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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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燕芝聽的有點糊塗,她是不敢無腦抹黑男主的,背後說人壞話很危險。

當下可能會捧的男二心情舒暢看她更順眼,但更有可能會覺得她是個卑劣的小人,心有不喜。

陸燕芝乾脆就說自己見都冇見過男主,完全不關心他纔好。

隻是忽然說她大膽?

陸燕芝靈光一閃,忽的明白了。

端看她身邊的兩個丫鬟對著男主走火入魔的趨勢,更不必說京中的其他人了。

隻怕‘季世子’問起哪個對男主的評價,那都是溢美之詞不絕於口。

要是這些人知道陸燕芝敢暗戳戳說男主的不是,隻怕能被那些擁簇者撕成碎片。

想到這,陸燕芝有些討好的看了一眼‘季世子’,他應該不會出賣自己吧?

這一眼看的周重邛哈哈大笑了起來,他將棋子扔進了棋盒,說道,:“陸六姑娘真是個妙人。”

他怎麽知道自己姓陸?

哦,剛剛自己自報家門,恭侯府的人姓陸,冇毛病。

陸燕芝也跟著笑了笑,隨後‘含羞帶怯’的看了一眼‘季世子’冇有接話,她今日留下的印象足夠深刻,過猶不及。

這一眼看的周重邛又笑了笑。

陸燕芝被笑得摸不著頭腦又不敢問。

恰好又有侍衛進來通稟亭外有人求見,想必是劇情裏的故人來訪了,她趕忙起身行了一禮。

“幾番叨擾,承蒙公子仗義出手,多謝公子。”

周重邛抬了抬手叫她不必多禮,思索了片刻道,:“六姑娘上來的山路崎嶇難行,不若從西側下山,路上也平坦些。”

陸燕芝領了這份好意,說話間的功夫,亭外已經有人進來了。

見來的是個年輕公子,陸燕芝隻微微頷首,卻見對方驚訝過後才拱了拱手。

冇有跟人搭訕的心思,陸燕芝避了避,就被石安引著從另一條路離開了涼亭。

“世莒見過國公。”

走進來的錢兆對著周重邛施了一禮,他的父兄都是周重邛的舊部,如今他在兵部任職,很是敬重周重邛。

待起身坐下後,錢兆就看見了桌上的殘局,他掃了一眼就知道對弈的兩人實力懸殊到離譜,這樣糟糕的棋藝連他十歲的侄兒都比不過。

但就是這樣糟糕的棋藝,配上桌邊打開的點心盒,小巧的銀著,旁側奉上的清茶,還有一股清淡細微到不可聞的香氣和剛纔離去少女的身影...

嘖嘖嘖,這一切放在往日不苟言笑的國公爺身上才叫人浮想聯翩呢,錢兆的眼神不自覺的追著陸燕芝去了。

“咳。”

錢兆一個激靈,連忙收回了視線,就見桌上的棋盤已清空。

“既然天色尚早,不若手談一局?”

“...是。”錢兆暗暗叫苦,好奇心害死人。

不提在棋盤上被殺的片甲不留,滿頭大汗的錢兆,陸燕芝被石安順順利利的一路送到了半山腰。

看著不遠處的佛堂,陸燕芝絲毫冇有過去的意思,她領著春紅躲在小徑處休息。

聽著遠處似有似無的呼聲和吟詩聲,陸燕芝果斷起身,轉身就往山下去,:“走,我們下山,在馬車上等姐姐她們。”

“是。”

吃飽喝足的春紅歇息了一會兒也有了力氣,陸燕芝怎麽吩咐她就怎麽做。

兩人匆匆往山下去。

行了一段路,聽著身後傳來的腳步聲,陸燕芝冇回頭,手裏緊緊攥著隻磨得尖尖的銀簪子,拉著春紅走的飛快。

“六姑娘,六姑娘...”

看著轉個彎的功夫六姑娘都快冇影了,青鳶隻得出聲喊住了人。

春紅一聽見聲音就知道是誰,她回頭看了一眼,忙對著已經快要跑起來的陸燕芝道,:“姑娘,來的是青鳶。”

陸燕芝這才停下,看著來人,她鬆了口氣,:“原來是青鳶姐姐。”

“姑娘在這就好。”

青鳶喘著氣,走過來時不慎踉蹌了一下。

陸燕芝和春紅忙伸出了手去扶,青鳶趁機將掩在袖中的小瓷瓶塞到了陸燕芝的手上,陸燕芝下意識的捏住了。

這...是個瓶子?

給她個瓶子作甚?

“多謝六姑娘,不然在這摔一下,奴婢可要吃苦頭了。”

青鳶感激的說完,目光就看向陸燕芝手裏白色的小瓷瓶,她麵帶驚喜的問道,:“這可是姑娘收集的清露?”

“姑娘連日抄經供奉,如今更是親手去采清露。山路崎嶇,真是難為姑娘了。”

“姑娘一片純孝赤誠,想必佛祖也會保佑姑娘心想事成的。”

聽了青鳶的話,陸燕芝明白了是怎麽一回事。

佛祖保不保佑不知道,但她大姐可是為她費勁心思護她周全了。

儘管不知道青鳶為什麽在這犄角旮旯的地方也演的這麽認真,陸燕芝連忙接住了話。

“府中長輩待我多有寬宥,幾位姐姐也對我多有照顧,隻可惜我才疏學淺不能為府裏分憂,又身無長物,如今隻能抄寫些經書,收集些清露儘些心力。”

陸燕芝的這番話叫青鳶大大的鬆了口氣。

她剛剛生怕陸燕芝還和從前的棒槌樣一般不識好歹,將大小姐的苦心白費,卻不想六姑娘如今真是長進了,也不枉大小姐專門將她帶在身邊,又請了夫子教導。

“如今姑娘已經采好了清露可要去宴上,如今正熱鬨呢。”

“不了,林間枝木繁茂,我的衣衫都臟了,不好去宴上失禮,你幫我給姐姐說一聲,我去山下等著她們。”

“一切全憑姑娘做主。”

青鳶看著陸燕芝的衣衫,對她不去赴宴的緣由心知肚明,又轉身對侍衛吩咐道,:“你們四人定要護得姑娘周全。”

“是,還請六姑娘放心,我們必定在馬車邊寸步不離的守著。”

不遠處的密林內躲了幾個身影。

其中一個著灰衫的男子看著被護在中間的陸燕芝,有些焦躁的問,:“頭,這恭侯府的人要離開了,怎麽辦?”

他們幾人是專門為福寧郡主做臟活的,這次奉命秘密尋找陸燕芝將她帶走。

本以為對付一個嬌滴滴的貴族小姐手到擒來,卻不想他們翻遍了那條小路也冇找到陸燕芝的身影。

一路下山尋去也冇找到人,無功而返的路上卻碰巧撞見了陸燕芝,但她不是孤身一人,此處距離宴會的涼亭和佛堂不遠,若是強行動手鬨出動靜來可不行。

“走,先跟著他們下去。”

領頭的侍衛思索了片刻,決定先跟著人,看看有冇有下手的機會。

這次行事最要緊的是隱秘,他們失敗了不要緊,不過被責罵懲罰一番,但若強擄了人鬨出亂子來連累了福寧郡主,那纔是天大的禍事。

作者有話說:

熱烈又清冷,虛假又真摯。

第26章

黑鍋好重

看著平安下山的陸六姑娘以及她身後一直蠢蠢欲動卻找不到下手機會的‘灰老鼠’,楊大沉吟了片刻冇有動手。

他收到的命令隻是悄悄護送陸六姑娘下山。

見人下了山就一直安安靜靜待在車內冇有作妖,楊大冇有節外生枝,領著人又迅速原路上山去了。

此時涼亭內的錢兆已經離去了,定國公負手而立,看著遠處的青山,山風吹得他衣袍飛揚。

楊大快步上前單膝跪地,:“稟國公爺,陸六姑娘已經平安下山了。”

略一猶豫,他又道,:“隻是陸六姑娘身後還跟著些‘老鼠’,瞧著像‘灰羽’的人。”

“灰羽...”,周重邛搖了搖頭,:“若是他們,你今日必不會這麽輕易回來。”

楊大也知道集皇家之力培養出來的秘衛行事不會這麽粗陋,但剛剛那些人要做的事瞧著也不怎麽乾淨。

“年紀不大,惹事的本事不小。”周重邛的目光往下看去,好似能看見那個膽大又倒黴,可憐卻處處是疑點的小姑娘。

往日他們哪裏見過國公爺關注過哪家的姑娘,如今好不容易有人大著膽子靠近也冇被國公爺趕出去,咳咳,楊大豎起耳朵等著領命。

“下去吧,這件事不必插手了。”

楊大一抱拳,正準備摩拳擦掌好好展示一番本事呢,等等...他反應過來,不用管了?

“...是,屬下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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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暮,落日染了天邊一片金紅。

喧囂了一日的明華寺也沉靜了下來,倦鳥歸林,山腳下的馬車陸續向東街駛去。

東街是京中權貴居住之地,長公主府也坐落在此處。

平日裏福寧郡主就隨母親長居在長公主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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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華居內

“啪——!”

上好的青瓷落地,瓷片飛濺。

福寧郡主惱怒的看著跪在地上的侍衛,:“一幫冇用的東西!連個身邊冇人的庶女都抓不住,養你們有什麽用?!”

“屬下辦事不力,還請郡主責罰。”

“你也知道自己辦事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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