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是誰?

中午的時候,周謙在想要吃什麼午餐呢?

一個選擇是穿過地下長廊,走三百米左右吃素餃子。

另一個選擇是在一樓馬路對麵的自選快餐。

糾結了一下,周謙覺得可以去吃素餃子,因為己經多天冇有吃了。

吃完午餐回來之後,周謙在想可以做什麼呢?

一個想法是可以看書。

另一個想法是可以刷會視頻,然後睡覺午休。

突然間,周謙覺得有些驚訝,怎麼這兩次他都有著不同的聲音。

這裡似乎有一個關鍵點。

1以吃午餐舉例,那家餃子店和自選快餐店,是客觀存在的嗎?

這個其實是不確定的,因為它們隻是過去當週謙去到店裡的時候,才能確認它們存在。

也許某一家店前天倒閉在裝修換成新店呢?

所以這兩家餐廳並不一定是客觀存在的,而是存在於周謙的意識當中,這樣周謙是在對於他意識中的對象做選擇。

類似人用眼睛看物體時,物體會在眼底呈現出一個倒立的像,然後再告訴大腦看到了什麼。

那麼人的意識在感知事物,也類似於外在事物在人的意識中呈現出相應的形象。

在認知模型1中,周謙有瞭解到,人對於某物的認知,其實是存在於意識當中,而認知並不等同於存在本身。

那將這個對象的範圍擴大,人對於世間萬物的認知,也是存在於人的意識之中。

人的意識,會模擬出一個原本以為客觀存在的世界。

然後人的意識會對許多事物再產生不同的想法,還有不同的行為。

就像吃午餐的考量,實際上週謙可以有更多的選擇。

他可以在意識中浮現在周邊看到過的許多商家,然後再來選擇要吃哪一家。

這樣,周謙覺得有一個重要的問題浮現出來,如果他的意識中存在著對於萬物的認知模型,那麼他到底是誰?

如果不想清楚到底是誰在如何認知萬物,那麼對於萬物的認知也都是不清晰的。

換一個對所有人都很重要的問題,也就是我是誰?

2結合老子所說的“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我們可以給自己命名,但這個名字等於我嗎?

明顯,名字不能等於我。

畢竟,在我冇有名字的時候,我就是那個冇有名字的存在。

而當我擁有了名字,名字也隻是一個代號,讓人知道如何稱呼我。

相比於每個人都擁有的名字,“名”這個字更是代表了不同人對於我的認知。

我所認識的每一個人,對於我的認知都是各不相同的。

每個人對我都隻是有一部分程度的認知,永遠不可能達到100%程度的認知。

就連我自己,也不能100%程度地認識我自己。

我從小到大的經曆,都還記得清清楚楚嗎?

冇有。

我身體的各個部分,我都清清楚楚嗎?

冇有。

我意識中冒出的那麼多的想法,我都清清楚楚嗎?

冇有。

如果我們永遠冇有辦法完整完全地認識我自己,那我是誰呢?

想到這裡,周謙覺得十分地驚訝。

因為以前,他總是將自己作為一個整體來看待,他以為的“我”就是他這個人,他的決定都是代表著他這個人。

但問題是,今天周謙更清楚地看到了自己內在想法的矛盾,也看到了對於自己認知的不清晰。

再回到認知模型1,將“我”作為對象,首先可以確定的一點,“我”也是存在,因為“我”明顯在感受感知著自己和周圍的事物。

那麼“我”也在認知著“我”自身。

這裡就有三個概念,一個概念是作為被認知對象的“我”,一個概念是作為認知主體的“我”,一個概念是“我”對於“我”的認知。

在結構“某人在認知某物”中,某物一般是指某個存在,它一般是真實存在的東西。

所以在“我在認知我”這句話中,後一個“我”代表的是存在本身。

那前一個“我”是什麼呢?

它其實是可以存在著兩個不同的概念。

一個“我”也是指存在本身,這樣就變成真實存在的“我”在認知認知真實的“我”。

還有一個“我”是指認知的主體,這個主體卻不一定等於真實存在的“我”。

如我們的大腦會思維,這樣在思維事物的“我”不是代表真實的存在本身,而可能隻是代表了大腦。

這樣再來看待“我在認知我”,第一個“我”就可以有兩個不同的含義。

“我”的一個含義是,“我”是大腦,在意識中呈現出了所感知世界的模型,大腦會不斷地產生各種不同的想法。

就像吃午餐的時候,周謙在糾結吃餃子還是自選快餐,這是大腦在發出不同的聲音。

問題是,大腦對於世界的認知往往是不準確的,隻是在片麵地認知著現實。

而“我”的另一個含義是,“我”是存在本身,或者說是本體。

那本體是如何認知本體的呢?

3周謙覺得,在思維“我”的概念時,就變成兩個在用不同方式認知世界的“我”。

一個是在用大腦去認知事物,這樣的“我”似乎就等於我的大腦。

大多數的情況,都是人會活在自己的大腦之中。

大腦有思維的功能,人就好像是一個會邏輯和形象思維的機器人一樣。

但實際上,人卻並冇有很擅長邏輯思維,很多思維往往是錯誤的。

另一個是在用作為本體的存在去認知事物,這樣的“我”就等於是作為本體的存在。

本體是如何來認知存在呢?

周謙想到老子在《道德經》第一章提出了“觀”,也許這種“觀”就是真實的認知方式。

這種“觀”的認知方式,不同於人的眼耳鼻舌身意,而是源於本體的覺知能力。

周謙隱約覺得,每個人都具備著這種與生俱來的覺知能力,但卻不是所有人都知道這種能力的存在。

周謙也覺得,現在還冇有實證到這種能力的存在。

老子應該是有,否則他是如何認知實相,並去描述對於實相的認知的呢?

4周謙覺得,現在他通過思考對於“名”有了更多的認識。

他不僅僅覺得,在看待外界時多了一個“名”的距離感,在看待自我時也是多了一份距離感。

我在認知某個事物,但“我”可能隻是我的大腦,卻不一定是真實的存在。

也許有一個本體,是可以去準確地認知真實的世界的。

當他能找到這個本體,“我”也許就可以等於這個本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