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著青影走去，李成二就準備上前去阻攔，我則是伸手將其攔下，然後緊跟在了青影的身後。

很快青影就走到老煙的旁邊，然後慢慢地俯身下去，她的裙衫也是落在地麵上，被雨水打濕了不少。

青影緩緩側著頭去看老煙的麵部，然後慢慢地說道：“老煙長老是笑著的，在內寨的長老中，老煙長老是最善良的一個了，當然對於你們人類來說，他應該不算善良，因為他也出去抓過不少的人來養蟲糧，甚至還有一些無辜的人。”

“可對我來說，他卻是善良的，他，與我無害。”

我點頭說：“壞的定義根據立場不同，自然也不同，不過天道、人道，是這個世界的主題，一切好壞又能從這裡得到區分，站在人類的立場上，老煙長老，就是十惡不赦的妖。”

青影轉頭問我：“我夫君曾經告訴我，人之中也有很多的惡人，他們無緣無故殘殺妖物，說妖生來便是邪，便是該殺，是天道不允許存在的禍害。”

“我夫君說，這些都是歪門邪說，他還說，人道、妖道、甚至是鬼道，這些都是大道的一部分，現在隻不過是人的數量眾多，占據了天道的大部分力量，人是自私的，他們妄圖獨占天道，所以拚命的殘殺其他的道，天道需要一個平衡，如果天下大道，萬事萬物隻剩下了人，那天道也會崩潰。”

“人也會消失。”

我道：“你夫君說的很對，你好像說，你夫君不過十六七歲的樣子吧，他在那個年紀就有這樣的領悟了嗎？”

青影點頭說：“嗯，的確，你應該見過他的啊……”

我見過？

我深吸一口氣，還是冇有去看青影的麵相，這件事兒牽扯她幾百年的過往，還可能牽扯他夫君的幾世輪迴，可不是那麼容易算出來的，而我現在不能太費神。

青影略微有些失望，她繼續看著老煙說道：“老煙長老，早說了，你是要死的，聽我的，就不必受這些罪了啊。”

說罷，青影慢慢抬手，點在老煙的腦袋上。

老煙也是慢慢變回了一隻黃鼠狼的形狀，青影抱著已經死掉的黃鼠狼的屍體，將其送到涼亭中的石桌上，和那已經破損的水煙放在了一起。

接著青影對著老煙說道：“老煙長老，走好。”

說罷，她便繼續往山穀的深處走了。

我也是招呼同伴跟上，至於夏薇至，他除了肩膀上的一處劍傷外，並冇有其他的損傷，而且那也隻是外傷，邵怡給他傷口做了簡單的處理，也就冇事兒了。

重新趕路的夏薇至也是在涼亭中又換了衣服，重新披上了雨衣。

一邊走，我也是問夏薇至：“你剛纔出全力了嗎，我怎麼覺得你勝的有些僥倖啊？”

夏薇至就說：“老煙一直冇有出全力，他的劍道犀利，卻一心求死，他在用劍道對我進行試探，看看我是不是最合適殺死他的人，而我自然也是隻展示自己的實力，並未下太狠的手。”

“宗老闆，我知道你趕時間，可這對一個妖者的劍心來說也是很重要的，我必須尊重對手的求死之心，這就是我心中的道。”

我擺擺手說：“無妨，反正你贏得也挺快的，冇有耽擱什麼時間。”

從夏薇至的話裡，我也是聽出，他並未用出自己的全力來。

弓澤狐則是不一樣，他開局便是全力，而且是拚死的全力。

看了看夏薇至，我在想，如果是我自己和老煙對戰，如果我看出了他的求死之心，看出了他在找一個合適殺死自己的人，我會不會也像夏薇至一樣，開始的時候，隻是展示自己的實力，而不是忙著勝利呢？

或許會吧。

或許也不會！

我心中也給不出自己答案，因為這個世界上，冇有如果重來的機會。

繼續往前走，沿著山穀拐了一個彎，我就看到前麵的路邊山窩裡有一個竹樓小屋，酒屋的外麵還掛著一個酒幌子。

那幌子在風中呼啦啦的晃著。

而在竹樓的屋簷下，坐著一個很胖的男人。

他的肚子很大，膀子很寬，臉上的肉反而看著有些緊繃，這也讓他的腦袋略微顯得有些小。

他坐在一張竹椅上，那椅子被它壓的咯吱亂響，好像隨時都會散架似的。

他的麵前放著幾罈子酒，還有好幾個酒碗，胖子一手抓著酒缸的口，一手抓著酒碗往嘴裡送酒。

就從他的嘴角流出，灑了他一肚子。

他穿的那種開衫，肚子是露著的，酒流過他肚皮的時候，他就鬆開酒缸，用手在肚皮上拍幾下，那酒便隨著他肚皮的跳動彈出去。

青影看到那胖子，便欠身行禮說了一句：“酒鬼長老，你守第三關？”

被稱為酒鬼的胖子笑了笑說：“看來大蛇、老煙都冇了啊，這些人還真是狠辣啊，說殺，就殺了啊，說不定這是宗延平那個老傢夥設的計謀，讓我們這些老傢夥來這裡一個一個的送死。”

說著，他拿起一碗酒，一飲而儘。

然後擦了擦嘴角，又端起酒缸倒上一碗說：“唉，看來，這可能是我最後一頓酒了，也罷，值了，值了。”

說著，酒鬼就往山穀的深處看了看。

我則是有些好奇，這些妖物到底怎麼回事兒，我爺爺到底和他們做了什麼交易，讓他們赴死，他們也還覺得值了？

酒鬼端起一碗酒，還是一口悶掉。

接著他又繼續倒酒，然後看著我們這邊問：“這一關，你們誰來打啊，或者說，是誰來殺我呢？”

邵怡準備上前，李成二卻是把邵怡拉回來說：“你是咱們這些人裡的醫師，你的職責是負責給大家治傷，你可不能有什麼三長兩短的，打架這種事兒，交給我們其他三家。”

說著李成二就往前邁了一步，對著那胖子說：“榮吉禦四家，仙家李成二，討教。”

那酒鬼打了一個酒嗝說：“仙家，我聽說過。”

說著，胖子繼續打量我們人群，似乎是在找人。

李成二好奇道：“怎麼不滿意我做你的對手？”

酒鬼笑道：“不是，我隻是在找，X小組的人來了冇有。”

宋青這纔在我身後對著酒鬼拱手說：“X小組宋青！”

酒鬼笑了笑說：“就來了你一個丫頭啊，看你的身份在X小組也是無足輕重吧，看樣子X小組是真的把我們寨子賣給榮吉，宗延平，冇有騙我們啊！”

賣給榮吉？

難不成爺爺代表榮吉和江尺之間也有什麼不可告人的交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