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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兄也很好,將他托付給皇兄,我也放心,隻是...”
懷康帝舉起酒壺給周重邛親手倒了杯酒,輕輕的問道,:“隻是什麽?”
周重邛轉頭看向了窗外,宮燈印的外頭的雪白茫茫的一片,他抱著酒杯,有些悵然的道,:“隻是下雪了,臣弟...要回邊關了。”
“王妃她身懷六甲,臣弟,臣弟...”
懷康帝的眼睛眯了眯,隨後他慢慢的睜開眼,看向周重邛,:“隻是邊關不易...算了,你這般牽掛,可有想帶她一並去邊關的意思?”
周重邛的心臟驟然停了一瞬,他幾乎是飛快的翻身跪倒在了懷康帝的身前,他漲紅著臉就要叩首謝恩,卻看見懷康帝不停的摩挲著手裏的玉佩...
有那麽一瞬間,周重邛的心是真的涼了。
他的皇兄若有了主意,一定說的是將她帶去邊關,而不是問他想不想。
他想不想?
他想。
可他愛重的王妃,就成了他的軟肋,但他若不是這般明顯的歡喜,卻又鎮不住那些流言蜚語和投過來的覬覦。
最是無情帝王家啊。
到了現在,也還是止不住的試探。
腰腹處傳來疼痛,‘疼’的周重邛忍不住落了淚。
他抬頭看向了懷康帝,:“她懷胎...懷的不易,禁不起顛簸了,將她的安危托付給皇兄,我在邊關也能無後顧之憂...”
懷康帝伸手去扶他,周重邛卻不肯起,他跪在地上看著懷康帝,:“無論如何,都請皇兄一定保住她。”
“臣弟這一輩子,隻喜歡她一個人,孩子...以後還會有。”
“隻要她還在。”
“你...”懷康帝震驚的看著周重邛,不敢相信他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大晉朝皇室的鐵律,不管到了什麽時候,要保住的都是皇室血脈。
“皇兄,臣弟求您了。”
懷康帝默然了片刻,若是一個帝王,這般喜愛一個女子,這個女人活不長,後宮也容不下她。
但周重邛是個王爺,隻要他不肯,誰也管不到他的後院去。
或者說,這樣手握重兵的王爺,才更令人放心。
他看著紅著眼似乎含著流的周重邛,點了點頭,:“朕答應你。”
周重邛頓時喜出望外的叩頭謝恩,:“多謝皇兄!”
“起來吧,多大的人了,還哭鼻子。”
“臣弟冇有。”
......
喝的爛醉如泥的秦王殿下被送出了宮,隻是這一次的王公公有了經驗。
他直接選了八個大力的太監抬著轎攆送秦王到宮門口的馬車處,隨後幾人齊心協力將人安穩的送上了馬車。
駕車的還是王公公的熟人李公公,兩人寒暄完,孫青和長纓護衛在一旁,馬車晃悠悠的朝著秦王府去了。
作者有話說:
要搞事了,要搞事了,即將迎來好大一灘狗血,糊了蘇府滿頭,這次他們會全部都栽了,我保住。
謝謝大家的陪伴和鼓勵,哈哈哈,我改起來也冇那麽痛苦了,愛你們喲,親親抱抱舉高高,嘿嘿嘿。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多多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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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瓶;阿白
5瓶;妮子蟲、獅子和兔子最配了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援,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96章
秦王府
府上的人扶著昏昏沉沉的秦王進了屋。
“王爺怎麽喝了這麽多?”
陸燕芝連忙讓人將秦王安置在榻上,
一旁備了熱湯、乘著熱水的銅盆和棉巾。
醉臥在榻上的秦王緊緊閉著眼睛,那身冷意像是被溶在了這醉意裏,臉色緋紅,
那身紫色的長袍也散散的垂在榻上。
這到底是醉冇醉?
陸燕芝記得周重邛告訴過他酒量很好的事情,但也不知他今日喝了多少,
瞧著又是一副醉得狠了的模樣。
陸燕芝忍不住伸手動了動周重邛長長的眼睫毛,很好,
人冇醒來。
等人都出去了,
陸燕芝給周重邛擦了擦臉,隨後開始解他的衣裳。
結果她才解開外衫,就被翻身抱住了。
秦王抱著她,在她柔軟的胸前蹭了蹭。
知道避著她的肚子‘占便宜’,哪裏像是醉了的人?
陸燕芝笑著推了推人,
“殿下曾親口說過自己的酒量很好的,
不要想騙我。”
“快讓我起來。”
“不要,我醉了,夫人讓我抱抱。”
陸燕芝笑著捏了捏秦王的耳朵,
“別鬨,
讓我起來。”
看陸燕芝堅定的一定要起身,
周重邛隻得鬆開手。
不料剛一放開手,陸燕芝就掀開了他的衣裳。
周重邛:......完了。
被香香軟軟笑嘻嘻的夫人給迷惑,
忘了這一茬了。
果然。
看著周重邛腰腹處往外滲出的血跡,
陸燕芝咬著唇,她努力不讓自己臉色沉下來,
卻還是忍不住,
“殿下明知道自己有傷,
還去吃酒。”
“還喝了這麽多......”
見陸燕芝的臉色不好看,
周重邛一邊偷偷的將眼睛睜著一條縫,一邊哼哼唧唧的開始裝可憐,:“夫人凶我。”
“夫人,我頭疼。”
這麽大的塊頭賣什麽萌?
一點也可愛好嗎?
陸燕芝瞪著眼卻還是冇忍住覺得又好氣有好笑的笑了出來。
她又努力忍住,隨後笨拙的從床榻上扶著肚子就要起身——
腰身被穩穩地托住了,一轉頭就見秦王睜大著眼睛看她,:“夫人要去哪?”
“哼,”陸燕芝皮笑肉不笑的問道,:“殿下頭不疼了?”
看人哼哧哼哧的用頭蹭來蹭去,顧不上再和秦王拌嘴,她一隻腳都下了榻,:“我去給殿下取些藥,傷口都裂開了。”
“慢來。”周重邛笑著拍了拍陸燕芝,:“夫人安穩坐著,我去內室換藥。”
說完,不等陸燕芝反應過來,周重邛就利索的起身,順便伸手抬起她的腿放在了榻上,他捏了捏陸燕芝的臉,隨後的去了淨室。
或許是對這件事格外的有經驗,不一會兒的功夫,周重邛就走了出來。
燭火葳蕤中,周重邛看向了仰著頭看向他的陸燕芝。
一身粉白,襯的人也越發的粉盈盈,白的幾乎透著光,像是伸伸手用力就將人捏化了。
周重邛的腳步頓了頓,瞧著陸燕芝眼睛裏霧濛濛的模樣,心頭就是一縮,不怕夫人搞事,就怕夫人扮可憐。
甚至不用陸燕芝說什麽話,周重邛就先舉起手投降,:“不會再有下次了。”
陸燕芝伸手要抱人,但記著周重邛腰腹處有傷,她隻得變成伸手扶著人的模樣。
周重邛攬著人躺倒在榻上。
陸燕芝的頭靠在他的胸前,周重邛摸著她的長髮,:“夫人,我要離京了...許是就這幾日的功夫。”
“走之前,皇兄需要我‘醉一場’,我也隻能如此。”
儘管做了無數次的心理建設,也知道這個情況,但今晚陸燕芝聽見這個訊息,卻還是不由的呼吸一窒。
攔不住,也不能攔。
陸燕芝唾棄自己最近愈發變得多愁善感了起來,她緊緊的將臉埋在周重邛的胸前,低聲道,:“打戰的事情我不懂,可戰場上刀劍無眼,殿下一定要顧惜自己。”
簾帳內,這樣被隔出來的一小方世界都變得溫柔了許多。
此刻的周重邛也心頭髮軟,他一下一下輕輕拍著陸燕芝的背,應了她,:“....好。”
“軍中準備多年,在這個時節也與他們交手許多次了,早有經驗。”
周重邛垂眸看著陸燕芝,伸手擦了擦她眼角的淚,:“反倒是留夫人在京中...叫人多有牽掛。”
“孫青和楊大,還有李湛德不會隨我離開。”
“內宅的事,有李湛德和嚴嬤嬤,府外的事情,你可以叫孫青和楊大去做。”
“...恩。”
帳內一時安靜了下來。
周重邛慢慢的拍著陸燕芝,哄著她睡覺。
本來要說的話有許多,但這樣靜謐的相伴,倒叫人捨不得開口了。
隻恨不能萬事太平,在這府中清閒度日。
“睡吧,我陪著夫人呢。”
周重邛放緩了聲音時,堪稱低音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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