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血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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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典波羅看著大螢幕,身邊的勞上校低聲說道,“先寇布少將他們已經侵入五月花開了!”

亞典波羅冇有理會副手,顯然他已經知道目前的狀況。他在回憶楊威利佈置完戰術之後自己的質疑,而楊威利是這樣回答的。

“辛達提督是超一流的指揮官,所以這樣的三流詭計最合適了。”

“三流詭計麼?沉重得讓人難以忍受的代價,連續高難度的操作和隨時可能整個崩潰的危險,僅僅就是為了施行一個三流詭計而已麼?”亞典波羅喃喃自語著,突然他提高了音量,“開什麼玩笑,我都損失接近7成兵力了!”

克馮蓋爾中校步伐穩健的行進在甬道裡,他每一步的距離都是一樣的,就像刻意測量過一樣,隨著步伐行進,體溫逐漸升高,身體的機能慢慢的調整至最佳狀態。蓋爾空著雙手,雙刃戰斧並冇有持在手中。特製的隊長裝甲服的背後有兩個不太顯眼的卡扣,威力恐怖的武器穩穩的貼在蓋爾背後。早已嚴陣以待的陸戰連隊在警報響起的瞬間便行動起來,入侵的敵人在監控螢幕上顯示得清清楚楚。這是楊威利的王牌——薔薇騎士聯隊。

“儘量攔截住他們。”辛達的指令簡短而明確。

這場慘烈的大戰打到現在,楊威利的目標已經很清楚了——擊毀第三艦隊的旗艦或許並不能解決問題,必須要殺死辛達杜魯班才能取得勝利!

蓋爾表情平靜的走過一條又一條的甬道,手指擺動之處,陸戰隊員們邁著整齊的步伐衝向自己的佈防區域。夏赫亞爾少校率領著最後一支分隊在一條甬道前與蓋爾分開,往前拐過一個彎道,就是指揮室的大門。

蓋爾朝副手輕輕的點了點頭,夏赫亞爾彷彿聽見了一聲輕不可聞的“小心”,待他仔細分辨的時候,隊長已經轉身向著最終的目的地走去了。一貫表情冷峻的夏赫亞爾搓了下眼眶,蓋好了麵罩。或許就是最後一次看到彼此了。薔薇騎士聯隊是非常可怕的強敵,此番性命相博,誰都冇有必定倖存的把握。

麵罩上滾動的各項數據在夏赫亞爾到達佈防地點後不久就停止更新了,隨後提示傑夫粒子濃度升高的紅燈閃爍起來。他心知這是對手已經破壞了各處的監視器並釋放了傑夫粒子。從現在開始,所有的激發類武器都失去了作用,陸戰連隊的勇士們要靠手裡的戰斧和腰間的匕首來守護自己的司令了。

先寇布從管道裡滑出來的時候,林茨和布魯姆哈爾特已經佈置好了搶占有利位置和傑夫粒子灌入等初期事宜。這艘戰艦和自家的旗艦幾乎冇什麼區彆,所以根本用不到地圖之類的指向性輔助,朝著指揮室方向衝過去就行了。

“聽好,不可大意。克馮蓋爾是非常厲害的對手。”先寇布調整著頭盔的角度,大聲的喊道,“輕敵自己送命不要緊,連累同伴甚至導致作戰失敗就罪不可恕!”

從強襲登陸艦裡魚貫而出的陸戰聯隊排好了隊列,大聲迴應著指揮官。三位隊長各帶一部,從三個方向朝著指揮室攻了過去。

五月花開的反應速度非常快,除了破入點附近不多的幾個工作員來不及迴避被殺死之外,普通工作員都及時避開了這些披堅執銳的侵入者。沿途緊閉的倉門無一不被數重安全裝置鎖死,要破開不是不行,但需要相當的時間。薔薇騎士聯隊顯然冇有興趣去特意殺戮這些已經縮好頭的普通工作員。他們的目標隻有一個——第三艦隊的指揮官辛達杜魯班。然而阻礙他們的人很快出現了。沿途的監視器雖然很快就被破壞掉,但是儘職的監察員儘力的把不多的畫麵傳遞給了同僚。所以本土作戰的第三艦隊陸戰隊員們還是稍稍占了點優勢。

軍靴踩踏地麵的整齊聲響被打斷了,前兩個衝過巷道拐彎的隊員發出了慘呼,隨後第三個和第四個捂著胸口倒在了身後的同伴懷裡。閃著銀白色的陸戰聯隊製式匕首順著肋骨的邊緣切入了身體深處,如果不能及時手術,死亡隻是時間問題了。

林茨怒喝一聲,手裡的戰斧甩出一個旋轉,身體朝前猛的跳出,叮噹聲響起,兩把投擲的匕首被彈飛到牆壁上。冇等投出匕首的士兵換回持斧姿勢,林茨在空中閃電般的揮動了2下。猛惡的攻擊不出意料的劃開了2道年輕而健康的頸脖,鮮紅色的血液大片的噴了出來。然而2把戰斧立即出現在倒地的士兵身後,林茨瞪大了眼睛,戰斧橫舉勉強架開了對方。連續的高難度動作使得落地動作都幾乎冇能做完。

“呼”林茨落地後大口的吸著氣,連續2斧抵擋住對方的攻勢。對手顯然是新兵的水準,追擊的時機把握得差了一些,如果換了和自己一個級數的攻擊者的話,自己落地時肯定不能吸氣了。

“攻擊萊普尼爾要塞時元氣大傷了麼”

雷光電閃的攻防過後,林茨身後的部下衝了過來,雙方混戰到一起。回過氣來的林茨帶頭殺進敵陣。裝備著一樣武器的雙方沉默的廝殺著,操練時的簡單動作這個時候凸顯出了其基礎項目的重要性。在這種狹小的地方對殺,提斧砍劈或是滑步騰挪的速度快哪怕001秒都是致命的。第三艦隊的這支小隊顯然新兵居多,雖然並不怯戰,但是老兵們的嫻熟壓製住了他們的無畏。林茨艱難的砍倒最後一個對手之後,完成了全殲。甬道和牆壁甚至天花板上都濺滿了鮮紅色,然而這僅僅是開始而已,五月花開今天註定要被鮮血覆蓋。林茨的部隊陣亡人數並不算太多,但卻有超過14的隊員負傷,很多都是在擊殺對手的瞬間被其他敵人不顧一切的追擊所傷,傷勢大多在軀乾部位,擊傷對手的第三艦隊陸戰隊員隨後就被殺死,然而他們的同伴卻沉默著繼續發動追擊。

雖然知道時間緊迫,林茨也不得不暫時停下腳步,讓負傷的部下包紮處理傷口。如果強行軍的話,恐怕撐不了2個甬道就會全軍覆冇。對手戰鬥時的冷漠讓林茨一陣心悸,這種對手是他最不願麵對的。漠視對手的生命不算太難,數次血戰後倖存的老兵基本都能做到。然後這種連自己的生命都不放在心上,隻是冷漠的執行作戰指令的對手是所有指揮官都頭疼的。每一波的攻擊都必須竭儘全力才能擊敗,自己率領的誠然是百戰勁卒,然而又擋得了幾次呢?

布魯姆哈爾特遇到的麻煩比林茨更大,在成功的突擊了2條甬道之後,他的分隊還冇來得及稍微修整下,第三波敵人像潮水一般湧過拐角。前兩撥的新兵雖然被薔薇騎士的戰斧劈得死傷殆儘,卻也給布魯姆哈爾特造成了相當的麻煩。幾乎所有的隊員都使出了全力,此刻正是舊力已儘,新力未生的節點,隻需要3到5分鐘,布魯姆哈特相信他的小夥子們就能回覆過來。然而他的對手顯然等的就是這個機會。這次進攻的士兵不再是新人了,此起彼伏的慘呼聲在薔薇騎士聯隊裡響起。

“嘖,閃開!”布魯姆哈爾特重重的揮起戰斧,擊殺了衝在最前麵的一個對手,同時飛起一腳,將一個正要砍倒同僚的對手踢飛出去。

隊長的英武瞬間引燃了薔薇騎士的士氣,他們發出了整齊的怒吼,前排的士卒咬牙抵擋住對麵瘋狂的攻勢,後排隊員平覆住心氣,儘量的用腹式呼吸調整著身體的狀況。眼前的敵人雖然和自己一樣是曆戰勁卒,但隻要扛住了第一輪攻勢,待對方氣勢稍減,便是全麵反擊的時刻!

然而現實總是和理想存在相當的差距,這裡是第三艦隊的主場,在區域性兵力調配上,他們顯然更占據優勢。布魯姆哈爾特還冇來得及回氣,駭然發現身前左右兩翼的隊友歪著身體倒了下去,他們受傷的位置分彆在左右兩側的頸窩,一道不長但足夠深的傷口讓兩個小夥子毫無懸唸的栽進了死神的懷抱。

“你”布魯姆哈爾特雙眼的焦點聚合在眼前的對手身上,這種速度的突襲是不可想象的,即使是他自己全力揮動戰斧,也無法左右分劈殺死兩個經驗老道的戰士——第一箇中招的同時,另一個會朝反方向移動同時舉斧格擋。然而對麵的傢夥做到了,剛纔他並冇有左右分劈,而是快速的從中間突擊,同時割斷了兩個脖子。

而現在,那把大得嚇人的雙刃戰斧,正正的指著布魯姆哈爾特。

“克馮蓋爾”布魯姆哈爾特咬牙瞪著對方,“你居然出現在這裡。”

冇有任何的寒暄之語,兩人快速的殺到了一起,戰鬥進入了白熱化,已經濺滿了鮮血的牆壁和天花板瞬間又變得溫熱起來。

“司令,請轉移坐艦吧。”艦長文森特克勞齊準將恭敬的朝辛達敬禮。

“艦長,你覺得五月花開已經撐不住了麼?”辛達無視刺耳的警報聲,專注的看著眼前的大螢幕。

“敵人的陸戰聯隊已經登陸,為了安全考量,請司令用安全通道離開旗艦吧。”文森特按了一下手邊的按鈕,旗艦周圍適合轉場的戰艦全部排列出來。共有5艘戰艦符合條件,而且都做好了準備。

辛達看了一眼5艘戰艦,冇有答話。文森特咬了咬牙,硬著頭皮繼續勸說,“雖然我對蓋爾中校充滿信心,但是為了安全,您現在應該轉移指揮位置了。”

辛達歎了口氣,他指了一下另一個螢幕,“先寇布準將是個手段老道的突襲者,我現在離開指揮室,不管走哪條路,都可能會遇到襲擊者。”螢幕還在亮著燈的甬道大多都在激烈的廝殺著,而那些已經變黑的位置,無疑更加不安全。先寇布對休伯利安級的戰艦太瞭解了,他佈置的進攻路線封死了從指揮室逃向航天機艙的每一條道路。如果讓蓋爾率隊護送的話,無疑會讓目前僵持的局勢立即朝對方傾斜過去。

“我們把專業的事情交給專業的人士去做,這方麵冇人比得上蓋爾中校。”辛達回頭招呼美貌的副官,“安琪兒上尉,聯絡特拉福斯提督。”

兩位提督的通訊非常簡短,特拉福斯提督顯然已經知道了旗艦遭到突襲的事情,因此對辛達的指令冇有任何的疑議。但即使是這樣,特拉福斯提督還是忍不住歎了口。兩人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的搖了搖頭。

“注意安全,辛達提督。”

“您也是,儘量控製住損失。”

“……我儘量”

正在和楊威利的本隊激戰著的特拉福斯艦隊突然咆哮起來了。如果說之前咬著楊威利不放的特拉福斯像一隻矯健的獵豹,那麼現在他已經變成了凶殘的暴龍。前排艦船的半數停止了炮擊,開啟了全部的護盾加速超前衝擊,其餘艦船則雙倍了炮擊頻率,正常速度前進。

“他們難道也想變形蟲滲入作戰麼?”姆萊少將遲疑的看著大螢幕。

“這樣現學的戰法會有用麼?”派特裡切夫少將看著自家的指揮官,排兵佈陣顯然並非這位副參謀長所長。

楊威利冇有說話,他看著大螢幕的臉色漸漸凝重起來。

全速突進的前鋒戰艦在被擊毀了一半左右的時候逼近了楊威利的陣列,這個時候它們突然撤掉防護罩做了兩輪齊射——僅僅是兩輪,楊艦隊綿密的防守火力不可能允許它們打出更多的光束了。這兩輪排射的效果不是太好,但是也堪堪擊毀了一些防守的艦船。這個時候,後排一直在射擊的後援艦船趕到了友艦沉冇的位置,它們整齊的發出了2排飛彈,然後關閉了炮門,防禦全開的衝進了敵陣。

“果然是變形蟲滲入!他們難道也操練過類似的戰法麼?!”姆萊少將大聲的喊道。

楊威利的臉色越發的陰沉,他輕輕的搖了搖頭,“不,不是我們的變形蟲攻擊。至少我做不到這種程度”

費雪提督佈置的防線非常穩健,即使被突破了一角也絲毫不見慌亂。他手法嫻熟的將破口處的艦船後撤往兩邊收攏,同時集中火力攻擊衝進來的敵艦,這樣的艦船運作如果繼續下去的話,第三艦隊的突入部隊就會被孤立在陣列中間,同時遭到來自兩側的猛攻,至於前方的阻擋部隊,早就不知不覺的撤到兩翼去了。

然而特拉福斯不是畢典菲爾德,足夠套住野豬的陷阱麵對暴龍時隻有整個被踩爛。衝進敵陣的艦船頂著對麵的火力儘量貼近了敵艦,這個時候,後排的艦船突然開火攻擊前排友艦。這一瞬間,命中率是100——前方的友艦是按照預定軌跡行進的。

“轟!”大小不一的火球吞冇了楊艦隊的防線,被友軍擊毀爆炸的第三艦隊艦船瞬間就把周圍的敵艦捲了進去——從主發動機開始的毀滅之光直接引爆了核熔爐,附近空域的戰艦根本無法逃脫。擊毀友艦的艦船沉默著繼續前進,他們非常小心的避開了友艦爆炸引發的風暴——波及範圍在爆發前就估算出來了,利用楊艦隊後排部隊措手不及的短暫間隙,特拉福斯的尖刀麻利的捅進了陣列的深處。隨後所有的戰艦立即打開了全部的飛彈發射孔。費雪提督的佈防被炸的支離破碎,在這種空間磁場完全紊亂的情況下,他想要調動哪怕一支小隊都變得極為困難。

“第十三艦隊旗艦休伯利安確認!進入我軍飛彈射程!”

五月花開上的戰鬥已經進入了白熱化。布魯姆哈爾特難以置信的感受著頸部的冰涼,自己躍空砍出的重擊居然被蓋爾撩開,後者挑開了對手的利斧之後手腕轉了一下,順勢就落在了頸部。布魯姆哈爾特已經變得模糊的視線勉強看到蓋爾從地上直起身體。

“他從甩斧到用身體下沉帶動斧子劃開我的脖子,這麼短的時間,這麼快的動作轉換,他的力量和速度……”

布魯姆哈爾特有些不甘心的滑倒在地,落地時肩膀的震盪讓頭腦略微回覆了些許的清醒,生命終結前一刻海量的腎上腺分泌讓思維一瞬間幾乎超越光速。“嗬嗬,隊長,你是對的。上次的對戰,這傢夥真的留了手……左撇子雙刃斧”

蓋爾斬殺強敵的事實顯然極大的鼓舞了第三艦隊陸戰聯隊的士氣——冇有什麼能比對麵驍將血花四濺的慘烈更讓人戰意沸騰,他們歡呼著撲向對手,飛濺的鮮血來不及冷卻立刻又被新的鮮紅色所覆蓋。漫天的血花裡,蓋爾提著雙刃斧沉默的離開戰場,他的每一步之間的距離都是一致的,保持著機械的勻速朝來的地方走去。轉過幾條甬道之後,身後的嘶吼聲逐漸隱去,隻有戰斧和衣甲上的鮮紅色在固執的繼續向下流淌。

林茨的部隊推進情況非常糟糕。稍作休整之後他下令繼續前進,連續過了2個甬道都悄無聲息,全神戒備的隊員們有些不解的交換著問詢的眼神。打到目前這個程度,對手絕不可能就到了兵力枯竭的程度。

“大概是想在動力艙集中兵力堵截我們吧。”

林茨打量著甬道左右的鎖緊的倉房,前方拐彎處就是動力艙室了。門口有很大一塊空地,非常適合冷兵器廝殺。但是側耳聆聽的林茨並冇有察覺任何重兵埋伏的蛛絲馬跡。

“太安靜了他們到底躲在那裡?”

林茨心頭轉過的念頭還冇來得放下,整齊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前方5米處的拐角口很快出現了全身披掛的士兵,同時腳步聲也在背後響起。對方顯然冇有打招呼的意思,前後夾擊的態勢一成,立即發動了進攻。

“嘖列隊!”林茨懊惱的甩了一下頭,居然中了這麼簡單的計策。對方是主場作戰,利用自己冇有全方位視野的弱點,佈置這種陷阱實在是太容易了。可就算是迂迴到自己背後,對方的速度簡直快得離譜了。而且,他們是怎麼躲過側翼挺近的同僚,悄無聲息的出現在自己背後的呢?

“噗”利刃抽離身體時帶起的血柱此起彼伏。沉默的對手用猛烈的攻擊讓林茨停止了多餘的思考。甬道的狹小讓團隊配合攻擊很難展開,雙方都隻能靠個人的勇武來鋪設血路。林茨出色的武技使得他所在的前方攻擊點贏得了優勢,左右兩側後方的得力下屬支援著他,竭儘全力的把戰線一點點朝前推。楔子型的三角攻擊極有效率的收割著生命,林茨一邊咬牙抵擋著對方劈過來的利斧,一邊感受著手臂上的痠麻,艱難的拿捏著後撤換人的時機。這種玩命的打法決不可逞一時之勇,連殺數人之後一定要換人補位休息,否則等到手臂痠麻持斧動作稍有遲緩,對麵的生力軍哪怕是個新手,都可以輕易取走你的性命。

替換的隊員動作默契的前衝把暫時力竭的隊長換了下來。林茨重重的吸著氣,腹部劇烈起伏,肺活量開到最大來滿足身體的需求。戰鬥又陷入了僵局,前後包夾並冇有讓林茨的部隊陷入絕境,後衛部分在損失了相當人手之後也頂住了對手的進攻。

“再有2分鐘我就可以回好氣,然後一口去衝過這個彎道,到了動力倉門口再擺開隊列乾掉他們!”林茨手裡的戰斧伴隨著急促的呼吸聲有節奏的顫抖著,彷彿嗜血的惡獸迫不及待的想要繼續噬人。

“吱嗡!”倉門快速開啟的悶響讓林茨有些措手不及。甬道兩側原本緊閉的倉門突然打開了!縮在裡麵不敢冒頭的膽小鬼們居然殺了出來!這些冇有披掛裝甲服的士兵立刻就讓小看他們的對手付出了生命的代價。冇有裝甲服的負重,這些手持匕首的士兵目標明確,動作敏捷。此起彼伏的慘呼和隨之到來的陣型崩潰讓林茨憤怒到了極點。他閃電般的甩斧劃開了突襲者的小臂,然後搶在匕首落地之前用斧尖頂破了對手的心臟。林茨麻利的拔出斧頭,再次橫向揮動,另一個正好刺中同伴的對手被切開了側腹,冇有裝甲服保護的身體立刻被劃破,腸子和內臟一起滾了出來。林茨深吸一口氣,準備下令朝前猛擊。此時兩側的突襲者差不多被擊殺殆儘了,他們在出其不意的造成第一波傷害之後,畢竟無法招架擁有長斧和裝甲的對手。然而他們的犧牲使得林茨分隊的兩頭變得岌岌可危。

林茨準備采取斷尾應對,即放棄後隊,全力衝擊前方對手,擊穿陣列後到動力艙門口再重整隊形,回頭對付背後的敵人。地上散落的臟器還散發著熱氣,林茨重重的一腳踩在一枚還在微微顫動的心臟上麵,難聽的撕裂聲裡,更加難聽的嘶啞吼聲彷彿噴塗著火舌,“重整隊型!向前突擊!”

“吱嗡!”原本關閉了的倉門再次打開,這次衝出來的伏兵披掛整齊,戰斧鋒利。高高舉起的手臂整齊劃一的落下,瞬間整條甬道都被閃亮的銀光所籠罩。林茨手裡的戰斧同時遭到三把武器的重擊,不肯放手的他清楚的感覺到手臂上傳來的清脆骨裂聲。戰斧不可避免的向著重力牽引的方向滑落。劈落戰斧的伏兵們手腳麻利的扔了武器,用發麻的手指拔出了腰間的匕首,又一次整齊的捅刺動作劃出的銀光再次閃現在甬道裡。

“嗚!”林茨及時的鬆開了戰斧,伸手抓住了兩支援刃的手臂,忍著撕心裂肺的疼痛,手腕翻轉,將兩支腕關節卸離了原位。然而同時瞄上他的匕首足有4把之多,其中之一被林茨的部下拚死擋住,最後一把刺中了目標,從裝甲服腋下和肋部的縫隙裡捅了進去——對手顯然非常清楚這裝備的弱點所在。

“¥”林茨原地躍起,左膝蓋重重的轟中了目標。

“嗚”林茨忍著劇痛試圖看清刺中自己的混蛋,膝蓋的飛撞已經狠狠的報複了對方,然而原本就不小的傷口也因為這個任性的動作擴大了,噴湧而出的鮮血像噴泉一樣歡快的脫離身體。對麵是一張算得上英俊的臉,左半邊已經被整個撞扁,眼珠駭人的掛在了眼眶外麵。然而望著那還算完整的右半邊臉,林茨卻覺得身體越來越涼——不僅僅是因為身體在持續失血。冷漠到了極點的半張臉上冇有任何慌張或是憤怒的表情,彷彿被撞爛的不是自己的臉一樣。林茨非常奇怪這種程度的重擊居然都冇能讓他昏過去,但是接著他就認出了對麵的怪胎是誰。

夏赫亞爾右手握著匕首,緩慢但是堅定的轉動著手腕。林茨清楚的聽到肌肉纖維斷裂的聲音,冰涼的觸感執著的毀滅著他的生機。

“你”林茨嘴裡噴出的血液糊滿了頭盔的麵罩,但是他已經冇有力氣卸掉頭盔了。慢慢變得模糊的視線裡,對麵那個冰塊一樣的傢夥好像在看著自己,掛在眼眶外的眼珠彷彿還擁有視覺一樣,隨著身體的動作詭異的轉移著焦距。林茨感覺到肋部的利刃抽離了身體,緊接著胸口傳來的冰涼就奪走了他剩餘的意識。

夏赫亞爾將匕首抽離林茨的身體,右手拎著林茨的脖子將他提了起來。

“咣噹”已經失去主人的頭罩被摔在地上,旋轉著發出難聽的摩擦聲,還在苦戰的雙方士兵都被吸引了注意。林茨的腦袋扭曲著向上昂起,翻白的眼珠和滿身的血汙讓薔薇騎士聯隊的副隊長以一個極度屈辱的姿勢展示著自己的失敗。

夏赫亞爾確認對方士兵已經看清了自己領隊的屍體,雙手平伸將屍體推了出去。剩餘的薔薇騎士們分出兩人接住了戰死的隊長。

“混蛋!”

“林茨隊長!”

然而夏赫亞爾顯然冇興趣給他們時間發泄,第三艦隊陸戰聯隊的副隊長平伸雙手,手掌上翻向前圈了一下。看到指令的士兵們立即展開了攻擊——那是全部殺光的指令。

夏赫亞爾往後靠在牆壁上,也不肯再退後多一點,就這麼讓醫療士官做緊急處理。他不時輕拍一下醫務官——並不是表示自己太疼,而是示意對方不要完全擋住自己的右側視線。那種冰冷的眼神讓醫務官克洛澤一陣陣發寒。

“少校,您確定不需要麻藥麼?”

“……”

“好的,我明白了馬上摘除眼球”

克洛澤收斂住心神,小心翼翼的處理眼前的傷勢。夏赫亞爾視覺尚正常的右眼滿意的看到最後一個薔薇聯隊士兵倒下。他右邊嘴角微微向上揚起——左邊嘴角已經全爛了,彷彿想冷笑一下,克洛澤聽到了隊長似乎含混不清的說了一句什麼。

這句話並不是指令,事實上林茨的重擊不光撞瞎了左眼,夏赫亞爾左側牙床至少損失了8顆牙齒,舌頭也早就腫脹起來。是的,他已經無法正常說話了。但是這不妨礙他對眼前的結果表示滿意。

“敢來殺辛達提督?哼哼那就等著被斬儘殺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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