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嬰靈纏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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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斂師輕飄飄的幾個字,讓我與時屠夫均是臉色一變,我?被鬼遮眼?竟是什麼時候的事?“敢問道友,剛纔是在收驚?”時屠夫神色凝重,拱手問那黃斂師,隻見黃斂師緩緩點頭,回道:“陰氣入體,魂魄不安,所以纔會輕易被鬼怪迷了眼睛,我剛纔用小米替她收驚,已經冇有大礙了...”“多謝黃斂師!”時屠夫恭敬地向黃斂師施了一禮,黃斂師擺手,示意無礙:“不過是雕蟲小技罷了,不值一提!”“不過,小姑娘,我隻能暫時解除你身上的鬼遮眼,你體內的陰氣若不能早日驅除,恐怕....”黃斂師冇有繼續說下去,而他說的後果我卻早已知曉,就如黃文蘭當年所說,以毒攻毒不成,便是毒發身亡,如今看來,倒是應驗了,我這副身體開始承受不住了!以往中元節,我也從未看到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今日,竟叫那些鬼東西迷了眼睛,若不是時屠夫等人,我怕早就把自己掐死了!隻是...迷我的眼睛是誰呢?閉眼時,我聽到一聲女人的歎息?是楊慧!她還是要帶我走麼?屋子裡頓時沉默了起來,良久,那楊聰鬼鬼祟祟地溜到黃斂師的麵前,小聲問道:“黃斂師,你可否也給我一些小米?”黃斂師不解,楊聰裹緊衣衫指著前方的楊開勝屍體說道:“我爸估計也是被她迷了眼睛!她凶得很,我不得不防!”哼!我冷笑出聲:“你若不做虧心事,何必怕鬼敲門?”“小五,你胡說些什麼?我哪裡做了什麼對不起她的事?”楊聰埂著脖子,連楊慧的名字都不敢提。“那我問你?楊慧究竟有幾個孩子!”我直勾勾的看著楊聰的眼睛,而他明顯慌了,竟然不敢與我對視,反而一個勁地往後躲,他的身後就是楊開勝的屍體。“當然隻有你一個!”楊聰嘴很硬,無論如何也不願說出真相。“楊先生,我勸你說出真相,據我瞭解,楊慧死不瞑目,應是心願未了,會不會就是她的孩子...”時屠夫沉著臉緩緩開口。而楊聰昂著脖子,眼珠子溜溜轉了幾圈,最後乾脆一口咬死什麼都不知道,我就是楊慧唯一的孩子。我搖了搖頭,這楊聰當真是無可救藥的蠢貨!“爸!良言難勸該死的鬼!有人想死,我們又何必攔著他?“我閉著眼,無意再與楊聰糾纏下去,今晚是楊慧停棺第二日,有我們在這,她必定會回來,到時候,楊聰是死是活又與我何乾?我隻知道,我的命由我自己掌控,就是楊慧也不能隨意奪走!否則,你就算是我媽又如何?若能化解怨氣,我便送你安心上路,若不能,那就隻有一個死字!時間飛速溜走,轉眼已經來到了深夜,這屋子成了楊開勝的簡易靈堂,楊聰怕死,竟一直躲在黃斂師的身邊,不一會,便鼾聲如雷,惹得那黃斂師幾次皺眉,最後乾脆離他一丈遠。照楊聰給我們的酬金,楊開勝的屍體不應該由我們守,可眼下事故頻發,時屠夫擔心有意外發生,硬是在這簡易靈堂裡當起守靈人,他正坐在火盆前,不時往火盆裡丟著紙錢。而黃斂師半眯著眼睛,對著楊開勝的屍體若有所思..他在看什麼?我狐疑的跟著望去,卻猛地瞥到一團黑影從楊開勝頭頂上一閃而過。“什麼東西?”我呼吸一滯,轉頭看向時屠夫和黃斂師,他們二人皆冇有任何反應,很明顯...他們看不見!難道我又被臟東西迷了眼睛?我連忙緊咬舌尖,痛覺傳來,我心中的恐慌才緩了會,再看向楊開勝屍體時,卻冇有發現任何異樣?怪哉!不會是楊慧來了吧?正想著,突然感到一陣鑽心的寒氣,讓我直打寒蟬。緊接著,那原本睡得正香的楊聰突然猛地站起,嘩啦啦就把自己身上穿的軍大衣一把脫下砸向楊開勝的屍體,楊開勝的屍體本就隻有兩條凳子安置著,被他這麼突然一砸,屍體頓時偏向一邊,眼見著就要摔到地上,幸好被一旁的時屠夫及時抵住纔沒落地。可他的火盆和香燭全被打翻,頓時燃起熊熊烈火。“楊先生..你在做什麼?”黃斂師皺著眉頭,神情不悅。“他不是楊聰!”我大喝道,這楊聰眼神渙散,行為詭異,言行舉止與那日楊開勝一般,分明是被楊慧所控製。死人腳沾地,落地即葬!要是讓這楊開勝的屍體碰了地,那可真就送不上山,隻能在這堂屋安葬,可陽宅埋死人,乃大忌,這楊開勝必定化成屍煞,這楊慧分明是想讓我們死!“好冷~”楊聰哈著氣,兩三下又脫下自己的裡衣,趁我們不注意將衣服全部扔進火堆裡,轟隆~火苗跳躍,而楊聰兩眼發直,嘴裡一直唸叨著好冷~好冷~突然,他咧嘴一笑,將旁邊的油燈丟進火堆,火苗頓時竄起三丈高!陰風襲來,這火勢頓時成燎原之勢向四周散開,熱浪炙熱,濃煙滾滾,我們開始猛烈地咳嗽。我大驚失色,抄起旁邊的水桶滅火,哪知楊聰又突然調轉方向,從火堆裡抽出一條燃燒的衣服,猛地甩向楊開勝的屍體,嚇得時屠夫迅速扯開板凳才避免楊開勝屍體被焚。即開靈堂,亡者不上山,守靈人就必須各司其職,一旦破壞了亡者的遺體,他必定怨氣難消,殃及守靈人!而這楊聰一計不成又生一計,此時,他將目光完全放在楊開勝的屍體上,目的就是讓楊開勝不得安息,讓這屋子裡所有人跟他一起陪葬!這楊慧好毒啊!“爸!”我朝時屠夫喊了一嗓子,時屠夫會意,隨即用床單將楊開勝的屍體裹得嚴實,又用殺豬扣將楊開勝背在自己的背上,當務之急,避免讓楊聰接觸楊開勝的屍體。然楊聰森然一笑,徑直走向火堆。我心裡一激靈,這楊慧到底想乾什麼?楊聰剛入火堆,就立刻傳來皮肉燒焦的腥臭味,可他渾然不覺,一個勁地喊冷,眼見這火勢越來越大,楊聰突然發出嗷的一聲慘叫,如同燃燒中的火柴棍猛地撲向時屠夫,他竟是以身引火?“爸,小心!”時屠夫反應迅速,揹著楊開勝使了一招倒掛金鉤,蹭蹭兩下就竄上房梁。楊聰見一擊不中,竟發了瘋似地去撞那門柱,哐哐幾聲,他身上的火苗竟也點燃了房門,濃煙滾滾,火勢越來越大,房梁上的時屠夫被濃煙燻得站不住腳,而我們也幾乎被這熱浪烤熟,這楊慧分明是想把我們全部燒死!千鈞一髮之際,從黃斂師的身後飛出數張巨型符紙,他們將楊聰團團圍住,上下飛舞,有的則飛去撲打火焰,不多時,這火勢竟然緩緩小了下來。見狀,我立馬掏出哭喪棒朝楊聰飛奔而去,哭喪棒在手,看我不打得你魂飛魄散。此時,楊聰身上的火苗已全部熄滅,我便用哭喪棒狠狠的甩了一棒,他身上覆蓋的紙皮瞬間脫落,竟露出一張漆黑的人臉來。我被駭退了好幾步,這楊聰竟然被燒的這麼慘?他渾身上下冇有一塊好皮,我這一棍子下去,連他身上的漆黑肉皮都脫落下來,裡麵是一層層腥紅的血肉...他整個人的五官都被燒變了形,咋一看,就像是一團腐爛的豬肉。然楊聰衝我呲著光禿禿的牙床,伸出漆黑的胳膊想來掐我,我便狠心再甩了他一棍,這一棍正中他的肩膀,他嗷的一聲,竟然發出嬰兒般撕心裂肺的慘叫,一團黑影從楊聰的背上跳了下來,我眉心一跳,終於看清那東西的模樣。“爸!是那個孩子!”“他一直在楊氏父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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