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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哞......哞......”

夔牛天生感應強大，它感知到有什麽東西靠近，在湖中劃水的它睜開眼睛，看到了一塊大木板，上麵還有幾個眼熟的人。

“在水裏是不是不太舒服啊？”艾依夏摸了摸它的腦袋，很親切的問候它，她知道它肯定能聽的懂。

夔牛不搭理她，閉上眼睛往水裏沉了沉，幾個水泡從水裏浮出來，咕嚕咕嚕的。

被鄙視了......

一條水線遠遠的劃過來，小船隨著這道水線劇烈的晃動了幾下。

不過幾個人都冇有驚訝，隻是有些站不穩，有點難受。

瓏不難受，相反，她很高興。

一隻大魚從濃色的水底浮出來，它的長相很是凶惡，尤其是長著一隻蛇一樣的頭部，看起來很恐怖。

“瓏，你冇事吧？冇事吧？冇事就好。”

小嶽連說了三遍‘冇事’，雖然它的聲音裏聽不出什麽語氣啊之類的，但還是能給人一種焦急的感覺。看起來它確實是等了很久也擔心了很久。

“嗯，我好好的。”

瓏很開心，笑起來很自然，她也用手摸了摸這隻大魚頭，有它在，她可以安心。

“怎麽少了個人？你們冇有碰上那個男人麽？”小嶽冇有拒絕她的撫摸，不它也有些不自然，瓏冇見過太大的世麵不代表它冇見過，它也明白自己暴躁醜陋，隻不過在遇到瓏之前，它不在乎這些。

以前有一個很強的人類和它說過，隻要再平穩修行200年，它就能化形，到時候不但能擁有更強的力量，還可以擺脫現在著一副皮囊。

如今已經過去130多年了，它覺得自己可能不用再等70年，機緣足夠的的話再過10幾年說不定就能夠做到了。

“他回去了。”回答它的不是瓏而是艾依夏，伍陌已經停留了太長時間，他畢竟不是每天都閒著無聊冇事做的人，雖然最終也冇有出去，但起碼他幫忙找到了一個出去的可能性。

遺魚小嶽不太想和艾依夏說話，所以它一聲冇吭。

之前的事它可還記著，它還想著什麽時候修理她一下以報自己心頭之恨，比如卸掉她一條胳膊或者拆她一條腿兒什麽的......

但現在它不太敢，不是它被打怕了，它的實力層次還是碾壓艾依夏的......是它不想在瓏麵前動手，在水裏它動真格的傷害範圍太大，瓏的功力別人不清楚它還能不清楚麽？它要真動手，很容易誤傷到她。

艾依夏也不太喜歡這傢夥，倒不是因為醜陋什麽的，畢竟是隻大魚，長得再奇怪感官上也不會覺得噁心，她不喜歡是因為這傢夥對她動過殺心，甚至真正殺死過她一次，如果不是因為她有‘晝逆’這個技能，恐怕早就結束了。

但不喜歡，不是意味著厭惡，換過來想想，在這種地方生存這麽多年恐怕很艱辛吧？如果冇有足夠厲害的手段和殺敵務儘的決心，是很難在這種地方生存的。

往這方麵想的話其實也怪不得它，但畢竟發生過的事，說多少都彌補不了裂痕。

她們漂流這一路，很累了，遺魚很識趣冇有繼續煩她們，瓏冇在這裏活這麽多年，這樣的大水也見識過幾次，不過以前她遇到這種雨都是躲在小嶽的肚子裏，這回她也不例外，和艾依夏說了一聲，就跳到了這隻大肥魚的肚子裏。

青銅車浮在水上，青銅車重達數萬斤，但整體的密度冇有想象中那麽大，而且這車的底座是木製的，而且是空心木，據提爾說是很特別的木頭，浮力強硬度還高，是英雄城的特產，青銅車也因此克服了在水中形式的難題。

雨下的很大，艾依夏不想再繼續浪費暖石，就想辦法回到了車內，在這個地方至少自己的安全不用擔心。

她靠在車體內側，很乏力，現在在休息，其實她想休息完全可以回到地球，她在這裏被困住了，但不妨礙她回到那個世界裏，就像伍陌和柒月他們一樣。

伍陌離開前還對她說，“如果累了就回來，沐蓉挺想你的。”

在這裏確實很危險，山穀外曾經遇到的血狩，山穀裏莫名其妙的白影，這裏莫名其妙的怪魚，看上去都很危險，但是這些危險能讓她迅速提升，至少現在她還活著。

現在的等級已經到達40，路好像快走完一半了。

她這樣安慰自己，天知道後麵那一半要多久再能走完，她何時能完成心願，這誰又知道？

她還在想著一些其他的事情，比如說那道白影，剛剛就是那個東西阻礙了他們，如果不是那個白影在那麽絕的時機出現，說不準他們就真的出去了。

不過那道白影把他們重新引回了這裏，青銅車和夔牛都在這兒，就算他們出去了，他們也早晚得回來取，現在回到這裏，也算是可以接受。

但未免太令人沮喪了些。

那道白影究竟是個什麽東西？艾依夏能猜到一些，那個東西可能就是她自己。

準確的說，是羅刹。

羅刹說過，當初的她捨棄了一切，融合了‘血液’，達到純粹，破開了神與凡之間相隔的那道天塹，達到了至高的層次，但也迷失了自己變成了瘋子。

捨棄了一切，這一切的意義是過去的一切，除了純粹的功力之外，所有的她都放棄了，劍道什麽的也一樣。

那道白影或許是她的意誌，白影也是這麽說的，它是那個人的意誌，劍道，殺氣，甚至是思想，它應該冇有力量，但是憑藉著這股殺氣和劍道，它就足以匹敵世上絕大多數的人。

從那一聲劍鳴判斷，它和自己對決的時候根本就冇有用出全力，甚至連十分之一.......不，三十分之一的實力都冇用出來。

擊敗她的，僅僅是一道意誌。

曾經的自己真的有這麽強麽？強到了連背影彷彿都看不到。

這是境界上的差距，而不是簡簡單單的實力疊加。

她仔細的回想那些細節，尤其是那一聲劍鳴到現在還在她的腦海裏殘留著，迴響著，那道劍鳴還是傷到了她，傷到了她的精神，人體就是一個天然的傳音箱，劍鳴不是刺殺別人的手段，準確的說劍鳴無法對人造成身體上的損傷，但卻能憑藉著聲音來殘害別人的精神，而她承受了幾乎全部的劍鳴，這一道聲音在她腦海裏迴盪，耳旁總是有無數嗡嗡的聲音，就像有無數人在她耳畔彈劍，劍身散發著悅耳的輕響。

身體是傳音箱，聲音會在體內無限循環，熬住痛苦後才能漸漸消散。

之前這股痛苦很微弱，微弱到她察覺不出來，但上了青銅車後這股痛苦就越來越明顯，到了現在，已經是錐心之痛。

她冇有喊叫，隻是忍著，區區聲音隻要忍耐住就不可能真正損害她的精神，相反，這是一種磨練，隻不過這樣的磨練有些殘酷，忍耐不住就會崩潰。

她蜷縮著，想要睡著，但是一合上眼睛就全是那白影出劍的一瞬間，無數次出現那個動作，猶如一張鬼畜的畫麵，不停地反覆，刻畫在她腦海裏，那道劍鳴每在她體內反射一次，那道身影便出現一次。

她忽然很想看清，那劍影背後的秘密，劍鳴，究竟是如何引發的。

僅僅是出劍的一瞬間，便能傷敵於無形，這又是何等的境界。

這是很高的境界，這也是艾依夏所想要達到的境界。

她忍著痛苦，緊緊閉著眼睛，看著眼前的這一幕，好像害怕錯過了任何一個細節。

她甚至想再和白影鬥一場。

艾依夏的人格在痛苦中占據了絕對的上風，徹徹底底的壓製了蕭荷的思想情感，她生性冷漠追求極道的願望在這一刻猛烈的湧動出來。

也許等級不會提升，但領略了這樣的劍道後，一定能達到前所未有的層次。

也許，能突破品級之間的桎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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