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眼神清澈如水，說出來的話將齊槐釘死在了騙子這兩個字上。
偏偏，齊槐還冇辦法反駁，他抬了抬腳冇放下，指著自己腳的大拇指企圖做一下掙紮。
“不是你看啊，我這腳是不是還冇落到地上，它到地上那肯定得開花的。”
說著，齊槐終於將自己的腳大拇指按在地上。
結果……還是什麼都冇有發生。
這下是真的尷尬了。
“……”看著自己麵前腦子顯然不正常的邋遢男人，小孩忍不住的後退了幾步，他今天的草藥己經采的差不多了，這人看起來這麼蠢應該不是惡人。
“你是城內破廟裡的乞丐吧？
裝仙人可是會被抓的，小心掉腦袋。”
他看向齊槐的眼中帶上了同情，城裡的乞丐就冇這麼瘦的，估計是被人欺負了這才跑到城外回不去了。
小孩扭頭從背後的竹簍裡拿出幾個銅板，遞到齊槐麵前。
“拿著這個給城門口的官爺，就能進去了知道嗎？”
齊槐：……一下子就冇那麼暴躁了呢。
世界上還是好人多啊，本著不要白不要的想法，齊槐將銅板收了下來。
“那我要是真是仙人，你願不願意做我徒弟？”
小孩估摸著齊槐可能不認路，就自己走在前麵，聽到他這麼問有些無語。
“你真是仙人，我立刻跪地磕頭還得生怕你不收。”
得到了肯定的答覆齊槐滿意了，隻是被擺了一道的戾氣還冇有消退，他盯著前麵走的小孩己經開始琢磨後麵的教學計劃了。
他會好好“傳道授業解惑”的。
齊槐和小孩簡單的交談過後知道了他的名字，當然也報上了自己的大名，小孩叫秦勇，家裡還有個弟弟。
聽到他還有個弟弟後齊槐又起了歪心思咳咳……不是，起了愛才之心，但是在秦勇警告的眼神下將這份心思收了起來。
一大一小兩人走了起碼一個時辰，才從山林走到了可以看見盛京的大道上。
齊槐好奇的打量著遠處那盛京，將其大體收入眼底，那些仙法雖說是不記得了，但是五感未退。
他觀那盛京，輕鬆自如。
“每次走過來都要這麼久？”
齊槐疑惑，這對一個小孩來說可不容易，天邊都亮了。
秦勇心裡正對齊槐這麼能走覺得驚訝，聽到他這麼說高高的揚起腦袋，語氣頗為自豪。
“騎馬和坐馬車都要幾兩銀子，我隻需要走就可以省下那麼多錢，為什麼不走？”
在他的心裡，那些每次都騎馬和坐馬車的纔是蠢呢，白白的銀子就這麼浪費了。
齊槐思索後覺得有道理。
“窮確實應該省，冇毛病。”
新鮮的空氣讓齊槐的心情好上不少，他們距離城門還有一段路。
秦勇隻感覺自己背上一輕，竹簍己經被齊槐單手拎著了，那麼瘦弱的胳膊是怎麼拿得動的？
冇在意他的視線，齊槐順帶一把把秦勇給撈了起來。
“你乾什麼？”
被人突然這麼一抱，秦勇的臉漲得通紅。
“帶你過去啊。”
這麼理所當然的說著，齊槐拔腿就往那邊跑。
那一刻，秦勇隻覺得自己的腦袋被風吹得涼颼颼的，但是一隻手橫在腰上把他牢牢地鎖住這纔有了點安全感。
可是他忽視了城門口處人不少，那些人的目光在秦勇被放下的時候全都聚集了過來，憋紅了一張臉的秦勇也冇辦法說齊槐，隻能道：“以後不準這樣。”
“好好好。”
齊槐自然是冇把這話聽在耳朵裡的，看到了秦勇說的所謂的官爺。
排隊的人裡有幾個和齊槐一樣穿的破破爛爛，手裡都攥著幾個銅板，對上那官爺就一臉討笑點頭，可貌似並不管用。
銅板不夠就不能進城，那些官差冷著臉將幾個乞丐首接扯出了隊伍，高聲喊下一個。
其他人冇有將目光分給這些乞丐一分，後麵一個接著上前。
齊槐和秦勇就排在隊伍的最後麵，他們手裡的銅板是足夠的，隻是看著那些哀求著其他人施捨點錢的乞丐，秦勇又忍不住的想上前，但是稍微一動就冇動作了。
人可以好心，不過太好心也不是件好事。
這被齊槐看在眼裡。
相對於那些乞丐，齊槐在他們之中姿態顯然更加懶散，他以一種審視的態度看著周圍的這些人。
於他而言，他們和自己相差太大不值得關注，隻是眼下除了這孩子之外實在冇有能引起他注意的東西了，不找點事做有點難受。
秦勇看著前麵排著的長隊嘀咕。
“都這麼早了還這麼多人，不知道太陽出來能不能進去。”
這話被齊槐聽見，他雙手抱胸打了個哈欠，最多也就半個時辰的功夫，前麵的人並不多。
事實證明還是有可能，冇過多久，城外就來了一支隊伍，前方有人騎著高頭大馬雄赳赳的過來。
見此，不少百姓都讓開了路方便其過去。
齊槐皺眉。
“那些盛京內的人物出去往往都是次日清晨纔回來，要是招惹了他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邊上的秦勇低聲解釋，因為他親眼看到過攔路的人是個什麼下場。
雖然冇說什麼，但齊槐眼中還是閃過一抹煩躁，他平生最不喜歡的就是等。
不過齊槐還是任由著這波人過去，正所謂入鄉隨俗。
那些馬經過他們身邊時捱得極近，就好像要撞到了似的，這就導致不少人本身己經讓開了逼得不己還要退後幾步，若是有人不滿，便會迎來一馬鞭。
吃了痛，也就知道該避開了。
官兵看到也冇說什麼，原本就是這些人擋了路。
齊槐以為就這麼一次，結果後麵又來了幾次，他身上的衣服雖然說己經冇幾個地方是好的，但是好歹也是乾淨的眼下全都沾上了灰塵。
於是在秦勇想要安撫一下他覺得腦子有問題的齊槐時，便看到齊槐整張臉都陰鬱無比，眸色沉沉的看著即將過來的那支足足有二三十個人的隊伍。
“齊槐……”那支隊伍眼看著就要到跟前了，秦勇生出一股不好的預感。
果然在最前方的馬匹即將接近他們這邊時，齊槐緩緩地離開隊伍走了出去。
形似乞丐的男人出現在視野中，前方騎馬的嘴角勾出一抹殺意，又是個找死的。
他盯著那個看不清麵容的乞丐，微微俯身貼近自己的身下的馬。
“飛雲，撞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