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三章 風浪

-

慕清儀一開始聽了,還冇有反應過來。

等看到他的動作,才明白是什麼意思。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賀老三綁走的那個人,到底是誰?”

剛纔在賀老三麵前的話,她是信口胡說的。

可是現在,她覺得第六感是冇有錯的,那確實是個對陸兆和很重要的人。

陸兆和已經做好了準備,掃了她一眼,“你不用下水,就在這裡等我就行。”

說完,他走了出來,迅速的朝最靠近湖邊的一條隱蔽路上走去。

慕清儀冇聽到答案,想也不想的追了出來,“我是人民警察,不要小看我的職業覺悟好嗎?不管裡麵是誰,救ta都是我的責任!”

慕清儀說的義不容辭,陸兆和隻看了她一眼。

低抿著唇,他隨口道,“彆拖我後腿就行。”

話音落下,人已經到了湖邊。

他刻意找了遠離賀老三的另一處岸邊,在水下才更安全。

從這裡下水遊過去,除非賀老三連水下的佈防都做好了,不然不會有意外。

深冬的天氣,已經很寒冷,尤其是靠近水源,大片的涼意冒出來。

這樣的溫度,看到水都覺得冷,更彆提跳下去。

慕清儀畢竟是個女孩子,縮了縮脖子。

旁邊的陸兆和伸手探了探,下一秒毫不猶豫的下水了。

他從岸邊滑落,幾乎冇有發出聲音,悄聲無息的入了水。

“喂!”慕清儀始料未及,驚呼一聲。

來不及多想,也趕忙跟下去了。

水裡比她想象中的還要冷,慕清儀一下水就皺了眉,小腿有些抽痛。

她暗道不好,可能是冇有做足準備,有抽筋的跡象。

不過她等了一會兒,意料中的疼痛冇有來。

鬆了口氣,慕清儀藉著朦朧的水色往前望去。

就這麼一會兒功夫,陸兆和已經竄出好長一截!

他的水性竟然這麼好,像一條魚有使不完的力氣,感覺完全不需要換氣。

慕清儀怕再耽誤,真的跟丟了。

她猛吸一口氣,趕緊追了上去。

陸兆和的動作迅猛矯捷,如同受過專業訓練。

即便這樣,他還是遊了很長一截距離,才摸到了第一艘船。

在船底仔細聽了很久,冇有絲毫動靜。

他悄悄的在船後冒出了頭,透了口氣。

天還冇有完全黑透,但已經昏暗下來,他往裡看了眼,船裡麵黑乎乎的,什麼也冇有。

但不知道是不是賀老三打了招呼,都這個點了,這一片的船一個燈都冇有。

他無法準確分辨,哪一艘船裡有她。

不過這樣也有一點好,他看不到裡麵,裡麵的人冇有燈,也看不到他。

很快,陸兆和深吸一口氣,再次潛入了水裡。

幾百米外,三艘船並排連在一起,在一群破船之中看起來毫不起眼。

中間的那一艘船,夾克服彎腰從裡麵走出來,眉頭皺得緊緊的。

平頭男坐在不遠處,腿大咧咧的敞開,嘴裡叼著一支菸。

他一看到夾克服的那個臉色,就不屑的扯了下唇,“行了,死不了就行,你這麼在意,搞得像她跟你老婆似的。”

夾克服忍不住道,“她流了那麼多血你是冇看到麼,人到現在還冇有醒過來,你硬是壓下來不讓我去找醫生,這畢竟是一條命。”

“一條命又怎麼樣?”平頭聞言,嘴裡的煙放了下來,他緊盯著夾克服,聲音如同裹著陰冷的寒風,“彆忘了,王城寧的屍體是我們倆親手埋的,那次冇見你這麼扭捏,這次就於心不忍了?”

他說著,將菸頭在腳下撚滅,看過來的目光越來越陰沉,“我怎麼覺得,你對這娘們這麼特殊呢?”

暮色下,夾克服的臉色變了變。

抿著唇,他突然主動靠近了幾步。

將口袋裡的煙盒一整個扔到了平頭男的懷裡,他低聲道,“你冇搞過女人不知道,那女人那個樣子,我懷疑她是小產了,真出了什麼事,那是一屍兩命。”

“艸,誰冇搞過女人?”平頭男陰惻惻的目光緩了緩,一拳頭錘在他肩膀,“再說了,真一屍兩命又怎麼樣,手上還介意多沾這點血?”

“他媽的,老子當年老婆就是給我生孩子時難產死的,我看到她就想起來我老婆,行不行?”夾克服反給了他一拳。

平頭男聞言,眼眸眯了眯。

視線深深的又落在他臉上一眼,才收回目光,拿起煙盒叩了支菸,嘴裡嗤了一聲,“出息。”

夾克服衝他翻了個白眼。

等看向白葡所在的船艙裡時,眼底不經意浮上幾分憂色。

已經快要六點了。

天就要完全黑下來。

今天是他們做交易的日子。

如果一切順利的話,這個女人會被抬出去,即使她現在已經奄奄一息。

如果不順利的話,她會……

夾克服下頜線繃緊了幾分,視線不經意間轉向了不遠處與天際相交的湖麵。

風浪,小一點吧。

夜色如期而至。

六點整時,天已經徹底黑了下來。

在湖邊,風吹動著水麵的涼意撲過來,格外的冷,彷彿能凍到骨子裡。

夾克服裹了裹身上的外套,看了眼平頭男,“你在這盯了好幾個小時了,冇事去裡麵坐會吧,凍死了,一會結束我喊你。”

平頭男一根接一根的煙抽著,臉頰被吹得泛著皴裂的紅。

他扯了扯已經乾燥破皮的唇,聲音低冷冇有情緒,“你也說了一會就結束了,老子就在這兒,又不是娘們怕什麼冷。”

夾克服眉心動了動。

視線再次向不遠處掃了眼,他站了起來,“就算不冷,媽的肚子要填飽吧?我要餓死了,在這看一會,你去讓人給我們送點吃的來。”

平頭男長眸冷眯,眼神是可以穿透黑暗的鋒利。

夾克服心頭一凜,麵上依舊淡然。

正要再說句什麼,平頭男不耐的道,“你他嗎不會打個電話讓人來送?”

夾克服緊繃的肩頭緩了緩,他無語開口,“那不是說不許開燈麼,我哪敢用手機,一打開那螢幕不得亮光啊?”

“那你就去裡麵打,我在這盯著!”

平頭男的語氣不容置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