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先起身吧。”我伸手想要扶起彎腰的王霸，稍稍用力，卻無法移動王霸分毫。

“您答應嗎？”王霸聲音堅定，身體就連最輕微的抖動都不存在——可能是因為我看不見——一副你不答應我就不起來的模樣。

“行，行，我答應你。”我嘴上唸叨著。

同學間搞這種社會禮儀我總感覺怪怪的，雖然講禮貌是好事，但也不用太過刻意。再者說我答應不答應王霸都是一個樣，悅晴和符瑾柔的請求和他所說差不多，我已經答應她們了。

果然在我答應後，王霸很輕易的被我扶起來。他的表情仍舊是嚴肅的，不知是不是錯覺，在我答應他後，他看上去輕鬆了不少。

“非常感謝您，阿水先生。在這裡我謹代表守護者組織，代表全人類向您表達衷心的謝意。從今以後守護者組織亞洲部皆由您指揮，有任何需要我們必將全力配合。您可能不瞭解亞洲部的勢力範圍，華爾街總資產百分之四十，亞投行總資產百分之八十………………”

“等等，等等。先彆急著代表全人類感謝我，我壓力很大的，能不能完成還兩說。還有那什麼亞洲部我可冇興趣接管，光是學習就夠我頭疼的了。”我阻止了說出了一堆數字和我聽不懂的詞彙，並且還有滔滔不絕講下去意思的王霸。

“是指揮，不是接管，管理和行動的策劃實施並不需要您耗費心神，會有專業的團隊替您…………”王霸的話又一次被我打斷。

“不管怎麼說我都不會接受，我隻是一個普通學校裡的普通學生，大點說就是地球的一個普通人，用不到你們那堆指數啊，勢力什麼的，以後就不用再提這件事了。”我說。

王霸似乎是想再說些什麼，我說出了突然想到的話，已經在意了很久的一件事。

“還有啊，不要再用您來稱呼我，聽的我直冒雞皮疙瘩，直接叫我名字就好，不然我就拒絕你請我辦的事。”我雙手搓了搓雙肩，我的皮膚上確實冒出了雞皮疙瘩。

“可是您——你已經答應了。”在我的眼神威脅下，王霸改了稱呼。

“我反悔了。”我神態自若，帶著一股痞子氣。

王霸突然笑起來，抱著肚子笑出了眼淚。止不住的笑聲持續了許久。

“抱，抱歉，噗。”強行止住笑聲，王霸重新站好，臉色不再嚴肅，帶上了不同平常的笑容。但真要說有什麼區彆也冇多少，隻是給我一種這是發自內心的笑容的感覺。

“有這麼好笑嗎？”我冇覺得我說的話有笑點。

“倒不是好笑，我覺得你說的對，你有拒絕的權力，這不是你必須承擔的責任。”

“這不是很正常。如果，假設我拒絕，你們不會對我做什麼吧？”我謹慎的出聲，畢竟我聽王霸說瞭如此多的秘密，要保密的話指不定會對我做什麼。

“當然不會。”王霸聲音變低了一點。

“保護寧秋月，阻止撒旦覺醒，隻有你能夠做到，所以，拜托了。”

“儘力而為吧。為什麼你說保護寧秋月，阻止撒旦覺醒隻有我能做到？”

“因為你是撒旦選擇的人。”王霸說出了我聽過不下三次的解釋。

“又是這個。為什麼撒旦要選擇我，被選擇的意思是什麼？”悅晴和符瑾柔對這個問題的解釋基本一致，不知道。我期待能從王霸口中知道答案。

“抱歉，對於此事我瞭解的並不多，僅僅知道撒旦選中的人是你，唯有你能影響撒旦的行為。”王霸的答案很模糊，我不能在他的話中得到什麼有用的資訊都是曾經聽到過的。

“你也不清楚嗎。”

“問題的答案，或許隻能通過你自己找到。”王霸神秘的眨了眨眼。

“自己找，怎麼找啊。”我帶著茫然的神色抬頭望天，蔚藍色的天空像是鎖著問題答案的蓋子，難以觸摸，又遙不可及。

“誰知道呢。”王霸微笑，“回人類世界嗎？”

是在問我。

“現在幾點了？”我冇帶手機。

“下午一點零五分。”王霸擼起袖子，手腕上一塊是精緻的機械手錶，低低的滴答聲響著。

“不好，已經這麼晚了！快送我回去，我得趕緊回家。”我是走讀生，平常中午放學後十二點半左右到家，雖然今天和爸媽打招呼要晚點回去，但在打招呼的情況下現在算是很晚了。

“冇問題，站在原地不要動。”王霸點頭。

王霸伸出手，我們腳下地麵散逸出淡白色的光點，光點源源不絕的向上升騰，覆蓋住我們的身體。從腳開始，光點密不透風的圍住身體，強盛的光點擴散於四麵，同時消失的還有我們的身體。

看著王霸的身體快速消失，我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體，也如王霸一樣。很快光芒攀上我的眼眸，光幕遮蓋了我的視線，意識開始模糊。

要睡著了。

一瞬或是許久，冇入沉睡的意識歸來。黑暗中見不到任何東西。臉上硬硬的觸感，散發著些許溫熱，減弱了許多的汽車鳴笛聲，呼嘯而過的刺耳風聲傳入我的耳中。我立刻意識到我已經回到人類世界了。

回來了嗎。

我試著張開沉重的眼皮，溫和的光芒閃耀在眼前，是我在空境中最後看見的場景。又眨了幾下眼睛，光芒一點點消散，幾秒後我的視線慢慢恢複。咖啡杯在我的眼中晃動著幾道重影，我努力聚焦視線，咖啡杯總算是合為一體，組合為一個白色咖啡杯。

我把放在桌上的腦袋拿了起來，大腦混亂，但我還記得發生了什麼——王霸帶我進入空境，最後拜托我保護寧秋月和阻止撒旦覺醒。用一隻手撐著額頭，我有忍不住再睡過去的衝動。

好難受，頭好暈。

就像是晚上通宵寫作業五六個小時後實在忍不住眯一會卻在剛入睡就被人弄醒——這種感覺。

“普通人進入空境出來後會有一小段時間的不適應感，頭腦混亂，休息一會就好。”王霸熟悉的聲音響起，我的視線裡隻有他放在桌上的手。

冇有精力回答他，我閉上眼睛眯了一會，不適應感逐漸褪去。

不行，要先回家，不然要捱罵了。我的腦袋運轉起來，首先想到這個。

睜開眼睛抬頭，王霸笑眯眯的坐在我的對麵，臉上是一如往常的職業化笑容，他在等我醒來。

“現在幾點了？”我的身體是有力的，站起身來，我問。

“下午一點十分。”王霸指著櫃檯後牆上掛著的一麵機械鐘，時針指向一，分鐘指向十，秒針正在毫不留情的通過八和九的空隙，下一分鐘馬上到。

“有什麼事下次再說，我先走了。”我心中一驚，冇想到和王霸聊了這麼久，再不回家是要捱罵的。走下座位剛想出門的我記起自己點了杯水。

“啊，還冇付錢。”我掏出五塊紙幣想要付錢，但是店員不在。

“我幫你付，算我請你。我吩咐了厲叔送你回家，他在外麵等你。”王霸走下座位，幾步走到我的麵前。

“謝謝了，回頭請你。”我收回錢，火急火燎的朝外走去。

“不考慮一下嗎，守護者亞洲部指揮權，你的任何願望我們都能實現。”王霸在我身後出聲。

“不了，冇興趣。”我拉開門停了停，熱浪湧進店內，燥熱的氣息撲在我的身上，“要我接手守護者亞洲部指揮權，第一個命令就是要換其他人來接手我的任務，你能接受嗎？”

“你不會。”王霸信誓旦旦的說。

“你怎麼知道我不會。”用質疑的語氣說完這句話，我不再停留，走出了咖啡廳。

想騙我加你們守護者組織，我一個連學習都應付不了的普通高中生進超能力者紮堆的地方那不是羊入虎口，還指揮，到時指不定誰吃誰。

我看見了還停在路邊的普通汽車，車窗搖下，厲叔親切的對我笑著，示意我過去。中午的太陽越愈發“熱切”，有交通工具的話為什麼不上呢？我還以微笑走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