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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東方韻娣的名字，我多少還是有些意外。

陳楠昕卻是繼續說：“宗大朝奉，你應該也知道，我和東方姐姐的關係很好，對吧？”

我說：“我是知道你和東方韻娣的關係好，可我卻還低估了你們之間的關係。”

陳楠昕對著我笑了笑說：“宗大朝奉，你不要去怪東方姐姐，關於我的故事，是我求她替我保密的，除非我允許，否則她不能告訴其他任何一個人。”

我點頭也是笑道：“我懂，我不是那種小肚雞腸的人，東方韻娣能夠信守承諾，這纔是人最起碼的底線。”

陳楠昕這才繼續說：“這樣，我們換個地方，我給你講吧，這裡怪瘮得慌的。”

我指了指操場的方向說：“咱們去操場上吧，教工樓那邊人多口雜。”

陳楠昕點頭。

於是我們就去了操場上的籃球場位置。

這邊的籃筐也已經生鏽的厲害，還有一個籃筐因為鏽的太厲害，已經掉了下來。

站到籃球場上，陳楠昕纔開始說：“從小到大，一直到現在，我時不時還會做一個夢。”

“興許那並不是夢，而是埋藏在我意識深處的一段兒時的記憶，隻要睡下了，那段記憶就會冒出來，一次，一次地提醒我。”

我冇有問，而是安靜地看著陳楠昕。

她在說了一個開篇之後，也是忽然冇有了下文，她四下在看，東瞅一眼，西瞄一會兒，像是在找什麼東西。

過了一會兒，她才繼續說：“宗大朝奉，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覺得我可能有自己還未滿月時候的一段記憶。”

我道：“有啥不信的，有些人還會有自己前一世的記憶呢，就算你說，你有在孃胎裡的記憶，我都信。”

陳楠昕笑了笑這才繼續說：“那一段記憶並不是很清楚，一些人說的話，我可能描述的斷斷續續的，可他們的樣子我卻是記得十分的清楚。”

“我記得，那是一個晚上，一個男人抱著我，在一個十分空曠的地方走啊走，一邊走，他還一邊給我哼著歌，那首歌的旋律我記得很清楚，你知道是什麼嗎？”

我疑惑道：“該不會是《愛江山更愛美人》吧？”

陳楠昕一臉錯愕看向我：“你怎麼知道？東方姐姐跟你說了？”

我搖頭道：“如果我告訴你，我在二零四宿舍裡聽到的，你會信嗎？”

陳楠昕往宿舍樓那邊看了看，然後堅定道：“我信。”

夜色中，我依舊能看清楚陳楠昕有些可憐的眼神，此時的她顯得有些無助。

陳楠昕稍微停頓了一會兒繼續說：“那個男人唱的就是那首歌，他唱得格外的開心，每次唱完了，他都會補充上一句，‘老子就是更愛美人，什麼陳家基業，老子不稀罕’。”

“那人說話的時候，一臉寵溺地看著我，那眼神真的很好看。”

“他還說了很多其他的話，隻不過我卻記得不是很清楚了。”

“我記得他笑的很開心，我好像也是笑了。”

“不過那個時候，我在男人的懷抱裡，隻能確定周圍很空曠，太遠的地方，我好像看的並不是很清楚。”

“再後來男人抱著我朝著一個方向一直走，走了一會兒，我還聽到一陣唸詩歌的聲音。”

“那首詩歌，我記憶格外的深，‘清晨，冇有遠方，朝陽的昏暗……’”

聽著陳楠昕開始念這首詩，我也是跟著唸了起來：“夜幕，亦無遠方，那山遮住了日頭……”

陳楠昕一臉錯愕地看向我說：“這也是你在二零四宿舍聽到的？”

我點頭說：“是，你記憶中唸詩的聲音是怎樣的？”

陳楠昕就說：“是一群女生的聲音。”

我道：“這就對了，看樣子，那個抱著你的人，也來過這個學校，而且他在這個學校的時候，這裡還冇有出事兒。”

聽陳楠昕講到這裡，我也是愈發覺得這裡的事情不簡單了，包括陳家那些長老這個節骨眼上把陳楠昕激到這裡來，這些都不是簡單的陰謀，而是一場極為複雜的謀劃。

這個局，布了二十年！

陳楠昕說：“我也有這樣感覺，剛到這裡的時候，我就感覺這裡的一切都極為的熟悉，不過我不敢告訴任何人，在陳家，我好像冇有一個值得信任的人。”

我看著陳楠昕就問：“你還有其他的記憶嗎，如果隻是剛纔的這一段記憶，還不足以讓你感覺到陳家兄弟的舉動很危險。”

陳楠昕點頭，然後一臉疑惑地問我：“宗大朝奉，你覺得我兩個叔叔對我怎樣，我和他們的關係又如何？”

我道：“之前在我麵前的時候，他們對你的關心應該是真的，你們的關係應該還不錯吧。”

陳楠昕就說：“可是在我的記憶中，卻有一段讓我揮之不去的陰影。”

“相比我給你講的第一段記憶，我的第二段記憶就要恐怖很多，我記得還是一個晚上，我躺在一塊冰涼的石頭上，我在‘哇哇’地大哭。”

“石頭前麵站著兩個男人，他們正是我兩位叔叔年輕時的模樣。”

“他們在討論如何處置我，陳子安說殺了我，永絕後患。”

“陳子平揮刀就要把我給砍了。”

“可就在陳子平的刀要落在我身上的時候，另一個男人出現了，他攔下了陳子平，然後將我抱起，他的麵容，氣味都很陌生，可我卻感覺很踏實。”

“他說，從那天開始，他就是我的父親，讓陳子平、陳子安兩個人把殺心收起來。”

“這個救下我的陌生男人，就是我在陳家的父親，不過他也死的很早。”

“再之後的記憶，就是我五歲以後了，我的夢裡很少夢到我五歲之後的事情，因為五歲之後，陳子安、陳子平，我這兩位叔叔，就開始對我很好了。”

“我也就成了他們的跟屁蟲。”

“他們大概也是有些喜歡我的吧。”

“可就在我來了這學校之後，我心裡的感覺就變得格外的不踏實了，包括他們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的心裡就冒出了一種極其不詳的感覺來，就是那兩段記憶中，感覺到的，陳子安、陳子平要殺我的那種。”

“這一次，我來這裡，我感覺到了殺意，是我兩位叔叔對我的殺意，殺心。”

“我知道，這種感覺來的可能有些荒唐，畢竟這麼多年了，我兩位叔叔把我養大，教我本事，他們要殺我，早就殺了，不必等到今天。”

陳楠昕這麼說的時候，她的眼淚不自覺地往下流。

我心裡清楚，她心裡那種感覺到殺意的直覺，此時應該更為的濃鬱了。

她的內心是矛盾的。

看著陳楠昕哭，我就伸手給她擦了下眼淚說：“控製好自己的情緒，千萬不要讓情緒控製了你。”

“如果你說的這些都是真的，那你也好，我也罷，我們都陷入了一個佈局二十年的陰謀之中，這個局大概率是為你佈置的，隻不過現在有人想要給你佈置的局來對付我。”

陳楠昕問我：“我兩位叔叔嗎？”

我道：“或者是整個陳家。”

陳楠昕更加疑惑了：“整個陳家，給我佈局？”

她還是一臉的不相信。

我則是對著陳楠昕堅定地點了點頭。

陳楠昕繼續說：“我之前把我這兩段故事講給東方姐姐聽的時候，她給我的建議是緘口不言，小心提防。”

“所以這些年，我在陳家看似大大咧咧，可實際上有點如履薄冰的意味。”

“包括我身邊的每一個人，我都不是很信任。”

“這次來這箇舊學校，讓我這種感覺尤為的強烈，不瞞你說，我也覺得我未滿月之前，都是在這個學校度過的。”

我說：“興許你那會兒已經滿月了呢……”

陳楠昕卻堅定地說：“絕對冇有滿月，雖然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知道的，但是我可以肯定，我絕對是冇有滿月的。”

我也冇有再繼續說下去。

這個時候，操場旁邊又有幾道手電的燈光照了過來，我還聽到陳舒亮的聲音：“大小姐，是您在那邊嗎？”

陳楠昕一下恢複正常的語氣說：“嗯，我和宗大朝奉說點事兒，你們休息吧，不用管我。”

陳舒亮還是走了過來。

他笑著說了一句：“大小姐，時間不早了，這學校又古怪的很，您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陳楠昕故事也講完了，就準備離開，我卻是拉住陳楠昕然後對陳舒亮說了一句：“你先回去吧，我還有些事兒要和你們大小姐說。”

陳舒亮還想說什麼，我就冷冰冰地重複了一句：“你先回去！”

陳舒亮也是感覺到我身上的氣息不對勁，趕緊拱手離開了。

不等陳楠昕說什麼，我就繼續說：“這裡的事情雖然還很複雜，也有很多的疑點，不過就目前而言，我們掌握的這些情報，已經可以支撐我們做出反擊了。”

“從現在開始，你就在我身邊，寸步不離，不管這裡給你布來是做什麼的，我都不會讓其得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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