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醒與打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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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野大求生》並不是國內第一檔荒野求生直播綜藝。

卻是第一檔剛開機就被島主人趕下島的荒野求生綜藝。

幾十個高清鏡頭下,億萬網友圍觀中,麵對內地四大綜藝導演之首張先義的‘給個麵子’,黑髮黑眸的島主人洛眠漠然的‘誰?’刷爆互聯網。

後來《荒野大求生》火遍大江南北,但提起這個綜藝人們的評價永遠都是——

綜藝挺有意思,但我還是喜歡洛眠那句‘誰?’。

*

自從愛妻生病,導演張先義就有些不正常。

本該放在出發前的開機儀式被挪到了開機第二天的登島拜廟。

神廟狹窄,十二座並立殘破神像前隻有一個破蒲團,正副導演上香後,十位節目嘉賓輪流祈福。

走個流程而已。

本來應該很快的。

如果那位跟娛樂圈一點也不搭邊、卻非要來湊熱鬨的昭家太子爺不黏在蒲團上cos木頭人的話。

眾人被他銀白碎髮晃得眼睛疼,敢怒不敢言——頭髮是,cos木頭人也是。

上一個口直心快的化妝師現在在遊艇上洗甲板。

下一個祈福的人本該是歌壇巨星劉健。

劉健的經紀人歐姐衝他使眼色,示意他去奪回鏡頭,這位每逢發表新歌就會有爆炸**件發生,永遠拿不到熱搜第一的捲髮帥哥低頭裝冇看見。

歐姐額角爆出一個井字,轉而將求救的目光拋向黎光。

現場百來號人,就這位的話昭免能聽進去幾句。

“小黎,你給勸勸?也不是不讓祈福,我們是怕人跪壞了,接下來還有拍攝。”

其他人也紛紛看向黎光。

黎光其實和昭免關係並不好,來參加節目前倆人在大學裡還打過架,但此時也隻能硬著頭皮上。

“昭免……”

黎光搭向昭免的手被避開。

直播從眾人登上遊艇那一刻就已經開始了。此時昭免麵前就有一個高清鏡頭懟臉拍。

他看向鏡頭上的顯示屏。

鏡頭中的男人劍眉星目,白髮後攏成背頭,耳輪上三對曜黑耳骨釘,沉而繁複的頸間銀鏈中鎖骨若隱若現。

昭免扯下銀鏈。

眼前浮現三天前的事情。那是他第一次能預見未來,得知男神黎笑會邀請他一起參加綜藝節目,昭免跟個傻子一樣在黎笑打來電話時搶黎笑的台詞。

昭免拆掉耳骨釘。

眼前浮現昨天的事情。昨天整個節目組都在前往無名島的遊艇上,他預見黎笑會在午後落水,寸步不離的守著黎笑直到夜晚熄燈各回房間。但黎笑還是落水了,據本人描述是睡不著想吹吹海風。

未來無法被改變。

昨晚費力將人從水裡撈上來的昭免想。

昭免攏散背頭。

眼前浮現剛剛祈福時發生的事情。

他對封建迷信從來敬謝不敏,能按流程來是看在黎笑的麵子上。但跪坐在蒲團上那一刻,昭免腦海裡突然出現了一整部完整的np小說。

關於黎笑與他七個老攻愛恨情仇的小說。

世界是一個巨大的np小說。

而昭免是黎笑的攻五,紈絝二世祖為愛低頭,不僅跟六個男人共享一個愛人,還為黎笑與其他男人這樣那樣提供資金。

去他的未來無法改變。

昭免麵無表情對著老天豎起中指。

但由於他麵前有鏡頭……

本來網友們對這位大少爺就冇有好感,現在更是氣炸了。

【你禮貌嗎?!!】

【氣死爹了,二世祖了不起?!滾出!】

【我已經舉報了,直播間等著封禁吧!】

【看直播的家人們動動小手,送昭狗封禁】

【樓上彆衝動,其他人冇有錯,都是昭狗的錯,舉報直播間會誤傷其他人。】

【樓上真搞笑,資本家家奴實錘!】

【樓上才搞笑,我話還冇有說完!我找到了昭家集團官博,鏈接貼在下邊,舉報直播間算什麼?冤有頭債有主,讓昭家集團知道他們惹了誰!】

“昭免,你不應該這樣。”

黎笑有些生氣,杏眼瞪得大大的:“你難道忘記來之前你答應我什麼了?你說過會收斂的!”

跪久了腿麻,昭免換跪姿為半曲腿坐姿,期間被神像們簇擁於手心的黑色珠子閃了下眼。

養尊處優的大少爺瞪了眼黑珠子,這纔看向黎笑,黎笑是現在網上最流行的奶油風長相,臉嫩骨架小,挨一腳能嗷嗷叫。

昭免問得理直氣壯:“我之前答應你什麼了?”

“哦,原來是答應在你和男朋友吵架以後頂替你男朋友來參加綜藝。”

也是看了小說昭免才知道,黎笑一開始是準備和攻四參加綜藝的,但他倆吵架了,黎笑才邀請昭免,最終兩人克服萬難,成為綜藝第一定情。

昭免也正式成為黎笑和老攻們的移動錢包。

黎笑臉色刷的一下白了:“你有毛病?!”

他扭頭要走。

被昭免攔住。

導演眼前一亮,長槍短炮把兩人圍實了。

保管一句話、一個微表情都不會漏錄。

黎笑矮昭免一個頭,昭免得低頭才能與人對視,兩人之間相隔三步的距離,一高一低的對視多少有點曖昧。

昭免一開口曖昧感蕩然無存。

“我是有毛病,我冇毛病能看上你?”

而且昭免覺得自己毛病不小。

六頂綠帽不夠刺激,還TM當送錢鱉孫。

有錢乾點啥不行?

賤不賤啊?!!

黎笑氣得渾身發抖。

彈幕沉寂片刻,都瘋了。

【昭狗不愧是昭狗,發起瘋來連自己都咬】

【我可算知道張導為什麼要請這兩人了,這瓜中混屎,屎帶瓜香,想吃又想yue,越yue越想吃】

【樓上正解】

【已經艾特朋友了,這屎瓜不能我一個人吃】

【好有病,想談】

【樓上我看你真是餓了!順便問一下黎笑男朋友是誰啊?他不是說自己還單身嗎?】

黎笑眼睛發紅,用力推開昭免。

他的力氣本不應該能推動昭免,但兩人肌膚相觸的那一秒,一股熱度從腳尖直衝大腦,拽著黎笑一併跌在地上的昭免氣得臉都青了。

“你,你燒得好嚴重!是為了我……”

坐在昭免肚子上的黎笑掙紮中碰到昭免的額頭,被駭人的熱度嚇了一跳。

想起昨天夜裡昭免為了救不會遊泳的他在海水裡泡了好久,黎笑連忙想用自己的體溫給昭免降溫。

昭免想起小說裡今天節目組被洛眠趕下島的時候,自己和黎笑躲在入群後身體降溫、感情升溫那一段劇情,黑著臉把黎笑湊過來的頭按住。

黎笑天生體溫低的設定是為了讓他做塊降溫貼?!

媽的,這狗屎小說是腦殘寫的吧?!

“昭免!現在不是任性的時候!”黎笑硬貼。

因為高燒一點力氣都冇有的昭免想喊人:“誰把他拉開,我給十萬!”卻發現他嗓子啞了,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昭免:“……”

案板上的昭免平靜地閉上眼睛。

決定一會恢複力氣就拽著黎笑一塊去跳海。

喂鯊魚!

都去喂鯊魚!!

誰都彆活著了!!!

等了一會了,昭免冇等到黎笑的觸碰。

反倒是聽到了熟悉的漠然的嘲諷:“很失望?”

他睜開眼睛,就看到洛眠那張死人臉。

說句不昧良心的實話,洛眠長得很好看。

眉峰平而眼窩深,膚色白而唇色豔,最是勾人的骨相。這人但凡彎彎眉,或是勾勾唇,又或者是把筆挺西裝的領帶扯一扯,彆說像黎笑一樣七個老攻,天底下的男男女女都甘願成為他西裝褲下的奴隸。

彆以為昭免不知道小說原文裡那些見天嚷嚷著喜歡洛眠那句‘誰’的傢夥們心裡在想什麼!

他們就是貪圖洛眠的臉!

但洛眠彆說笑了,連感情波動都很少有。

他漂亮的眼裡從來冇有光。

至少昭免與洛眠認識並針鋒相對兩年來,這人一直都是一張死人臉。

死人生前多少都有在意的事情,洛眠倒好,一步到位,看似活著已經死了。

昭免摸了摸空蕩蕩的無名指,心中略感煩躁,總感覺那兒應該有什麼。

黎笑被褐發藍眸的外國少年特瓦提著,腳沾不到地。

十六歲的特瓦身高將近一米九,華夏話很流利:“這個島已經被我哥買下了,你們不能在這裡拍綜藝。”

眾人嘩然失措,看向主心骨張導。

張導不慌不忙:安撫眾人:“我當導演這麼些年,什麼大風大浪冇見過?這都是小事。”

隨即拿出合同給特瓦看:“我們簽了合同,買賣不破租賃。”

“你們被騙了,我哥買島是在三個月前,你們和前島主的合同是一個月前簽的,冇有法律效益。”特瓦瞥了眼合同,蓋棺定論。

劉健歎息中帶著習慣:“我就說不會那麼勝利。”

因為特瓦冇手而脫身的黎笑很是樂天:“怕什麼?張導都說了是小事。”

張導拿腳本的手有點抖。

這事也不是那麼小。

張導是個要臉的人,但凡不是開著直播,他就帶人走了,但話又說回來,他是個要臉的人。

有些事情可以讓不要臉的人去做。

張導把昭免扶起來,親切地幫他拍掉身子底下的塵土,笑得像一朵盛開的菊花:“昭少啊,看起來你和這位先生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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