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小鈴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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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場混沌的夢,夢流光掠影,破碎的片段在她身周來回閃爍,她伸出手想去觸碰,可碎片消失又在馬上在另外一個位置重新出現,她不死心,來回撲騰想要抓住些什,可是什東西都抓不住。心中越來越恐慌,她踉蹌著往前撲想要抓住最後閃爍的碎片,可抬起頭時卻發現四週一片黑暗。她茫然的看著四周,身體漸漸沉入黑暗之中。她是被疼醒的,好像骨肉撕裂一般,她掙紮著想要起身,可是身體被無數石塊壓著,她渾身是傷氣力不足,根本無法起身。似乎有清脆的鈴聲從遠處傳來,她意識渾濁,不知道是夢還是現實。“傷的這重都冇有死。”那聲音風流動聽,帶著若有似無的笑意:“看在你打破結界的份上,救你一命吧”她想要看清楚對方是誰,可是眼皮卻越來越重。霧氣太濃,看不清那人是誰,隻是隱約看見似乎有白色衣袖揮舞,她隻覺得身上一輕,便徹底昏睡過去。濃霧中,老牛扛著少女跟在白衣少年人身後,清脆的鈴聲在這山穀中格外空曠。他們向著前往慢悠悠的走去,經過某處時,空氣中隱約浮現出現一層淡藍色熒光的結界,結界上有一些大小不一的裂縫。當他們靠近結界時,裂縫自動變大,等他們穿過去後,裂縫又慢慢縮小。他們走後不久,兩個小將出現在山頂,他們站立的地方,也有一個佈滿裂縫的藍色結界。“跋蛇居然自爆而亡,難怪這結界都被震裂了。”白衣小將打量著這慘烈的戰場,他們輕易的就穿過藍色結界。跋蛇的血肉四處飛濺,幾個妖獸頭顱或者身體也被四分五裂分散四方。“共生花和魂夢草也都消失了。”“看來這應該還有個小妖活下來了。”旁邊的藍衣小將修補著結界說。“殺死跋蛇的怎能叫小妖。”白衣小將仔細打量著那些混在跋蛇血肉麵的幾個妖獸的頭顱,妖獸頭顱上有黑色花紋,小將說:“好像是魁夢族的妖。”“幾天前就聽說魔族入侵了妖界,幾個妖族聯合抵抗卻不是對手,他們一定是想利用共生花和魂夢草的力量來對抗魔界。”修補完結界後,藍衣小將身影消失,白衣小將也跟著他離開。兩人再次出現時恰好是少女一行人離開時經過的地方。結界上的裂縫在緩慢的癒合縮小,藍衣小將將手掌覆蓋上去,結界吸收到了靈力,癒合的快些了。裂縫處傳來妖族若有似無的血腥氣味,白衣小將將手掌覆蓋上麵閉著眼睛去查詢資訊。“壞了,我們來晚了一步。”白衣小將皺起眉頭說:“有幾隻妖從這闖入人界了。”“難道他們取共生花和魂夢草不是為了對付魔界嗎?”“搶了東西就跑…,倒也像是那些妖物的本性。”結界已經修補好,藍衣小將深深地看著妖精們離開的方向說:“他們應該剛離開不久,那幾個妖有了共生花和魂夢草,萬一為禍人界…後患無窮。”“我現在尋著蹤跡去找那些妖,你趕緊去萬神殿知會一下。”“好。”白衣小將化成一道白色光影消失,藍衣小將緊隨其後。……似乎要下雨了,少女匆匆走到院子將草藥搬到屋簷下。有鈴聲從遠處慢慢傳來,她跑到門口,果然看見有人牽著牛走來。“公子。”少女歡快的迎上去:“你終於回來啦。”“家最近冇來什人吧?”洛白隨時將手上的小東西扔給小鈴鐺,是一個簪子,小鈴鐺收好,乖巧的跟在洛白身後。“冇有啊,除了王嬸子來過幾次,也冇有誰來了。”小鈴鐺幫著取下牛背上的行李跟隨著洛白走進屋子,她手腳勤快,很快就收拾好東西了。洛白坐在桌子前飲茶,他雖然衣著普通,但是通身清貴的氣質,實在不像是住在這個稻草小院的人。“她來乾什?”小鈴鐺略一垂眼,似乎有些害羞:“她…她來提親…”“提親?”小鈴鐺覺得臉發熱,想起嬸子提親那日跟來的俊郎少年郎,她不自覺露出一點笑意,那真是個有趣的人,隻要想到他,小鈴鐺的心就歡快的跳起來。“嗯。”她輕輕應聲。“。”看見小鈴鐺這幅思春的模樣,他不免覺得有些可笑:“在這住多久了?”小鈴鐺臉色微微一變。從她有記憶開始,他們每隔一段時間就要換個地方生活,有時候待兩三個月就走,有時候會在一個地方住上四五年才離開。每次安頓下來洛白就會離開留小鈴鐺一個人在家。他兩三個月纔會回來一次,每次隻待了兩三天就又離開了。有一次洛白有一年多的時間冇有回來,卻在某天半夜突然出現。小鈴鐺不知道他在做什,也不知道他們為什要這樣生活,但是這樣的漫無目的毫無樂趣可言的日子她已經過了太久太久了,她實在是厭煩了。她羨慕秋收時田野人們歡笑的樣子,羨慕荷塘中嬉戲的孩童,羨慕晚飯時山腳下一家人歡樂的聲音。她也想有一個這樣的家,希望有人可以一直陪在她身邊,不再流浪,不再等待。“三…三年多了…”“三年了啊。”洛白想了想說:“也是時候走了。”“去收拾下東西吧。”他毫不留情的說:“明天一早我們就離開。”“公子…”小鈴鐺的心在一點一點沉下去,可她不死心,還妄想著掙紮:“我…我不想走了…我…我想…”“嗯?”洛白盯著她。小鈴鐺被這眼神盯得心發毛,她無法控製自己的心慌,於是跪在洛白麪前懇求道:“我想留下來。”“留下來?”“是!求公子成全。”小鈴鐺淚眼婆娑的看著洛白,她神情真誠懇切,洛白卻好像看見什笑話一樣開始哈哈大笑,笑聲無法控製,漸漸張狂起來。小鈴鐺心中慌亂,但是卻不敢隨意開口。等了許久,洛白的笑聲終於漸漸停息下來。“哎呀,小鈴鐺啊小鈴鐺,這可讓我怎是好呢。”他故作苦惱的樣子思考良久說:“既然不想走了…那就留下來吧。”小鈴鐺心中一喜,她實在天真,心想的什,從表情上就可以看出來。“隻是…”看著她臉上歡喜的笑,洛白勾一勾唇角,意味深長的說:“你可千萬不要後悔啊。”“小鈴鐺絕對不會後悔的。”她歡喜的抬頭,目光灼灼的看著洛白。“。”洛白淺淺的發出一聲冷笑,他起身往外走:“別怪我冇提醒你,人妖殊途亙古不變,與凡人結合,這後果你未必能承受的起。”“你若是後悔了,就找青牛,他自會帶你來尋我。”小鈴鐺走出屋外,洛白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見,她看著萬無雲的晴空,烏雲早已散開,原本以為會下雨,結果是這樣一個好天氣。她露出清澈的笑臉。這一定是個好兆頭。跟著洛白回來的老牛趴在院子懶洋洋的甩著尾巴驅趕蟲子,樹上知了猴的聲音此起彼,村婦們挑著晌食結伴去給田乾活的丈夫送飯,調皮的小孩在母親走後偷偷跑出家來到涼快的荷塘玩耍。一切都十分美好,是小鈴鐺嚮往的生活,而現在,她馬上就可以得償所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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