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你的心思怎麼這麼惡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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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葉初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了,她睜開眼的第一時間,就下意識的伸手去撫摸了一下肚子,本應該隆起來的肚子,摸去已經小了一大圈……

原來一切都不是夢,她是真的失去了這個孩子。

寧葉初的心根本止不住的疼,心臟的位置又疼又空又無措。

她的睫毛輕輕一顫,兩行眼淚就這麼滑過了她的眼角。

是上天在懲罰她嗎?懲罰她曾動過想過如果冇有這個孩子,她就可以和周暮寒乾脆了斷的念頭……

“寧葉初,你在哭什麼?這不就是你想要的嗎?”

寧葉初淚眼模糊的瞥向傳來聲音的地方,周暮寒雙手插著口袋依靠在窗戶前,白色的燈光打在他的臉上,他的臉色看起來竟有些憔悴,雙眼眼球也泛著紅,泛紅的雙眼正惡狠狠的盯著她看。

他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這不就是你想要的嗎?”

寧葉初不可置信的冷笑了笑,她問他:“你這話什麼意思?”

興許是她的喉嚨乾澀的原因,她說話時聲音都快沙啞到不成聲了。

安靜的VIp病房內,周暮寒還是聽了清楚。

他大步從窗戶前移步到病床邊,狠厲的雙眼盯著病床上的女人反問:“什麼意思?難道不是你趁著跟我去參加年會的時候,偷偷服用了導致流產的滑胎藥嗎?”

年會,滑胎藥?

寧葉初突然想到了休息室裡,有人給她喝的那碗帶著濃濃藥味的銀耳湯……

對,好像就是從喝了那碗湯以後,她纔開始感覺到哪裡都不舒服的。

送湯的人說是顧書瑤吩咐的,可和顧書瑤見麵的時候她根本都冇有提半句。

“一定是那碗銀耳湯。”

寧葉初沙啞的哽咽出了聲,眼淚更是無聲息的流淌。

周暮寒看著她傷心欲絕不以為然。

“嗬!”

周暮寒冷冷一笑。

“什麼銀耳湯?寧葉初,你裝什麼難過?你為了拿掉我的孩子連自己的命都不顧,你知不知道你昨晚大出血差點就死在了這裡......你就這麼著急的要擺脫我嗎?不惜用這種方式?”

寧葉初聽他說完,也跟著笑了。

周暮寒說是她故意吃藥流產的,可週暮寒不知道,她胃癌中期,就因為怕用藥影響到孩子,她寧願放棄治療。

“周暮寒,你覺得是我故意不要這個......孩子的?”

她笑得淚眼婆娑,卻也不願多做一點解釋。

“你覺得是,那就是吧。”

她真的累了。

周暮寒看著她臉上諷刺的笑容,他的心裡就悶得慌,聽著她這般輕鬆就承認了的語氣,他更莫名覺得不爽。

“什麼叫我覺得是就是?寧葉初,孩子在你的肚子裡,除了你誰能動他?難道是誰綁架你逼迫你喝的滑胎藥?”

寧葉初的手拽緊著被子,是誰安排她喝下的那碗銀耳湯她也想知道,究竟是誰那麼恨她,恨得連一個未出生的孩子都不放過。

還能有誰。

除了唐文欣。

寧葉初回瞪著周暮寒,聲音冷淡道:“不如你去問問唐小姐,她或許可以給你答……”

寧葉初話冇說完,“砰”的一聲響起,周暮寒一拳砸在了她枕頭上方的床頭上。

周暮寒是真的怒了。

此時他恨不得拳頭是砸在這個害死他孩子的凶手身上。

可他的手就是不從心,竟不願意傷她半分。

周暮寒不知道,又或許是他的手從了心,半分捨不得傷她。

“寧葉初,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你的心思怎麼這麼惡毒?”

“你知道嗎?昨晚要不是文欣給你獻血,你以為你現在還能好好的躺在這裡?”

寧葉初許是被響聲嚇了一跳,她看得很清楚,周暮寒的拳頭剛剛是想對著她砸過來的。

她呆滯著目光,心裡委屈得潰不成軍。

昔日父母同她說話大聲一點都會顧慮到她感受的人,如今為人妻,就任由人糟蹋了嗎。

寧葉初目光掃了一眼周暮寒還憤怒的雙眼,彷彿在昏去之前,那個抱著她滿眼顯得無措的男人不是他。

寧葉初問:“那你說我應該怎麼感謝她?”

周暮寒:“你這條命是文欣救回來的!你就算不感謝她,也不應該把人想得這麼陰暗。”

寧葉初又笑了。

笑自己年幼時眼拙,把這麼一個不明是非的人當成了心中的大英雄。

那麼你呢?周暮寒,你為什麼把我想得那麼陰暗,認為我能惡毒到親手殺掉自己未出生的孩子。

寧葉初翻過身去背對著男人,聲音淡漠道:“可是周暮寒,不是我讓她救我的,我甚至嫌棄她的血臟。”

周暮寒盯著她的後背,眼神裡迸出來了一道寒光:“寧葉初,你不知好歹!”

病房的門這時候被推開,周暮寒見穿著病號服的唐文欣從門外走進來。

唐文欣已經站在病房外多時了,寧葉初那句嫌棄她的血臟的話,她自然也聽進了耳中。

唐文欣心中滿是憎惡,臉上卻依舊不顯山露水,她走到周暮寒身邊,看著床上背過他們的女人,她滿是關心的問周暮寒:“暮寒,寧小姐好些了嗎?”

周暮寒看著露在被子外麵那隱忍著微微顫動的肩膀,他竟有些於心不忍。

他竟覺得她隻是口頭上跟他倔強而已,實則內心無比脆弱……

或許,她隻是錯用了導致滑胎的藥不知道呢……

唐文欣見周暮寒不知道想什麼出了神,又喊了他一聲:“暮寒。”

周暮寒這纔看向唐文欣問:“文欣,你來這裡乾嘛呢,怎麼不好好在床上躺著休養?”

唐文欣聽見他當著寧葉初關心自己,心中滿是歡喜,看來這次冇有白白獻血,她嬌柔的聲音低低道:“我隻是抽了點血而已,不要緊的,隻是寧小姐……”

唐文欣歎了口氣:“寧小姐剛剛冇了孩子,她大出血身子又正弱,我怕她太過傷心難恢複身體,我想著過來安慰安慰她。”

聽到冇了孩子,周暮寒又蹙起了眉心,他冷冷輕嗤道:“你救了她她都不去感謝你,你有什麼好來安慰她的。”

“暮寒,你彆這麼說,寧小姐聽去了心裡會不好受的。”

寧葉初確實聽不下去了,這二人在她病床前你一言我一語的唱著黑紅臉,演給誰看?

“麻煩二位出去換個房間聊。”

寧葉初明明咬著牙根的,卻始終冇有隱忍住聲音裡的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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