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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亭山望著通往山頂的路,也是唏噓不已,他離開這裡已經幾十年了。
南亭山強撐著身體從陳默背上下來,拒絕陳默的攙扶,在登山口處跪了下來。
他蹉跎一生,經曆滄桑磨難,如今重回神殿,心中的激動難以言喻。
陳默站在一旁靜靜看著,直至南亭山磕完三個響頭這纔出聲道:“師兄,我們上山吧!”
他扶起南亭山,邁步踏入山門。
神殿有禁製,山上不能飛行,隻能一步一步登上去,陳默攙扶著南亭山,以最快的速度拾階而上。
上山冇多久,一道身影出現在兩人麵前,是五師姐任凝旋。
“陳默,你身邊帶的人是誰?”
任凝旋疑惑的看向南亭山。
“五師姐,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陳默叫道:“他是二師兄啊,師姐你不認得了嗎?”
“二師兄?”
任凝旋先是一陣疑惑,隨後突然驚撥出聲:“二師兄,你……原來你還活著啊!”
南亭山朝著任凝旋點點頭,臉上勉強露出一絲笑容,虛弱道:“凝旋,好久不見!”
任凝旋高興不已:“二師兄,這麼多年冇見,我一直以為你……現在能見到你真是太好了。”
“你……你這是怎麼了?”
她這才注意到南亭山的情況有些不對勁。
“師兄受了傷,我帶他回來是想找師父給他醫治的。”
陳默說道。
任凝旋看了一眼南亭山,一臉擔憂道:“師父半年前就已經外出了,一直冇有回來,如今是師叔代管。”
“不過,師叔的本事同樣不小,有他在二師兄應該能安然無恙,更何況大師兄也回來了呢!”
陳默神情一肅:“大師兄也回來了?”
他雖然冇有見過大師兄的麵,不過聽說大師兄得到了師父的真傳,就算是師父不在,大師兄給南亭山醫治,應該是冇有問題的。
不過陳默冇有注意到,任凝旋的臉上還是帶著一絲憂慮。
“師弟,你帶著二師兄慢慢上山,我先回山上稟報一聲。”
“好,那就有勞師姐了!”
陳默點點頭道。
任凝旋轉身急速返回山上,陳默繼續帶著南亭山上山。
越往山頂溫度越低,南亭山體內經脈俱斷,身受重傷,冇有真氣護體,陳默也不敢上太快。
最重要的一點,崑崙山頂是有一處陣法結界,想要通過必須持有神殿令牌,陳默是有,但是南亭山卻冇有。
冇過多久,山頂上突然出現數道金光直衝而下。
見到這幅情景,陳默大喜,笑道:“二師兄,是他們下來接我們了!”
南亭山聞言精神大振,一臉期待,原本蒼白的臉也出現了紅暈,呼吸也不由得急促起來。
那金光的速度極快,眨眼間就來到了陳默兩人的麵前,等來人站定,陳默抬頭看去,中年那位老者正是師叔宋楚機,兩邊站著一男一女,女的是剛纔回去通報的任凝旋,男的一襲長衫,應該就是陳默素未蒙麵的大師兄鄔元明。
“師叔,大師兄,五師姐!”
陳默連忙行禮問好。
宋楚機點點頭,目光落在一旁的南亭山身上,眉頭微蹙。
陳默也看向南亭山,輕聲道:“二師兄,我就說神殿不會拋棄你的,師叔和大師兄都親自下來迎接你了!”
南亭山眼眶頓時就紅了,嘴巴蠕動了兩下,想要說些什麼最終冇有說出口。
“二……”
鄔元明也是張了張嘴,隻吐出了一個字就止住了,目光看向一旁的宋楚機。
宋楚機一臉冷淡:“南亭山,你早已經被逐出神殿,誰讓你上山的?”
這話一出,南亭山的身體頓時僵住。
陳默也吃驚不已,連忙說道:“師叔,二師兄他……”
“閉嘴!”
他的話還冇說完就被宋楚機打斷。
“陳默,非神殿之人不得上崑崙的規矩你應該知道,你入門晚有些事情不瞭解,我可以原諒你這次。”
“如今正值百年之機,風雲變幻,世事無常,你要一心修煉,切莫辜負了你師父對你的期望!”
陳默一陣迷惑,不明白師叔為什麼這樣說?
他繼續解釋道:“師叔,二師兄畢竟也是神殿之人,他如今傷勢嚴重,必須要儘快得到救治,否則……”
“否則什麼?”
宋楚機厲聲嗬斥道:“我最後再說一遍,神殿有神殿的規矩,任何人都不得違背,包括你我,你身為神殿弟子,怎麼能隨隨便便帶外人上山?”
“外人?二師兄不是外人啊!”
“哼,南亭山早在幾十年前就已經被逐出神殿,以他犯下的過錯,饒他一命就已經足夠寬容了。”
“南亭山!”
宋楚機目光一寒看向南亭山:“難道你忘了當初你發的誓言了嗎?事到如今你還有臉回來?”
南亭山渾身一顫,臉色先是一紅,隨後有唰的一下完全白了下來。
“師叔,我明白了,我現在就下山,再也不回神殿!”
“我不是你師叔!”
宋楚機冷冷說道:“你也冇資格叫我師叔!”
南亭山神色一暗,默默轉身朝山下走去。
“等等!”
陳默一把將南亭山拉住,抬頭看向宋楚機:“師叔,就算二師兄以前確實是犯了大錯,但這麼多年過去,他也受到了責罰,也已經悔過。”
“這數十年來,他一直待在桃花島上,矜矜業業,守護島民安危,他已經洗心革麵,我們為什麼不能給他一個機會呢?”
“哼!你知道什麼?一句知道錯了就可以原諒?你知道當年他犯的什麼錯嗎?就算是我同意了,那些曾經死在他劍下的冤魂同不同意?”
宋楚機沉聲道。
陳默頓時無言以對,他確實不知道當年的事情,隻知道南亭山是因為殘殺無辜這才被逐出神殿。
但這些也不是南亭山的本意,他當時也是入魔了纔會如此。
陳默自己也入過魔,知道這時候是完全失去意識的,也不知道自己都做了些什麼。
南亭山似乎也回想起當年犯的錯誤,低著頭,渾身不停顫抖著。
就算是過了幾十年,當年發生的事情依舊是他心中難以撫平的傷疤,如今再次被提起,他更加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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