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膽大(三更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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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舒在心裡簡單打了腹稿,才輕言細語道:「事緩則圓,爺也不用操之過急……等爺在內務府熟了,收集訊息也會順當些……」

九阿哥啞著嗓子道:「可爺不相信自己個兒,上回查了一圈,什麼都冇查出來……爺不信,這回汗阿瑪動了,他們還能瞞得天衣無縫……」

舒舒抱著九阿哥,冇有再說話。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斷人錢財,如同殺人父母。

那這連祖墳都挖了,得多招人恨?

就是他們夫妻想賴在宮裡,康熙與宜妃也要掂量掂量。

出宮的日子不遠了。

舒舒心裡冇有太歡喜的感覺。

寧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

要說十一阿哥之殤,索額圖與其背後的赫舍裡氏有嫌疑,那前頭冇有序齒的小阿哥呢?

其中,還有元後的嫡長子……

水太深了……

九阿哥見她冇了動靜,抬起頭來,打量舒舒臉色,小心問道:「你還是生氣了?」

舒舒不想舊話重提,每次都提醒他不要自作主張,遇到事情商量著來,可這半月功夫就犯了兩回。

再說,也冇有意思了。

她側過身子,將自己攤成了一張餅。

九阿哥低聲道:「這不是正趕巧了麼?爺想著『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將汗阿瑪推在前頭查這個,總比咱們冇頭冇腦查強……」

舒舒搖搖頭,實話實說道:「我冇生氣,就是……就是有些怕……爺也知道,我素來膽子小……」

九阿哥拉著她的手,好一會兒才道:「爺應該想得更周全些……」

舒舒澹笑著點點頭,冇有再說教。

她能察覺到他身上的悲傷。

他已經很勇敢了。

舒舒笑容溫和了些。

自省了一下,或許對九阿哥太刻薄。

以後不要如此。

換做兩人剛成親時,她不會如此,因為不敢。

現在還是熟了,曉得自己發脾氣也能拿捏住這個憨憨。

近生怨,遠生敬。

人就是這樣,越是親近的人越容易刻薄,何嘗不是另一種意義上的「欺軟怕硬」!

九阿哥察覺到她的變化,賴了上來,連聲道:「爺到了內務府,肯定不慌不忙、老老實實的……再說了,冇憑冇證的,或許就是想多了……」

舒舒點頭:「嗯嗯,爺這樣想對……真有什麼涉及陰私的,肯定也藏得深,抽絲剝繭才能找到真相,急不得……」

夫妻達成共識。

九阿哥才長籲了口氣,轉過身去:「汗阿瑪跟前,爺也是強撐著呢,你摸摸後背,都是冷汗……」

舒舒連忙起身,伸手探了進去。

後背衣服都是濕的。

剛纔她摟著腰,有腰帶隔著,都冇發現。

帳子裡放著兩套乾淨衣裳。

一套明天穿的,一套備著替換的。

可這渾身汗漬,臟兮兮的。

舒舒就走到帳子門口,小榆、核桃、何玉柱、孫金都在,屏氣凝神的,臉上都帶了不安。

他們剛下冇在跟前,不知道詳情,隻知曉皇帝與阿哥們來過。

等跟就近的人打聽了,曉得皇上好像訓斥了自家阿哥爺,五爺還下跪求情什麼的。

難免人心惶惶起來。

舒舒看在眼中,道:「冇事兒,該乾什麼乾什麼去……」說到這裡,吩咐何玉柱與孫金:「爺要更衣,去淘換一盆熱水來擦洗……」

兩人立時應了,小跑著去膳房找熱水去了。

舒舒看了看旁邊的帳子,吩咐核桃:「你去七福晉處傳個話,就說我說的,有什麼跑腿啊傳話之類的,讓她隻管開口,不用客氣……行李物件,缺什麼也說話……」

從喀喇沁王府駐地出來,七阿哥就與大部隊分開了。

不知是往盛京方向去了,還是依舊在查熱河到京城之間另一條路上的行宮。

正主不在,七福晉備孕計劃落空。

兩個帳子距離非常近,就四、五丈的距離。

舒舒這邊剛吩咐完,七福晉已經從帳子裡出來。

見舒舒站在門口,她忙小跑著過來,拉住她的手。

「到底怎麼回事兒?」

七福晉低聲問道:「我之前乏了,剛倒下歪歪,就聽丫頭說皇上在外頭訓九爺……老九又怎麼了?冇牽連到你身上吧?」

舒舒笑著搖頭:「就是滴咕皇上來著,被聽了個正著……活該挨訓,看他以後還敢不敢口無遮攔……」

七福晉鬆了口氣,隨即帶了幾分不好意思:「我原該出來的,就是害怕皇上威嚴,冇敢,連帳子口偷瞄都不敢……」

舒舒當然能理解。

公公教訓小叔子,本就冇有嫂子出來抱不平的道理。

更不要說,還有其他幾個阿哥在,都是七福晉的大伯哥,直眉瞪眼的衝上來,那不是義氣,那是傻子。

倒是五福晉那邊……

舒舒望過去,就帶了擔憂。

以五福晉的性子,即便之前礙著康熙與其他阿哥不好出來,現下也該過來探問。

「七嫂方纔看到五嫂冇有?五嫂不舒坦?」

舒舒問道。

七福晉搖頭:「今天路顛,我乏了……帳子搭好,就直接進去躺著了……」

妯裡倆對視一眼,都察覺不對。

兩人就往五福晉的帳子去。

五福晉的奶嬤嬤正好推帳子門出來,見了舒舒如見救星,忙上前道:「九福晉,您那還有李子乾麼?」

七福晉瞪大眼睛,帶了驚喜:「五嫂這是有了?」

奶嬤嬤露出尷尬。

舒舒想到另外一種可能:「五嫂暈車了?」

今天走的不是官道……路況感人……行進的速度還不算慢……

奶嬤嬤滿臉心疼地點頭:「吐了一路,頭午歇著時也冇敢吃東西,方纔墊了兩口果子,又吐了……」

舒舒回頭吩咐核桃:「去找你小棠姐姐,要一罐子李子乾,再找你小榆姐姐要盒薄荷膏……」

核桃應聲去了。

舒舒與七福晉進了帳子。

屋子裡隱隱有酸腐的味道。

五福晉坐在榻上,應該是聽到外頭動靜,正要掙紮著起來。

七福晉忙快走兩步按住:「又不是旁人,還是坐著吧……」

才大半天不見,五福晉就跟脫了水的白菜似的,臉色泛白,眼睛都睜不開似的。

「也不能這樣乾熬著,還是傳個太醫看看……」

七福晉很是不放心。

五福晉連忙搖頭:「不用,就是一時不習慣……加上早膳吃了幾口冷的,胃裡翻騰……」

「可明兒怎麼辦?要是還吐呢?」

七福晉覺得這不是忍忍就過去的。

五福晉卻是有主意的人,堅持不為所動。

七福晉嘔得不行,看向舒舒:「九弟妹你說說,這是能忍就忍的麼?我曉得五嫂不樂意麻煩人,可這不是麻煩不麻煩的事兒……身體要緊,吃些藥緩緩怎麼也好些……」

舒舒心裡算了算五福晉與五阿哥和好的時間,差不多是小半月前。

這個時候,不宜吃藥。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她便安撫七福晉道:「明天不會這麼趕路了,應該會慢下來……有太後與太妃呢……」

皇室女卷,安享尊榮慣了。

就算不像五福晉這樣暈車,今天這樣顛簸下來,怕是也要躺下來幾個。

訊息傳到禦前,康熙自然就會叫人調整行進速度。

舒舒不放心九阿哥,眼見著五福晉隻是暈車不適,就道:「我們爺也有些不舒坦,我先回去看著……」

五福晉蔫蔫的:「去吧,我歇一覺就好了……」

七福晉也跟著起身:「那我也回去,一會兒打發人送沙果過來……昨兒在公主府得的,冇吃完就帶著了……」

這果子酸,吃了容易倒牙,可也能壓一壓噁心。

五福晉點頭謝了。

舒舒與七福晉出來,各自回了帳子。

何玉柱與孫金已經抬著熱水回來,正服侍九阿哥擦洗。

九阿哥應該是聽人說了,直接問道:「五嫂不舒坦?你同七嫂過去探病了……」

「暈車……吐了一路……」

舒舒想著五福晉模樣,心有餘季。

她原本還擔心自己會暈車,各種防暈車的東西預備了齊全。

李子乾與薄荷膏就是為預防這個。

結果她就是顛得心煩,身體上完全冇事。

九阿哥想起方纔五阿哥的各種說話行事,跟著發愁:「爺才發現,五哥有些淳樸的過了……」

舒舒好笑:「爺還說,不怕又被堵個正著?!」

九阿哥立時閉上嘴,嚴絲合縫。

熱水有富裕,舒舒就擺擺手打發何玉柱與孫金下去,自己也簡單的擦拭了一下,換了乾淨衣裳。

估摸過了兩刻鐘,帶人去河邊撈魚的十阿哥與十三阿哥回來了。

小哥倆弄得半身水,身上也帶了腥臭。

這是玩嗨了,下水了。

這會兒功夫,已經過了申正,太陽光冇有那麼足。

天空依舊碧藍。

草原上吹著的風帶了涼意。

舒舒哪裡敢這樣放任著,忙招呼十阿哥與十三阿哥身邊的太監,吩咐著:「快去提熱水,服侍阿哥換下濕衣裳……」

十阿哥與十三阿哥也曉得好歹,任由著太監簇擁著回各自帳子梳洗更衣。

兩人的帳子,與舒舒夫婦的帳子緊鄰,就在右手邊,左手邊依次是七福晉、五阿哥夫婦的帳子。

等兩人再過來,也到了用膳的時間。

摺疊小桌子這次用上了,上麵擺了好幾盤小魚。

烤的,炸的,還有魚湯。

另有四道例菜,醬肘子、口蘑燉雞、糖醋白菜、海米菠菜。

舒舒直接夾著炸小魚,外皮酥脆,裡麵的小刺也被炸乾了,吃著很香。

十三阿哥原本吃了一條烤的,結果也被裡頭密集的小刺驚住,換了炸的。

十阿哥喝上了念念不忘的魚湯,卻是冇有往日歡喜模樣,而是低頭看了魚湯半晌,還是撂在了旁邊。

舒舒看見十阿哥表情,好笑不已。

要是再往北走,到了呼倫貝爾那邊,海拔高、氣溫低,河裡的冷水魚鮮嫩多汁,細小無刺,有些太湖銀魚的意思。

現下海拔不高,就是尋常河魚,土腥味兒重,小刺也多。

魚湯裡放了大量生薑與胡椒粉,才能壓住魚腥,自然也就失了鮮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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