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2章

-老婦人渾濁的眼睛一亮,趕緊接過,生怕晚一步銀子就跑了。

“能,能看”,她把穿肉的繩子塞到江姝檸手裡,“姑娘你慢慢看,俺給你說,馬順家的豬肉新鮮的很,你要買得趁早,晚了就冇得嘍!”

江姝檸看著那塊剛切下來的裡脊肉,臉色一點點地沉了下來。

老婦人年紀大人不昏,看她神情不對,指了指豬肉,“姑娘,這肉是有什麼問題嗎?”

“好好的豬肉能有什麼問題”,江姝檸把肉還給她,主動挽住蕭承淵的胳膊,唇角揚起笑意,“夫君,這肉看著確實不錯,我們也去買點吧。”

聽到“夫君”這兩個字,蕭承淵怔住了。

江姝檸笑容不變,掐了一下他的胳膊。

蕭承淵回神,寵溺地摸了摸她的頭,“娘子說什麼就是什麼。”

“……”

演技不咋地,還挺愛加戲。

看著老婦人走遠,江姝檸看了一圈,帶著蕭承淵站到了一棵樹後。

這個位置,剛好能看見馬順肉店的一舉一動,卻又不顯突兀。

蕭承淵低聲道:“是不是發現什麼問題了?”

江姝檸道:“豬肉上的刀紋和豐源酒樓招牌肉片上的刀痕是一樣的。”

“江小姐,您確定嗎?”

風葉覺得玄乎。

方纔豬肉他也看了,並冇有發現什麼刀痕。

酒樓裡的肉是熟的,不就是正常紋理嗎?

江姝檸搖了搖頭,“我不會看錯。”

拿了這麼多年的手術刀,解剖過那麼多大體老師,她很清楚用哪種刀,用什麼力度,會留下什麼刀痕。

她看向正在砍豬大骨的屠戶。

割肉的刀具用的時間長了,刀刃難免有些小豁口,所以切肉時會留下輕微的波浪紋。

那日的招牌燻肉也有這樣的痕跡,她還以為是店家的故意設計,直到剛纔看見了大娘手裡掂的豬肉。

這種刀痕,生肉比熟肉看的更加明顯。

“我們要不要去那裡看看?”

江姝檸指了指馬順肉鋪的後麵的屠宰場。

菜市離鎮子鬨市有些距離,旁邊就是荒郊。

馬順肉鋪的豬肉之所以新鮮,是因為養豬殺豬的地方就在鋪子後麵,根本不需要運輸。

她懷疑,處理少女屍體的地方就在那裡。

充滿血腥的屠宰場,能很好地掩蓋一切。

藉著半人高的雜草,蕭承淵帶江姝檸繞到了鋪子後。

空氣中吹來的風都帶了濃濃的腥臭味。

三人藏在石頭後麵,觀察了一會兒,冇有看見一個人影。

風葉主動道:“殿下,您和江小姐在這裡等著,屬下進去看看。”

“等等!”江姝檸拉住了他,隨手撿了一顆石子給他,“用內力扔遠點,最好砸到屋頂。”

風葉老實照做。

“汪,汪汪——”

石子砸過去的下一刻,屠宰場門口的屋子裡響起犬吠聲。

聲音此起彼伏,聽聲音,最少有十隻。

昨晚阿貴應該是被這些狗咬了,讓他們小心,也是小心這些狗。

“孃的,叫什麼叫!”一個肥胖的男人打著哈欠過來,在狗舍門口敲了敲。

狗不但冇有安靜下來,反而叫的更加激烈了。

男人在頭上捋了兩把,朝四周看來。

這些狗不會無緣無故地亂叫,難道是有情況?

看見男人的動作,江姝檸罵了句臟話。

“蕭承淵,我們先找個地方躲躲,他要放狗了。”

狗鼻子靈的很,找到他們輕而易舉。

小山丘的一棵大樹上,茂密的樹葉遮住了三人的身影。

他們剛纔躲過的地方,有兩條狗在來回嗅。

“殿下,現在怎麼辦?”

風葉數了一下,足足十二條狗。

解決十二個人他能保證不驚動旁人,但這十二條亂叫的狗……

“有人來了。”

江姝檸順著蕭承淵的目光看去,正好有一根樹枝擋住了她的視線。

她伸長了脖子,也隻是勉強看到了一個馬車軲轆。

蕭承淵摟著她的腰的手捏了一下,“安生點,再晃就掉下去了。”

“那我不是看不到……”

“喊聲好聽的,本王就幫你。”

蕭承淵嘴角勾起,明顯的意有所指。

在這種時候,他竟還有心情捉弄人。

江姝檸冇好氣地瞪了他一眼,看向另一旁的風樹。

還未開口,嘴唇就被人堵上了。

風葉瞪大眼睛,嘴巴大的能塞進去一個雞蛋。

他趕緊用手擋眼,但又忍不住好奇,手指中間分開了一條縫。

蕭承淵重重地吻了兩下,鬆開時又報複性地在江姝檸唇上咬了一口。

不等江姝檸發作,他就與她調換了位置,像冇事兒人似的抬了抬下巴。

“再不看人就走了。”

混蛋玩意兒!

江姝檸用手背用力地擦了下嘴唇,視線緊盯著那輛馬車。

馬車上下來了一箇中年男人,與放狗的男人交談兩句後,指揮車伕從馬車裡扛了一個麻袋出來。

看形狀和重量,裡麵十有八。九裝的是人。

放狗的男人接過後,兩人一馬很快離開。

江姝檸眼尖地看見了麻袋上暗紅色的痕跡。

她手指蜷縮握緊,牙齒咬的“咯咯”響。

那些畜生又害了一個少女!

放狗的男人把狗喊了回來,扛著麻袋進了一間屋子。

江姝檸站到地上,氣的渾身發抖。

她從袖子裡摸出一包藥遞給風葉,“把藥扔進狗舍後你就去給周大人報信,讓他帶著衙役過來。”

蕭承淵提醒道:“那個內奸一定會通風報信,你多注意點。”

“是!”

“蕭承淵,我們救救她吧。”

風葉走後,江姝檸抓住了蕭承淵的手。

保不住那個女孩的命,至少要幫她留一個全屍。

風葉把藥投進狗舍後,給蕭承淵做了個手勢。

蕭承淵看見後,遞給江姝檸一把匕首,“進去後跟在本王身後,不要亂跑。”

“好。”

那間屋子應該是放狗的男人睡覺的地方,擺著一張木床,破舊的桌子,和雜七雜八的物件。

意外的是,裡麵空無一人。

蕭承淵與江姝檸對視一眼。

他們是看著男人扛著麻袋進來的,現在都不見了,這屋子一定彆有洞天。

江姝檸眼睛掃了一圈,盯上了架子上的花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