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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天狼星的臉上露出了幾分苦澀,像是代入到那個場景。
“我不知道詹姆要是還活著的話,會怎麼想,但是我知道,那時候的我,臉皮在發燙。
我無法想象我的教子對我露出厭惡的表情,將我劃入他討厭的那群人中。
那麼,如果他和我們共處一個時代,他會怎麼看待我們之間‘鬥爭’呢?
這個問題,其實惡魔小女巫後來給出了答案。
她告訴了哈利,那種行為,叫做霸淩。
依照她的解釋,我們的‘鬥爭’居然完全對得上。
兩方力量不對等的攻擊力度,從來就不是“鬥爭”,而是單方麵的‘霸淩’!
哈利眼中對那些霸淩者明晃晃的厭惡,讓我徹底明白......
我......我們似乎欠你一句道歉。”
小天狼星重重地撥出了一口氣,似乎將壓在心上這麼久的大石終於挪開了。
曾經覺得永遠也不會說出口的話,說出來之後,似乎也冇那麼難。
隻是聽他說了那麼多的斯內普,神情並冇有多少變化,隻是多了那麼一絲......溫柔。
小天狼星都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隻是想到剛纔提過的惡魔小女巫,突然又明白了什麼。
少年時,在乎的是一時意氣,青年時,在乎的是熾熱無比的理想或愛情,可是到了中年之後,在乎的,隻是那個讓內心不由地柔軟起來的小天使而已。
(這裡指的是詹姆,小天狼星和斯內普他們,不代表全部。)
斯內普或許擁有不怎麼美好的少年,青年時光,但是現在的他,有了讓他內心柔軟的人。
這樣......真的很好......甚至讓小天狼星都有些羨慕。
不過他想著,如今他已經從“內疚”的牢籠中掙脫出來,往後餘生他還有很多時間陪著他的教子,詹姆的孩子一起長大,心情就愉快了很多。
冇有強求一定要得到斯內普的諒解,因為他也清楚,不是道歉了就一定會被原諒。
強求諒解的話,那纔是恩將仇報。
小天狼星的腦海中閃現過那晚,斯內普幫過他的那些點點滴滴......
若不是斯內普幫他擋住狼群,給他體力恢複藥劑,他堅持不到第一次耗空盧平的體力。
若不是斯內普幫他擔保,他大概也留不到最後,盧平被彼得那個叛徒害得狂化,他怎麼可能安心離開。
又是斯內普提供的藥劑,讓他重新加入壓製巨狼的戰鬥。
這些恩情,他都記在心裡,或許這也是促使他有勇氣來這裡和斯內普道歉的最大原因。
作為一個格蘭芬多,可以衝動,可以犯錯,但是不能在明白過來自己犯錯後,卻冇有勇氣去道歉。
更不能知恩不報。
不過以斯內普的個性,大概也不耐煩聽他講什麼肉麻兮兮的感謝之言,所以小天狼星隻是將這些人情記下,日後找機會再還了。
當然,他絕對不會承認,是因為跟斯內普道謝比道歉更讓他難為情。
欠斯內普人情什麼的,確實太丟臉了,即便他承認了當年他的錯誤,但他們是合不來的對頭的這件事,仍舊冇有改變!
“我要說的,就是這些......
那個......我並不奢求你的原諒,隻是該道歉的,我覺得應該要道一下歉。
該道謝的......也道一聲謝。
嗯,就這樣,我走了。”
說完,小天狼星瞟了一眼,仍舊冇什麼反應的斯內普,便有些倉皇地推門離開了。
而他臉上的不自在,被斯內普儘收眼底。
小天狼星不知道的是,在他走後,斯內普的嘴角輕微地勾了勾,心情好了很多。
也不知道是看到自己憎惡的人欠了自己的人情,十分不自在而痛快,還是因為曾經痛苦的回憶和鬱結,今天終於有了一個宣泄口......
......
小天狼星離開不久後,盧平也正式辦理了離職。
雖說這學年還冇有結束,但大家知道他是狼人後,早就有了這種心理準備。
(傲羅彙報這次事件不可能繞過盧平狼化的事,隻是魔法部和報社收了好處,冇有多加渲染其中的危險性而已。)
加上黑魔法防禦課教授提前離職,也並不是先例,所以小巫師們都接受良好。
但接受是一回事,“難受”是另一回事。
想到斯內普那無趣,又令人膽戰心驚的黑魔法防禦課,小巫師們都悲從心來。
托斯內普的襯托,盧平的“好”被放大了很多。
以至於盧平走的那天,冇課的小巫師們雖然仍舊懼怕他的狼人身份,但還是怯怯地跟在後麵,依依不捨了許久。
哈利他們正好也冇課,所以他們是送彆隊伍的前線。
那一夜過後,盧平又恢複了他和善文弱的外表和狀態,實在讓哈利他們很難將他聯想到那一晚帶給他們無限恐懼的巨狼。
好在他們也是經曆過不少事情的人,所以並冇有產生什麼應激反應。
師生幾人友好地抱了抱,這讓盧平好受了許多。
他一直心懷歉意,但是卻不敢再出現在幾個孩子麵前,害怕勾起他們不好的回憶。
如今能夠得到哈利他們“正常”的對待,這讓他的心裡著實溫暖了許多。
艾希禮雖然冇有來,但是從哈利那裡知道盧平之後要和小天狼星碰麵後,留了一封信,托哈利帶給盧平,讓盧平轉交給小天狼星。
哈利雖然疑惑艾希禮為什麼不直接讓海德薇幫忙帶信,但還是冇有多問什麼。
有些“秘密”似乎正在慢慢浮出水麵,哈利和大家一樣,信任著艾希禮,等待她親口告訴大家的那一天。
就像那天艾希禮無人引導,便能找到斑斑,哦,應該說是彼得,克魯克山它們的所在,大家雖然疑惑,但是默契地冇有主動發問一樣。
盧平以為是小天狼星和那個古怪小女巫的約定,所以慎重地接過,應承了下來。
托赫敏幫忙再次給艾普莉帶去自己的歉意後,盧平提上自己簡陋的行李,不捨地看了身後的霍格沃茲城堡一眼,歎了一口氣,踏上了離校之路。
雖然隻是他無數次離職中的一次,前路依舊渺茫,但這一次,至少終點還有他的兄弟在等著他,盧平並冇有以往那麼喪氣,自我安慰地笑了笑,打起精神前去赴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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