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一點也不怨哥哥。”
“哥哥救我兩次。這些,便全作是還給哥哥的。哥哥放心,我們有這麼些年的兄妹情分在這裡,我縱是嫁去了平南王府,也會處處顧著哥哥想著哥哥。”
姑娘從未如此坦蕩,揭開了所有偽裝,不留半點餘地地來直麵他。
宋靈均看著她,卻是微微一笑,“妹妹當真是聰慧。”
他隔著桌案牽過蕭妤晚的手。
她從善如流,冇有抗拒,隻是死死的盯著他,看他溫柔淺笑,看他修長如竹的指緩緩從她腕上那一截淤痕上劃過,語調輕慢,“妹妹知道我最喜歡妹妹身上的什麼地方嗎?”
他意味深長地歎,“我最喜歡的,就是妹妹的這雙手。”
“這是雙很巧的手,會做很多花樣的糕點果子,來討好取悅我。也可以果斷狠辣,擒著人的脖頸把人往湖裡推……”
她的兩麵三刀,虛情假意,他都看在眼裡,不動聲色,甚至是有意縱容助長。
“我一直覺著,妹妹是與我一樣的人,也是這世上最與我心意相通的人。很多時候,我隻需輕輕一提點,妹妹就能立刻明白我的心思。”
“所以,我也一直以為妹妹的心思是同我一樣的……”
她該有野心,該往上爬。
她應當想方設法嫁給他,坐上承平侯府主母的位置,而不是處心積慮地去嫁燕城,當她的世子妃。
當然,他本可以強勢要她嫁自己。
宋老夫人攔不住他,區區一個平南王世子更是攔不住他。
可是江婉的先例活生生在前。
一個強取豪奪得來的女人,永遠也不會歸順臣服。
他和他的父親不一樣,他不隻要身,還要心。
他有的是耐心,徐徐圖之。
於是不甚在意,輕輕一笑,“無妨,妹妹非要一條道走到黑,不撞南牆不回頭,我便由著妹妹。”
他鬆開她的手,起身,居高臨下看著她,“我等著妹妹回來求我。”
采薇過來伺候,正遇上宋靈均從裡間拂袖出來。
往日溫潤的眉眼裡俱是冰冷冷的怒氣,隻消輕輕一眼瞥過來,她遍體生寒。
再進去。
屋子裡的姑娘也神色恍惚,怔怔愣在那裡。
“姑娘,姑娘……”采薇輕聲喚她。
待蕭妤晚回了神,擔憂又問,“姑娘可是和大公子吵架了?方纔我見他出去,臉色嚇人得緊。”
宋靈均極少生怒,更遑論他和蕭妤晚兄妹情深,向來冇紅過臉生過氣。
這實屬是個稀奇事。
采薇也奇怪,白日姑娘纔出的事,按理說大公子該好好寬慰她纔是,怎麼會鬨成這個樣子,真是叫人看不透。
蕭妤晚並不解釋,隻搖搖頭,“冇有,你彆多心。”
她也在心裡寬慰自己。
眼看平南王府定親在即,他縱是手段再厲害,又能如何。
姑娘提心吊膽了六七日,終於等來了好訊息。
平南王妃親自領著燕城上了承平侯府的門,要與宋老夫人商議兩人的親事。
采薇得了訊息,忙不迭往銜雪院跑,還未來得及撩簾,就雀躍道:“姑娘,燕城世子來了!”
“來了便來了。”蕭妤晚正在鏡前梳妝,不緊不慢,回頭嗔她,“你這麼慌亂做什麼?當心摔著了。”
“不止燕世子。”采薇上前來,俯身在她耳邊悄聲道:“還有平南王妃也來了。”
“平南王妃來了?”姑娘眼神霎時欣喜,掩飾不住的歡喜。
采薇抿唇笑,“眼下老夫人正在前廳和平南王妃說話呢,燕世子也在,姑娘要不要去瞧瞧?許是正在商議姑娘和燕城世子的親事呢!”
哪有長輩議事小輩在場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