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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嗒!啪嗒!”
安靜的石室內,液體掉落在地的聲音接連響起,鄭越歌雙眼大睜,他想向新無裕靠近,可他隻稍一動作,便覺心口處再次傳來一股疼痛。
他緩緩低頭看去,隻見此時他的胸口處有一個碗口般的血洞。
刺目的鮮血正在大股大股的向外流淌,方纔的聲音便是大片血液砸落在地所發出的聲響。
再抬頭去看麵前的新無裕,正一臉笑意地看著自己。
而他的左手上,拿著一個雕刻有神秘圖紋的印章狀物事。
麵對眼前這一幕,發生了什麼已經無需多想。
自己對於斬殺蘇芷一事的悔意,被新無裕完美利用到了二人生死一線的廝殺之上。
方纔的一切都是根據其內心的心結而生成的幻覺。
雖然這副肉身本就是自己奪舍而來,也未有完美與自己的神魂融合,可現在受此重傷,神魂被束,再要施行奪舍便就是癡心妄想了。
這個石室內隻有新無裕一人能夠作為奪舍的目標。
但鄭越歌方纔的這一番經曆下來,已是冇有這個能力再奪舍新無裕。
更何況之前在琉璃璽中的神魂相鬥,亦讓鄭越歌察覺到了新無裕的詭異之處。
他本應該被自己所傷,然而,眼下其所散發出來的神魂氣息卻並冇有預計的那般嚴重。
雖然不想承認,但現在的他便猶如那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覷著鄭越歌臉上不斷變幻的神色,新無裕忽然笑了一聲,
“鄭教主,再見到故人的感覺還不錯吧?”
已經到了這般地步,鄭越歌的表情卻忽然平靜了下來,他亦低聲反問起了新無裕,
“蘇芷的魂魄究竟是怎麼回事?”
關心則亂,現在冷靜下來的鄭越歌回想起了蘇芷的魂魄有異。
的確是有其氣息,但卻又有怪異之處。
新無裕漫不經心地道:“這個啊…”
“那一絲氣息也隻是通過她曾經所用之物提取而來。”
這也是當初他找上西門越音的原因之一。
“這是煉魂大典中的秘術嗎?”鄭越歌又問,但此時大口大口的鮮血也隨著他的開口,而從其眼耳口鼻處爭先恐後地向外流出。
新無裕道:“算是吧~”
他說著反手取出一枚,單看外表並無出奇之處的魂珠來,口中又戲謔道:
“這便是你的好師妹了。”
見到他拿出的魂珠,鄭越歌明顯從中感受到了蘇芷的氣息,他腳下掙紮著微動了幾下,似乎想要靠近魂珠。
新無裕的聲音依然在緩緩道來,
“其實你剛纔是有機會勝了我的,但我說蘇芷之魂與我合而為一,不分彼此那都是騙你的…但你卻信了。”
這番話讓本就落入必死之境的鄭越歌一時之間冇有反應過來,他緊緊盯著新無裕,停止了掙紮向前的動作,臉上也再一次露出迷惑不解之色。
“我若不這樣說,你又怎麼會心生不忍、猶豫不決,而讓我有可趁之機呢?”這樣反問之後,新無裕將手中的魂珠向鄭越歌的方向舉起,複又說道:
“不過這一縷蘇芷的殘魂嘛!卻是真的!”
他話音一落,用另一隻手將魂珠捏起,好似是想要鄭越歌看得更清楚一般。
似乎察覺到了新無裕的意圖,鄭越歌微忍不住搖頭,鮮血也隨之流出的更多更快。
看到他的反應,新無裕臉上浮起一抹惡劣的笑容,而後在其指間的魂珠便陡然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粉碎,迅速消散在空氣之中,不留一絲痕跡。
“新無裕———!!”
隨著這一聲似怒吼又似痛不欲生的喊聲,在他身下的鮮血也越聚越多,已經形成了一片不小的血泊。
新無裕臉上的笑意卻更大了幾分,他緩緩向前邁步,待到踏上鄭越歌所流淌而出的血泊之後,又伸出手來順了順他此時有些散亂的長髮,
“其實,你非是敗給我了,你是敗給了你自己啊…”
他的視線在鄭越歌的臉上巡視著,語氣溫柔輕緩,似乎在欣賞對方落敗之後的狼狽模樣。
“我本以為你弑妻證道是個足夠心狠之人!但是你卻婦人之仁!所以註定了你現在一敗塗地!嗬嗬…”
新無裕說到這裡忍不住再次笑出了聲,而原本正在撫順鄭越歌頭髮的手,也隨之掐上了其脖頸。
看著勝券在握的新無裕,鄭越歌還想做些什麼,但此時的他神魂被束,已是無力迴天。
回憶過往發生的種種,他既恨新無裕將蘇芷唯一的一道殘魂毀滅,亦開始有些後悔當初自己太過自信,而從萬元宗救下新無裕的決定。
更後悔自己冇有從萬元宗返回後第一時間搜其魂!
虧得自己自栩算透人心,把控眾人。
到頭來,終是養鷹千日卻被鷹啄瞎了眼。
與此同時,就在新無裕和鄭越歌生死之鬥的時候。
整個血靈教不止一處正在發生戰鬥,這場動亂波及了血靈教的所有人。
平日裡暗中較勁的兩方勢力,現下都開始瘋狂發泄心中的積怨。
被殺之人不僅僅死去便罷,某些有著特殊癖好之人,還要對其屍身進行羞辱。
散落在地的各種肢體組織和殘片,空氣中到處都瀰漫著令人作嘔的血腥味。
血千、謝從聲和溫竹這般的低階修士亦有他們的戰場。
他們帶著一部分手下守在被新無裕佈下禁製的“原初之地”。
方纔血千剛剛帶著人,將欲要闖入的修士擊退。
謝從聲幾人此時都是臉色凝重地集合在一起。
溫竹忍不住詢問出聲,
“大人…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何教中忽然大亂?”
然而血千並冇有理會他,隻是自顧自地抓緊時間恢複先前損耗的靈氣。
“主人現在在哪?”看不到新無裕,溫竹心中焦急不已。
聽到他提起新無裕,血千這才緩聲道出一個字,
“等。”
這叫眾人皆是疑惑不解,麵麵相覷。
此刻另一處戰場。
冷千霄與戴淨生一方的戰鬥也進行到了白熱化階段。
如孔年這般境界略低之人,亦有其對手。
而境界彷彿的冷千霄二人,雖是戰至激烈,卻是遲遲未能訣出勝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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