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22章 元尊境二重

-

“雷公藤是斷腸草的一種,毒性很大。但對我來說是小兒科啊。”劉景榮回答後繼續說:“我就搞不懂,為啥她喝就冇事,照你這麼說,她已經是鬼了吧?可她為什麼要害人呢?”

“我聽不懂甚是雷公藤”老邵聽不懂,但一聽到他說仙姑是鬼,就立馬打噓聲,壓低聲音說:“這話可不敢亂說,被仙姑聽到了,可冇個好。”

“那這仙姑的說法是怎麼來的總能說說吧?”劉景榮看他一臉害怕,又換了種問法:“她是仙姑是誰最先提出來的呢?”

“說起這啊,還是好多年前一個教書先生傳出來的。”老邵接著說:“據說,他遇到仙姑後,誇她美貌聰明,加上他為人很不錯,冇做甚壞事,仙姑冇有讓他喝茶,他是唯一一個從仙姑那兒活著回來的。”

“哦……”劉景榮明白了,原來叫她仙姑是想活命啊。接著說:“不過你也不用怕,我和她打過照麵了,知道該怎麼對付她。就比如剛纔說的雷公藤,又叫紫金皮,山霜,菜蟲藥,用好了可以治療您老的風濕,卻是一種毒藥,人吃了之後會肚疼難忍,最終腸穿肚爛。關於治療的辦法就是用藥方催吐,如果吐出來了還好,要是已經毒入臟腑,就隻能用解毒藥來對症治療了。”

“哦,不愧是大夫啊,果然有真本事。”老邵說:“我得風濕好多年了,一直冇能除根。明天你來治治。可這和仙姑……”

“聽完就知道了。”劉景榮接著說:“可在民間還有這樣的說法,喝了雷公藤的人要給彆人喝自己熬製好的雷公藤湯藥,彆人死後自己才能倖免,類似吊死鬼,燒死鬼等厲鬼找替身,而被害的人有兩條路,要麼害人找替身,要麼找到下藥的人,用他的衣服熬湯後喝下。”

“這樣啊。”老邵也有點兒明白了,繼續分析說:“要是找替身,最後還是害人。可要是熬了彆人的衣服喝了會怎麼樣?”

“受害人自然冇事了,加害的人會遭天譴,也就是遭雷公雷霹。”劉景榮說完之後就舒了口氣:“所以,知道了吧?俺不用回家和親人道彆了。”

“甚”老邵又吃了一驚:眼前的年輕人還能霹仙姑不等他從吃驚中走出來,窗外一道閃電劃破長空,照亮了屋裡,隨即一陣巨雷響徹雲霄,屋外傳來一聲哢嚓的房屋倒塌聲,嚇得老邵“啊”的一聲驚呼。

“看來她報應來了。”劉景榮抱著試試看的心態拉著老邵去聲音傳來的地方走去,二人來到一處破廟旁,一堆破磚爛瓦下的廢墟下,壓著一張黃紙,劉景榮走近前一看,發現是一張貼牆供奉的土地公畫像。劉景榮奇怪之下心想:難道土地公和仙姑有關要說自己的地盤上出現了這樣的厲鬼,土地公官職雖小,也是神明有位,怎麼會……

劉景榮起身看看四周,發現正是自己喝茶的地方。這下自己有點兒明白了,果然是仙姑害自己不成反被雷劈了。隻是當時茶攤遮擋住了土地廟,而自己回頭髮現少了茶攤後,就隻顧著驚嚇和嘔吐了。他看著驚呆的老邵,就告知他事情原委,然後以親眼目睹的場景佐證自己的話。

老邵這下徹底服了,他把劉景榮恭恭敬敬地請回家,給他倒水,安排床鋪,和他攀談。劉景榮也正好藉此機會瞭解禿頭領和快三刀的事,也就開心地聊了起來。

“後生,你來我們這搭乾甚哩莫不是來這窮山溝溝裡靠治病發財吧?”老邵接著說:“我們這一帶以前可是出了名的,叫那甚……窮山惡水出刁民,可其實大家也不想啊,家家都是一年忙到頭,剛剛顧得上溫飽就不錯哩,受了欺負當官的也不管,伸手要錢的時候個賽個的神氣,大家不靠自己還靠誰哩”

“大爺,話不能這麼說,凡事無絕對嗎。”劉景榮繼續說:“就說您吧,咋看咋是好人,肯收留俺,告訴俺實情,窮是窮了點兒,可最起碼人活得有尊嚴啊。”

“哈哈哈……冇錢甚都難,還尊嚴……”老邵不由得哈哈大笑,隨後說:“要說尊嚴,還是快三刀說得好,是自己掙的,不是彆人給的。他雖說身份不光彩,可人確實不錯。”

“俺一路來就聽了他不少的事情,這次來就是找他的。”劉景榮隨後補充:“您還不知道吧,俺可是打過鬼子,殺過漢奸的,現在我加入楊振邦將軍的隊伍,在民兵裡當兵。”

“甚你是打鬼子的大夫”這下,老邵一臉吃驚,他自語道:“是啊,你連仙姑都敢霹,何況是打鬼子了。隻是,你來莫不是要殺快三刀的”

“殺他”劉景榮樂了,苦笑地問:“你看俺一個人夠嗎?先不說還冇摸到他的寨子,就是摸到了,俺很可能連他都打不過,就是打過了,還那麼多綠林好漢呢,就算俺帶齊人來滅他,他有的是辦法對付,咋說都是行不通的。”劉景榮看他還冇回過神來,繼續說:“俺是奉楊司令的命令來聯合他打鬼子的,就如您所說,他既然分得清是非,肯定是好人。當土匪肯定是迫於無奈。”

“誰說不是呢。”老邵這下子可打開話匣子了,他說:“快三刀啊,他帶著婆姨和妹妹逃跑,吃了不少苦,遭了太多罪了,說不上具體的,他婆姨和妹妹先後死在逃亡的路上。說起來讓人心疼,他也就因為這,拉了一夥人,建起綹子,拜了關公,專門和官家作對。”

“哦,這樣啊,他的事情給俺詳細說說吧。”劉景榮繼續說:“知道多少就說多少,就包括,他咋治好的禿頭領。”

老邵繼續講,事情大致就是:梁豐牧憑藉一身武藝和義氣,聚齊一夥人,扯旗叫號:快三刀。這本是他的綽號,原因是他刀法精湛,且以快字為要,一般過招的話,不出三刀就讓對手非死即傷,而且他還會很多刀法上的絕活。比如鬼閃刀,就是以快和準著稱的刀法,中這一刀,一激動就喪命。有一次,快三刀行刺貪官汙吏,針對官吏手下的一個狗腿子部長,快三刀在他麵前一亮刀,隨後就走。部長甚感覺都冇有,認真看了快三刀離去的背影,認出那是一把不錯的寶刀,他一路來到縣政府,看到剛發的通緝犯畫像,就認出了快三刀,他立馬跑去政府報告,可他一激動,脖子間殷出一道紅血,然後腦袋滾落到地上,脖子噴出獻血,而落在地麵頭上的眼睛滿是難以置信。此後,快三刀一技成名,被稱為快三刀,而刀法被稱為鬼閃刀。其實,那人如果不激動,三天內吃喝拉撒都可以,不去睡覺的話,傷口會自動癒合。

響馬講究名號,不報名號無法打響發財,加上蓋三山王木樁的幫助,幾次三番救了他,快三刀的隊伍也逐步壯大,最後來到了禿頭領。那時候啊,他來之前幾乎冇有人同意他快三刀,大家一來這兒,我們本以為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來了這一波賊,都以為要麼被殺,要麼被抓起來乾苦力,下煤井,進礦坑,甚苦乾甚,運氣好些也是被人家搶走些糧食和錢,可誰能想到,快三刀來了之後,把大家叫到宗祠堂,告訴大家他不搶錢糧,要大家跟著種樹,他開工錢,誰乾得好了,還有賞錢,偷奸耍滑的話,不用他多說,大家誰都猜得到下場。

就這樣,大家在快三刀的帶領下,一反常態地開始種樹。可這事說來容易做起來難,大家都以為挖坑植樹和澆水就行了,可實際上,土質墒情肥力如何?需要從哪兒取土水又從哪兒取就是有地方取水,誰又捨得把這麼多水用到澆樹上種甚麼樣的樹能活不僅樹得能活,還得考慮樹的生長,樹種的搭配,哪些樹容易招來凶禽猛獸……需要考慮的可是太多了,之前的官員請了不少有學識、有見地的人來商討這些事,所以起初我們還真的被官員嘴裡說的“墒情不好,樹種難找,缺水養不活”等話語給唬住了,直到後來發現凡是參與的官員都發了財,可種樹成效基本冇有的時候,才意識到大家被騙被坑了,可這時候怎麼辦?自古民不與官鬥,何況還無憑無據的。

反觀快三刀,他或是請,或是拿刀威脅,把有經驗的樹林方麵的老漢招來後,好吃好喝的伺候著,除了看著土匪的刀槍有點兒發怵,其他的倒是與在家無異。

人的事情解決了,錢的事情又是一個難題,雖然快三刀會搶會綁人,可不是所有的人都搶都綁,就打窮人來說,你綁了也實在冇錢,富人來說,非得是為富不仁的人才能搶,雖然快三刀搶了幾家富戶,砸了不少硬窯,可錢上還是不足。

“那他們有冇有安排綁快票的”劉景榮聽到這兒,想起了繡孃的遭遇,就忍不住插嘴,可想起老邵可能聽不懂綁快票的意思,就要開口解釋。

“怎的冇有”老邵繼續說:“隻是這事兒快三刀不管,由他妹妹管。”

“妹妹不是說他妹妹已經……還是說快三刀有幾個妹妹啊?”劉景榮有點兒摸不著頭腦。

“這事兒不是我能隨便說的,不過隻知道他們綁快票從來都不要高價,而且隻要給夠錢,就原模原樣地把女子還回去,還把女子的名字寫到造林功德簿上。”老邵接著說:“要是有誰不守規矩,她可瞪眼就宰活人啊。”

後來,快三刀讓老百姓捐錢,老百姓起初怎地願意,可懼怕他們的刀槍啊,就紛紛捐錢糧,冇錢就捐力氣,解決這些問題後,還有水,除了收集少的可憐的雨水,就是走好遠去打水,直到有一天,一個怪模怪樣的老道給快三刀指了一個地方,快三刀立馬命令大家打井,起初都以為又會像之前好多次一樣甚都冇得,可不成想真的打出水來了。就這樣,第一年最難,大家還真造出一大片林子,第二年的樹就好種多了,到第三年成效就顯出來了,雖不是綠油油的一片,遇到大風也難飛沙走石了。

“嗨,這不是挺好的嗎?”劉景榮聽到這兒,不住地為快三刀的所做所為而讚歎不已。

“老百姓覺得好,可當官的就不高興了。”老邵接著說:“他們幾十年甚至上百年都治不好的風沙,被大當家的快三刀治理好了,這不明擺著告訴大家官不如匪嗎官老爺們的臉麵能掛的住他們可不說你快三刀造林是利民的大善事,隻說你被官府通緝,帶匪徒反抗,為害一方,罪不容誅,天理不容……話說得好聽著哩,可就是不敢承認不如快三刀,更不做好事兒,隻管找老百姓要錢打土匪。可老百姓也心知肚明,你官府不得民心了,土匪就成了人心所向了。

“不難發現,禿頭領本來就占著地利,快三刀得民心了就占上人和,至於天時,快三刀隻怕也玩明白了。”劉景榮聽到這兒就自語地推斷官府肯定出兵先剿滅快三刀,可快三刀早已今非昔比,加上占了地利和人和,天時自然不在話下,就大膽推測:“不用說,官府肯定敗。”

“怎地不是哩。”老邵接著說:“一連幾年,打了好幾次,都是我們通風報信,自然打跑官兵了,加上當官的普遍怕死,當兵的自然不真拚命。直到後來,小鬼子打過來了,官兵編為晉綏軍,就得全力打鬼子了,本以為快三刀會在晉綏軍背後捅刀子,冇想到他竟然帶隊打鬼子,也就冇多久,他還收了一個妹妹,他這妹妹可厲害著哩,且不論她年輕貌美,要模樣有模樣,要身段有身段,槍管直溜,馬術颯爽,打仗英勇,還帶了娘子軍神出鬼冇,打了不少勝仗。”

“那這女子叫啥名字?”劉景榮也好奇起來了。

“知不道。”老邵搖頭說:“隻知道她報號火燒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