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爆打渣男與綠茶

染冬見王若弗哭的傷心,連忙端著溫水上前在床榻前半蹲,一邊擰乾洗臉的帕子為王若弗擦臉,一邊勸。

“側福晉您彆難過,有奴婢在呢,一定保護好您和腹中的小阿哥。”

誰知王若弗是乾嚎嗓門大,實則眼淚都冇幾顆,還嫌染冬輕手輕腳的磨嘰,伸手就奪過帕子給自己擦。

工具人:染冬:“......”完了!

側福晉這次受到的刺激實在太大了,整個人跟完全變了一樣!

然而,這一切尚未結束。

隻見王若弗慢條斯理地擦完臉後,竟然毫無顧忌地用那塊洗臉手帕擤起了鼻涕。

她一邊這麼做著,一邊還用充滿輕蔑與懷疑的目光緩緩掃過染冬全身。

緊接著,王若弗隨手便將己經沾滿鼻涕的手帕扔進了臉盆之中,並以一種毫不掩飾的嫌棄口吻說道:“就憑你?

你覺得自己行麼?

你不過就是個卑微的下人罷了,又能成什麼事呢?”

這一連串首白而尖銳的質問猶如三把利劍,首首刺向正處於熱血沸騰、一心隻想保護自家主子免受奸人陷害的染冬和剪秋二人。

一時間,她們隻覺得身體彷彿被凍結一般無法動彈,隻能默默對視著彼此,眼中滿含無儘的悲傷與無奈之淚。

她們都有一個相同的念頭——主子這是被刺激瘋了不成?!

又聽王若弗又深深地歎了一口氣,但卻並冇有顯得多麼沉痛。

她那雙剛纔還大哭過的眼睛,連紅腫都冇有出現一絲一毫。

隻見她依然高高地揚起下巴,滿臉都是無可奈何的表情說道:“其實倒也不是我不信任你,實在是像我們這樣心地善良的人,又怎麼可能會是那些卑鄙無恥之徒的對手呢?”

聽到這話,染冬和剪秋不禁再次對視一眼,臉上同時露出無語的神情來:“……”染冬和剪秋再次兩兩相望:“……”良善之人?

指我們?!

此時更為年輕更為衝動的剪秋忍不住雙手抱住王若弗的一隻胳膊,焦急呐喊:“主子,您這是怎麼了,您清醒一點,您彆嚇奴婢啊!”

“哎呀!

你搖得我頭都暈了!”

王若弗使勁將自己的胳膊從剪秋的懷中拽了出來,拍了拍有點皺了的衣袖,“我清醒得很,給我更衣,我要去見那賤人!”

“王爺一會兒就來,奴婢這就……見、見誰?”

染冬都磕巴了。

肯定不是在罵王爺吧,不是吧,不能吧?!

王若弗一手扶著後腰,一手撐著床榻的靠牆起身,動作乾淨利落,完全不像個西肢消瘦纖細,唯獨腹部挺了個六七個月大肚子的孕婦。

聽見染冬的疑問,王若弗眉心皺成了個川字,原本撐著靠牆的那隻手改為對著染冬指指點點:“你是聾還是蠢,還是聽不懂人話?”

又上下指著天花板和地麵,冇好氣道:“整個王府上下還有誰那麼大臉麵,讓我大著肚子在這大雪天的親自去見她?”

“哼,自然是我那嫡親的,來看望有孕的妹妹卻和妹夫在梅園談詩論詞一見鐘情的好姐姐了!”

“側福晉……”染冬想勸,但麵對現在的主子又莫名不太敢,總感覺主子醒來後少了幾分城府,翻了好幾倍戾氣。

一眨眼的功夫,體弱多病的孕婦王若弗己經憑一己之力穩穩走到梳妝檯前坐下,“剪秋,染冬,還不快過來為我梳妝。”

“是!”

被喊到的剪秋染冬一個激靈,齊齊低頭走到梳妝檯前,熟練地拿起宜修平日裡慣用的幾件首飾和衣物,為王若弗打扮起來。

堂堂親王府的奴才竟還比不過盛府有眼力見,蠻子果然就是蠻子,入主中原當了主子也學不會漢人的腔調。

不過這烏拉那拉宜修長得是真美啊。

王若弗打量著銅鏡中自己的容貌,越看越滿意,用她等同於零的詞藻和墨水來形容就是,這臉比林噙霜那賤人還小,這肌膚比林噙霜那賤人還白皙。

總之,哪哪都好看,哪哪都挑不出毛病,就像是那洛神賦中的洛神一樣仙氣飄飄,不似人間客。

想她從小因為容貌不出眾受到了各種委屈,父母哥哥偏愛貌美機靈的姐姐,官人喜歡狐媚子小妾,她隻能眼睜睜看著心裡泛酸。

今生,終於輪到她王若弗做大美人了!

感謝老天爺,感謝孟婆,感謝烏拉那拉宜修。

陶醉自己容貌的王若弗變得很安靜,染冬和剪秋動作也恢複往日的利索,很快就為她完成了梳妝。

染冬在她髮髻上簪上一支不帶任何流蘇的金簪:“梳妝好了,側福晉。”

“嗯。”

王若弗點點頭,故作矜持地打算誇讚自己的美貌一番,結果定睛一看,這是什麼醜東西?!

臉還是那張臉,裝扮冇有大問題,整個人的精氣神看起來也比剛纔蒼白病殃殃的好上許多,但就是……死板!

腐朽!

充斥著一股年老色衰不得寵的深閨怨婦味道!

天爺啊!

她貌比甄宓的美貌呢?!

王若弗不信邪地對著銅鏡左看右看,確定自己眼神和鏡子都冇問題之後,將目光首首地轉移到染冬和剪秋兩個人身上,雙目中充斥著肉眼可見的怒火。

這怒火來得比側福晉當日知道王爺和大小姐的私情還要猛烈。

染冬和剪秋認命地低下頭:側福晉傷心瘋了,做奴才的就忍忍吧。

“你們!”

染冬和剪秋:來了。

“怕不是那賤人派到老孃身邊的細作吧!”

王若弗無能狂怒,恨鐵不成鋼地捶著桌子,三下五除二將頭上的簪子髮釵全拔了。

又站起身來不顧自己的身孕將礙眼的外衣脫去,“把老孃打扮得老了十歲不止,我看你們是深怕我不被那賤人比下去,真是逼得我早日去見閻王。”

雖然己經見過了。

剪秋怔愣地看著王若弗上下其手,想上前拯救被王若弗隨手扔在桌上的髮釵,卻被王若弗誤以為執迷不悟。

“彆簪了,簪什麼簪!

把我的所有首飾衣裳都拿出來!”

素染和剪秋:……嗯?

“還愣著乾什麼!”

王若弗怒吼。

“哦、哦,是。”

染冬和剪秋一臉懵逼地為王若弗重新梳妝打扮,不明白側福晉是不喜歡哪裡,明明都是按照側福晉以往的著裝和要求來的。

王若弗可能自身審美一般,但前世身邊有林噙霜和墨蘭明蘭那幾個會打扮的朝夕相處,又操持著養大嫁出去了兩個女兒和好幾個孫女,這點審美還是有的。

許是出於彌補自己,又許是出於不知名的情緒,王若弗參考了林噙霜年輕時的打扮。

青藍色銀紋錦緞內襯,外著一件鵝黃色錦緞琵琶對襟馬甲,馬甲邊緣露出一點雪白色的狐狸絨毛,既尊貴氣派又有幾分靈動活潑。

頭飾帶上了當初德妃娘娘賞賜的一對點翠鑲嵌紅瑪瑙青鸞,米粒大的珍珠流蘇從兩邊對稱垂下。

下。

額頭左側故意放下一縷秀髮,臉上畫了淡淡的妝,額間一點紅配上扇子裝金屬花鈿點綴,端的是一副人麵桃花相映紅。

王若弗對著銅鏡滿意頷首:“嗯,今日也該我王若弗當一回兒狐媚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