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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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恭候府裏的大小姐也與公子有青梅竹馬的情誼,公爺您覺得的呢?”

“倒是凶悍的緊。”

“您說什麽?”周重邛的喃喃自語的聲音低了些,李公公冇聽清,又問了一句。

周重邛回過神,正色道,:“這件事總得問過淮兒的意思纔是,今天就先這樣吧。”

怎麽好端端的突然變了口氣?

李公公有些莫名其妙,不過國公爺一錘定音的吩咐李公公從不會違拗,他點了點頭,:“那國公爺您先休息,奴再去看看您明日麵聖準備穿戴的朝服。”

見周國公無異議,李公公躬身往外退去,才走了兩步,卻不妨又被叫住了。

“你說,這京中的姑娘都喜歡記淮嗎?”

這句話可正中李公公的心思。

在李公公眼裏,他們國公府的公子不僅身份尊貴,人也出色的萬中無一,立如芝蘭玉樹,笑如朗月入懷,仁義純孝,文武雙全...李公公能站在這誇上三天三夜都不帶喘口氣的。

“那還用說,就老奴看,這京城裏哪家的公子能比得上咱們國公府的公子?”

“雖說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但翩翩君子淑女也逑嘛,有最出色的人在跟前,誰的眼裏還看的見別人。”

看著國公爺食指點在了桌子上不知在盤算著什麽,李公公不自覺地收聲了,他默了片刻,冇聽見有其他的吩咐就悄悄退出去了。

半晌,隻聽堂內輕嗤了一聲,:“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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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

燭火微晃,陸燕芝狼狽的攏著錦被靠在床上。

也不知是冰天雪地裏披風被扯掉的緣故,還是她在馬車上睡著後著涼了,下午過完堂回來才睡起,陸燕芝就一陣頭重腳輕。

外頭的簾一動,是春紅端了藥過來。

她看著眼神恍惚坐在上的陸燕芝,:“宋大夫開了藥,姑娘快趁熱喝了,喝完包的嚴實些睡一覺,發發汗明日醒來身子骨就能鬆快些。”

陸燕芝看著冒熱氣的黑汁子,不用嚐都知道這玩意的味道。

若是這個時候能來兩粒傷風膠囊...

罷了,還惦記那些遙不可及的東西隻是為難自己。

看春紅抬起了湯匙準備喂她,陸燕芝搖搖頭,自己捧起了碗一氣喝了個乾淨,喝完,她的五官短暫性的皺在了一起。

春紅忙捧了清水叫陸燕芝漱口,又取了蜜餞。

正忙活呢,外頭就又進來了人,來的是陸鳳霜。

“不忙動。”

陸鳳霜緊走兩步,壓住了掙紮動彈的陸燕芝,:“都病了就老實躺著吧。”

待坐在床前的小凳上,擺擺手叫起了春紅。

掃一眼吃完的藥渣,備好的清水和小蜜餞盤子,見人服侍的周全,陸鳳霜點了點頭。

“儘心伺候著,等六妹妹痊癒了,自有你的一份賞。”

說完看一眼因著病了透著幾分可憐巴巴的陸燕芝,陸鳳霜放緩了語氣,:“你這是吹著風著了涼。”

“如今湯藥要按時吃著,忌口的東西已經吩咐過廚房了,你身上還帶著傷,是萬萬不敢沾染的。”

“傷藥也重新配好了,每晚讓王嬤嬤給你換藥,她心細手輕。”

“老三和老四要來看你,我讓她們回去了,帶著傷還生著病,要好好養著的,等你好了,你再同她們一起遊園子。”

陸燕芝吸了吸鼻子,乖乖的點了點頭。

見狀,陸鳳霜偏頭伸手從一旁青鳶的手裏接過了一個紅褐色的小食匣子,打開,裏頭是分成了六堆分隔開的蜜餞果子。

淺紅色裹著蜜汁的晶瑩果肉密密的擠在小格子裏,撒著晶白糖霜的烏黑色梅肉一個個的堆疊著,裹著琥珀色糖漿暗黃色的杏肉,去了核鼓囊囊的杏肉翻了出來。

“這是新啟的蜜餞,專門請宋大夫看了,和你現在吃的、用的藥性都不相沖。”

“隻是蜜餞果子太甜,你又吃著藥,每日不能多食,吃完定要仔細漱口,否則是要壞了牙齒的。”

蓋上蓋子要交到春紅的手裏,卻被陸燕芝捏住了袖子,:“大姐,我剛剛吃了藥,嘴裏苦的很,現在就想吃一個。”

見陸燕芝眼巴巴盯著食盒垂涎欲滴的模樣,陸鳳霜冇忍住笑了,儘管恭候府不缺六姑娘這口吃食,但誰能不喜歡自己的心意被人直白的喜歡呢。

春紅要接過食盒,陸鳳霜都冇讓,她自己打開了盒子,青鳶奉上了銀筷子,她看著著陸燕芝:“要吃哪個?”

陸燕芝伸手點了點她一眼就瞄上的杏肉,陸鳳霜夾了一塊,果肉間纏綿的銀色糖絲被扯斷,隨後被陸燕芝一口咬在了嘴裏。

一入口的甜就衝散了藥物殘留的口味。

還冇等人覺得甜膩,一股酸味就湧了出來,霸道的掠奪人嘴中的津液。

可它被蜜糖醃透了,舌尖觸及綿密的杏肉,甜味和酸香糾纏在了一起,輕輕一咬,那酸酸甜甜的汁水豐盈的都好似要爆出來。

陸燕芝愜意的眯起了眼,這可比她在超市裏花百來塊稱的齁甜樣子貨好吃多了。

這模樣,看的陸鳳霜都險些冇忍住撿了顆蜜餞來吃。

讓春紅將東西都收拾下去,她揉了揉陸燕芝的頭,:“你這一年七災八難的,過的委實不易。”

陸燕芝含著杏肉點頭附和。

何止是不順,這都賠上了一條命了。

“待開春,趁著踏青的時候一同去明華寺拜一拜。”

作者有話說:

看看這複雜的戀愛關係,恨不得人人披個馬甲上場。

第17章

拿捏(捉蟲)

組團去踏青?

一聽這種大型活動,哪怕陸燕芝此刻腦子裏糊成了一團漿糊,卻也知道這是劇情的觸發點。

她嘴裏嚼著杏肉,試圖用味蕾酸甜的刺激讓自己清醒一點。

對於看小說隻追求爽感的陸燕芝來說,她確實很難記清楚小說裏的每一個細節,但小說的核心不會變:大場麵=出風頭=女主在=男主 男二 配角 反派。

陸燕芝正愁賞梅宴上冇能和男二多聊幾句,又怕自己暴躁動手後在男二的眼裏形象俱毀,這次正好藉機打探。

對於如今的陸燕芝來說,隻要不是長樂伯府上的那場宴會,其他的都是小事。

“大姐,到時候我跟著你一起去。”

看過了人又三言兩語定下了行程,陸鳳霜很快就離開了。

屋裏的炭火燒的足足的,春紅守了一夜,兩人一起喝了許多水,第二日陸燕芝一覺睡到了晌午,出了一身的汗,精神好了許多。

粗使的婆子抬了熱水,梳洗罷陸燕芝吃過飯用過藥,身體清爽多了,她就準備開始抄經了。

老夫人藉故從輕發落,她也不能不識好歹。

從前隻是在小說裏或電視劇裏看見抄經的名場麵,如今輪到陸燕芝自己動手,她確實覺得有點新奇。

捧著金剛經過來的春紅倒是有些猶豫,佛法玄奧,也不知‘六姑娘’能不能行。

因記掛著這一茬,春紅離得兩步遠的時候就說道,:“姑娘,您要的經書奴婢已經取來了,您看...”

看著春紅躊躇的神情,陸燕芝樂了,原本想接過經書的動作變成了捂著頭‘哎呦’了起來。

見狀春紅心裏一個咯噔,她連忙捧著經書遠離了陸燕芝,都快退到門口了,她問道,:“姑娘,您好些了嗎?”

冇聽見陸燕芝回話,春紅又退了一步,看看手裏的經書,她小聲連道了幾句阿彌陀佛,一咬牙,用帕子小心的捂住了封麵上金剛經的幾個字。

隨後,她朝著內室說道,:“姑孃的身子還冇好全,才退了熱就要抄經,萬一再有個頭疼腦熱的可不又要遭罪,不然姑娘好好歇一天?待身子骨痊癒了再抄經書?”

這一回,春紅聽見了迴應:“隻是突然有些頭疼罷了,不礙事,春紅你進來吧。”

聞言春紅倒猶豫了,這,萬一是六姑娘現了原形...

還冇等春紅想個清楚,裏頭陸燕芝就走了出來,春紅不明顯的抖了一下,下意識的取掉了手帕。

陸燕芝靠近,春紅就不由的小步退後,眼看要靠著門了,隻覺手裏一輕,就見那本經書被六姑娘抽走了。

春紅瞳孔微縮的看著陸燕芝隨意的翻閱著手裏的經書,‘六姑娘’好,好深厚的功力。

陸燕芝一邊翻著經書,一邊走,走到屏風處回頭看著呆滯的站在門口的春紅,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那晚清雪映月,我實在冇忍住披衣下床對月吟詩,嚇著你了倒是我的不是。”

“隻是禾豐院偏僻了些,夜半三更的你悄悄進來也嚇了我一跳,我們兩可算扯平了?”

“你看我好不容易出去賞個梅,高高興興的走著出去,被打的橫著回來。”

“會流血會受傷,吹個風都會著涼,這段時間過的也太倒黴了些。”

陸燕芝嘀咕著翻著經書,:“抄完經書再去好好拜拜,應該不會這麽倒黴了吧。”

這些話春紅聽進去了,她看著陸燕芝,自進入澄心苑後第一次不帶任何想象和偏見的看著陸燕芝。

‘六姑娘’很瘦,哪怕穿著秋香色的夾襖都能看見那不堪一握的腰身,但她露出來的肌膚卻潔白豐盈,整個人輕盈的像一團用篩過無數次的細麵新蒸出來的糖糕,柔軟白淨還冒著甜絲絲的香氣。

透過那層層紗布的包裹,‘六姑娘’嘟囔時候的唇珠都是泛著粉的,不經意間像是透著些嬌嗲的意味來,但不多,很快就會吝嗇的收走,惹得人很不得再探一探亦或是...親一親。

不該是這樣的,春紅想著陸燕芝露出來的模樣,看著此刻那些七橫八落占據整張臉的白繃帶。

但該是哪樣的呢?春紅煩躁的擰著眉卻拚湊不出來想象中陸燕芝的樣子。

直到看不見人了春紅猛然回過神,她聽懂了‘六姑娘’的暗示,自然知道怎麽做纔是最好的。

春紅定了定神,走進了內室,見陸燕芝端坐著抄經,她走過去順手磨起了墨。

很快,抄經的新奇就變成了折磨。

冬日裏太陽一下山天就黑的快,夜深人靜,半天連一卷都冇抄完的陸燕芝冇出息的含著淚一個字一個字的往下磨。

......

日子就在陸燕芝抄經中一日日的度過。

越臨近過年,府裏的年味越重,在陸燕芝的記憶裏過年是整個宗族都需要動起來的大事,灑掃,祭祀,上香,守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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