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小會見真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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逄紀,這個日後綽號凶臣的謀士,腦迴路清奇又具有賭博性質!他出的計謀往往把自己或者主公放在危險的境地進行博弈。一旦失算,則是身死殞命。

之前的中軍帳大會中,他就推薦袁尚去出使淮南,一路上凶險異常,但他還是覺得值得賭一把。要這麼講,三國中的魏延算是和他臭味相同,後者的子午穀奇謀一直是千古懸案,到底能不能用五千精兵把魏國的第二首都長安拿下呢?隻能說概率很低,但是又不能說一點機會冇有。

接著說逄紀,這廝計謀成功基本看臉,上帝不投骰子,但是逄紀愛投骰子。曆史上的逄紀也是玩脫了命運的骰子導致自己被殺的:建安七年,袁紹去世,逢紀、審配私下改袁紹遺命,立袁尚繼位。袁譚不能繼位,自稱車騎將軍,屯黎陽。袁譚要求袁尚給自己配兵,袁尚不同意,逄紀主動去傳達袁尚的“命令”,因為那時袁尚是“合法”的繼承人。逄紀見了袁譚,恰好袁譚也收到審配嚴詞拒絕給配兵的訊息,於是一怒之下殺了逢紀。

原本逄紀是想在袁譚缺兵少將的時候去勸說他歸降的,結果袁譚是個硬茬,即便自己兵少也要和弟弟袁尚拚個你死我活。那自然也不會留著逄紀性命了,正好宰了他祭旗!

逄紀那次出使袁譚賭得成分很大,袁氏兄弟已經形同水火了,他還敢去,不是說冇有成功勸服的可能性,但是概率已經很低了。本想控製袁譚的兵力讓他知難而退,歸降,不想這讓袁譚惱怒異常,直接把逄紀宰了。

逄紀之死多少有些喜劇效果,但是喜劇的內核是悲劇,他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命運骰子這次冇有眷顧他,令自己送了性命。

儘管逄紀的計謀是賭徒思路,但他為人卻很機警,加之他背後冇有世家貴族背景,所以對大部分的同僚有種仇富仇才心理,因此他非常擅於尋找同僚的破綻和違法之事!田豐之死逄紀是直接推手。

官渡大敗之後,袁紹逃回鄴城,說:“我冇有采納田豐的意見,如今果然被他恥笑。”逢紀乘機進讒言:“田豐聽說將軍敗退,拍手大笑,正為他預言正確而歡喜呢!”袁紹於是殺了田豐。

逄紀關鍵時刻用言語遞刀子,戳在袁紹的痛處,也成為田豐的催命符。

逄紀知曉主公和同僚的弱點,這是他的特點。所以這個人說白了就是擅長挑毛病挑刺。

如今穿越後的袁尚知道用逄紀這個人不能讓他出謀劃策,他是胡來的,而且容易中傷同僚。他既然擅長找同僚官員的差錯,索性給他個“監察禦史”的職務乾乾,就是讓他替自己去查內奸,查貪腐,查二心者。查出問題來了,至於殺不殺,怎麼處理,還是袁尚說得算,袁尚有能力有信心去把控這個度。肮臟之事總得有人做,逄紀若是作為自己的鷹犬爪牙去控製下屬,是再好不過的!遠比把他留在軍前瞎出主意好!

於是袁尚開小會第一個便是通過袁紹把逄紀領到中軍帳私聊。

逄紀來到此處,見到袁紹父子二人,施禮問道:“主公請紀來所為何事?”

袁紹嚴肅道:“元圖啊,本帥有機密要務委派與你,因此特彆單獨請你來帳中說話。具體的由尚兒與你說。這個差事你務必要做好!本帥自會為你記下功勞一件!”

逄紀聞言精神抖擻,心中暗喜。他這個人內心比較陰暗,他知曉這種私下溝通委派的任務都是主公心腹纔有的待遇,而任務也一定是牽扯機密!

“請三公子吩咐!”逄紀對袁尚一直觀感不錯,他知曉袁譚有大誌,但是郭圖辛評等人早就巴結上了,輪不到他逄紀;袁熙闇弱無誌,難成大事,不可追隨;袁尚今日一見儼然一副少主公的模樣,而且上來就把田豐和審配“下放”了,好似隻有荀諶與袁尚略有交情,那麼這個人若是當了日後的主公,自己則可現在就追隨,於是暗暗傾向於他了。

袁尚也是一臉嚴肅:“逄紀先生,之前中軍帳議事,講了兩件大事,對公孫瓚戰略和對黑山賊的堅壁清野!會議中講的都是明策是陽謀,說實在的也不怕彆人知道,尤其公孫瓚,他應該也早知道我們和他必有生死一戰。但是我接下來與你講的則是暗策和陰謀。直接左右到之前兩個策略的成敗!所以先生務必謹慎行事,機警應對,而且要三緘其口,做好保密工作!”

逄紀見狀連連稱是,保證不會泄密!

袁尚見其誠懇且重視,心中寬慰,繼續說道:“父帥委派先生為冀州監察使,暗中行事,去調查一件事情!”

“何事?”

袁尚分析道:“黑山賊常年盤踞太行山,太行山貧瘠,根本養活不起數萬的大軍。可是黑山賊愣是與我方對峙了這麼多年!表麵上黑山賊經常下山偷襲掠奪糧食,但是還是不足以補給大軍。何況大軍需要的不隻是糧食還有酒肉,軍械,金銀軍餉,甚至還有女人。依逄紀先生的聰慧應該想到其中關鍵了吧?”

逄紀素來機警著稱,又擅長懷疑同僚,聞言至此,自然得出結論:“必定是有人一直暗中補給黑山賊!至於何方勢力補給嘛?應該是公孫瓚和曹操。但是張燕的黑山賊在我腹地,無論哪一方諸侯想補給他們都需

要通過我們的關隘,所以必定有我們的官員暗通敵軍,為隱藏的補給線打掩護!甚至不排除有內奸拿了公孫瓚或是曹操的好處,替他們補給黑山賊!冀州有這種隱患,一旦戰事開打,於我軍不利!”

“因此逄紀先生需要找到這條暗中的補給線,挖出內奸,破壞其他諸侯勢力的滲透!”袁尚很滿意,逄紀這方麵的推理能力還是蠻強的。

逄紀施禮領命!他心中非常激動,他內心陰暗就最喜歡做這種調查官員的事情!而且他懂得隻有主公非常信任的人,纔會做這個差事!他也曉得一旦做了監察使,手中就有監察百官的權力,這種權力可非同小可,彆看許攸郭圖平日裡頗得主公信任,自己一樣可以查他們!

袁尚自然是懂逄紀這種人的心理的,知道他很有可能做了監察使後會藉著這個權力去攜私報複同僚,因此今天也必須對逄紀約法三章!

袁尚更加嚴肅的說道,語氣中還帶著一種威脅與警告:“逄紀先生,如今你做了監察使,暗中行事,但是要以大局為重,一心為公,按照父帥給出的方向去調查,切不可攜私報複和因私非公!之後今日也對你的權力進行約束,給你約法三章!

其一,你每個階段調查方向必須嚴格遵守父帥給的方向!冀州那麼大,不是讓你什麼都調查!目前就是以黑山賊的暗中補給線為核心調查方向,其它事情你暫時不要插手。

其二,你調查的權限,可以提審相應的有嫌疑的官員或者世家大族,但是必須稟告父帥,在授權後方能抓人。而一旦發現補給線,你要第一時間通知父帥,切斷補給線不能動用上黨和晉陽兩郡的兵力,到時會從其它地方調兵。因為怕張燕以補給線為誘餌誘惑田豐和審配出城!

其三,你的一切調查要有證據,不能誅心論!要人贓並獲!具體就看你逄紀先生是否真的有能耐了!

最後,我再給你一些建議,調查方向可以從黑山賊周邊的世家大族調查,看有冇有演戲的情況,一邊謊稱被黑山賊搶劫,一邊其實是打幌子補給被山賊!再就是公孫瓚和曹操兩條線都要調查,雖然公孫瓚與黑山賊的距離近,曹操距離遠,但是曹操一代奸雄,手段陰險,不排除他一直暗中補給張燕,為牽製我軍!”

逄紀聞言感佩袁尚思路之清晰和行事之周全謹慎,他施禮讚道:“逄紀冇想到三公子竟然如此睿智警覺,以我所感,三公子平日裡應該熟讀法家之典籍。其中不少應該是《韓非子·揚權》中的思想!逄紀一定謹遵三公子的囑托,不負主公之重任!”

袁尚哪裡讀過《韓非子·揚權》,他隻是把中國曆史上皇權的監察製度拿來小試牛刀一下,這大部分是跟朱元璋學的。不過他還是故作老成的說道:“尚平日裡是讀過不少典籍,但更多的是學習父帥的經驗,這些謀劃大多也是父帥提點下,尚領悟的。袁尚隻是代父帥去執行和與先生溝通罷了!”

袁尚這小馬屁拍得袁紹十分舒服,他的原則是凡是彆人誇自己的地方都是跟袁紹學的,再不行就說是父親血脈繼承,總之閃光點都得在袁紹身上。誰讓袁紹一輩子就好這口呢?喜歡好大喜功,喜歡被吹捧。袁尚藉此也能順利施展自己的策略,何樂而不為?

逄紀離開後,袁紹便聽從袁尚的建議,把淳於瓊和呂威璜喚來。

袁尚想起這倆人就頭疼,頭特彆疼!

尤其是這淳於瓊,大草包一個,典型的世家貴族中的紈絝子弟,胸無點墨,就是因為他早年間隨袁紹一起舉事,這纔有現在的地位。淳於瓊藉助家族勢力,於漢靈帝中平五年(188年)被任命為西園八校尉之一的右校尉,與蹇碩、袁紹、鮑鴻、曹操、趙融、馮芳、夏牟同列。個人的武力值也不高,比袁尚高不了太多,之前袁紹軍中私下比武較量,他遠不是張郃高覽的對手,因此才讓出“四庭柱”的名號,當然更不是顏良文醜的對手了。

但袁紹始終給予他信任,一方麵二人早年間就相識,私交不錯;另一方麵淳於氏一直常年資助袁紹錢糧,淳於瓊算是袁紹起家的小股東吧。

因此淳於瓊一直擔任袁紹軍中的要職,因為他武力值不高,又有家資支援,所以通常負責統兵和後勤工作。這也為日後他在官渡之戰時負責駐守烏巢埋下了伏筆。

這個人平日裡在私下和袁紹稱兄道弟,就連稱呼袁尚有時候也是“三侄子”。更是讓袁尚心中不爽!這種整日醉醺醺的酒鬼還在這給自己裝叔叔大爺的,最是可惡!但是暫時袁尚還拿他冇有辦法,因為冇有把柄和大的錯漏,袁紹是不會為難他的。

不過在晉陽和上黨兩郡堅壁清野這個策略倒是可以敲打敲打淳於瓊以及他的死黨,與他一丘之貉的呂威璜。這二人的妻族都是晉陽和上黨兩郡的世家,堅壁清野需要他們兩家捨棄今年的穀物收成,但作為補償會在其他郡縣分與他們田地,算是補償。這也是袁紹的意思,畢竟他和淳於瓊相識快二十年了。最後定下的是在渤海郡和鄴城之間的區域,分撥給他兩家各自三百畝土地!之後袁紹又從賞賜二人許多財帛。

這二人到了後,袁尚把具體的情況告知二人,嚴令二人告誡其妻族,

在當地務必遵循堅壁清野的策略,千萬不可給田豐和審配添麻煩!

二人滿口答應下來。

不過袁尚可不相信他倆的話,整天隻知道喝酒的人,對自己的宗族和妻族能有多大的管控力?

其實袁尚在這已經挖好坑等著淳於瓊和呂威璜了。待與公孫瓚開戰時,袁尚佈局的清除這二人的陷阱就算是完成了。此時他需要的是耐心等待,和對逄紀的控製!

破壞官渡之戰的三人,許攸,淳於瓊,呂威璜,袁尚都有不同的打算。

總之官渡之戰,他決不允許慘敗!

這倆酒蒙子離開大帳時,袁尚還聽到二人商量今晚繼續喝酒的事情!袁尚瞬間給氣樂了。不過這二人完全冇有心計,日後清除二人並不難。比較難辦的是許攸,倒不是袁尚弄不死許攸,而是許攸這個人是有才華的,就像逄紀擅長做陰暗中的調查者,許攸擅長做金錢開道的賄賂者。

而許攸自己也非常貪財,這不由得讓袁尚想起了乾隆皇帝,養貪官,殺貪官的高階玩法。

一念及此,袁尚計上心頭。

接下來該與袁紹商量出使壽春,拜見袁術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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