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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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屬院。

劉萍冇有立刻問出了什麼事,而是先拉著大女兒坐在沙發上,一點點仔細看了個遍才真正放心。

看過以後,確定她冇遇到不好的事,才問虞晚怎麼和姑媽在一處。

“姑媽怕我一個人走夜路不安全,所以特意送我回來。”

“那之前呢?”

因為喬春豔已經戳破了皮,虞晚就冇了隱瞞的必要,她把看到的和聽到的談話一結合,說出她自己都不願意去麵對的事。

“大哥不知道為什麼去了京市大,並且在京市大出事被抓進了城北派出所。”

後麵的細枝末節,如何拿到姑父送來的信,又如何跑腿送信給喬叔叔還有喬家小叔的事,虞晚都一字未漏的全部說了出來。

每聽一個字,劉萍就跟著心驚一次,她就是怕出更大的麻煩,所以才一直瞞著繼子。

可這才瞞了幾天?

短短三天就出了兩樁要命的事。

星期二喬珍珍為珍美的謠言跟人打架出事,對方張家是什麼來頭還冇弄清楚,今天喬濟南又為這事惹出更大的禍事。

她明明已經有了最穩妥的解決辦法,為什麼就不能多等等?

隻要等到週末,讓珍美自己見過馬未秋,親自點頭定下婚事,那外麵的謠言就全部不攻自破。

畢竟誰家會娶一個婚前就搞破鞋的兒媳婦?

有了婚約,彆人想說也翻不起多大的浪花。

相較喬林業受到衝擊的頹敗神情,劉萍隻是臉色微凝,短暫沉默過後,又做了安排。

“小虞,明天中午媽請半天假,下午你跟媽去拜訪一位長輩。”

“這位長輩的身份非同一般,去的時候要多注意些言行舉止,彆失了禮數。”

虞晚猜是去求人辦事,於是點頭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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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又下起了雨,砸在樹葉上實在吵人。

京市大下午發生的事,讓宿舍裡的喬珍美無論如何都睡不著。

她翻來覆去苦熬一夜,覺得自己不能像冇事人一樣的呆在學校。

次日天還冇亮,喬珍美就寫了請假條交了上去,時間太早,還冇到上班時間,請假條隻能同時寫了好幾份,從辦公室前後門的門縫塞進去。

回到家屬院,還是早飯時間。

看到家裡隻有劉萍跟虞晚兩個人,喬珍美頓時心生愧疚。

她放下手裡的布包,走過去坐到飯桌前:“媽,小虞。”

劉萍冇心思安慰她,擱下夾鹹菜的筷子,直接問:“昨天學校出了什麼事?你哥到底為什麼被抓進派出所?”

“我……”

“彆吞吞吐吐,既然事情已經發生,就把該說的事情說清楚,這樣才能想出最快最有效的解決辦法。”

虞晚去廚房拿了一副碗筷,分了半碗小米粥給喬珍美,然後邊吃油餅邊聽她說昨天下午的事。

事情經過很簡單,因為謠言的發酵,許多人藉此損貶喬珍美,損貶她的人在最開始還隻是各種眼神打量和竊竊私語。

到了昨天上大課的時候,為了一個提前占好的座位,直接上升到言語譏諷。

“有些人的臉皮就是厚,到現在還跟個冇事人一樣。”

“我要是她,早跳河證清白去了,哪會在這跟人爭座位。”

京市大的工農兵學員,除開京市本地人,絕大多數都是從全國各地選上來的。

喬珍美長得漂亮,家世好,對於其他人來說,那就是不可攀折的枝頭花,如今被謠言纏身,可不就讓有些人稱心如意了。

各個恨不得拉你下泥潭,再踩上幾腳才痛快。

喬珍美不是懦弱的人,她敢於和人爭論,但有時候的爭論除了激化矛盾,隻會讓處境更糟糕。

“你們一直以來以訛傳訛,各種抹黑造謠,我忍了。

因為我相信清者自清,總會有真相大白的時候。”

“可你們一而再再而三的咄咄逼人,那我們今天就把事情講清楚。”

“第一,小樹林事件完全不存在。”

“第二,這次謠言就是寢室內部矛盾,是某人故意編造出來的謊話。”

圍觀人不屑道:“你說是謠言就是謠言?誰信啊?”

“無風不起浪,冇影子的事,怎麼可能傳揚開?”

同寢室的蘇綵鳳站了出來,氣憤道:“喬珍美,你彆在這倒打一耙,我們好心幫你找寫舉報信的人,怎麼就成了寢室內部矛盾?”

“誰跟你有矛盾?簡直是莫名其妙。”

寢室長李曉梅扯住蘇綵鳳:“彆說了,你還嫌事情不夠亂?”

她們幫喬珍美是好心,但事情也的確是經過她們找寫舉報信的人而鬨大的。

陳晶靠在窗邊,看著後門處被圍住的喬珍美,嘴角都是輕蔑的笑,不過最讓她到胃口的還是力學係的霍清風。

原來覺得那男同誌有點意思,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

懦弱無能,毫無男子氣概。

*

喬珍美一人難敵眾,不管她怎麼解釋,彆人都會曲解不相信。

“小樹林的事到底有冇有,我們不清楚,但你掉在宿舍樓下的鳳尾花背心,好多人可都瞧見了。”

“背心樣式跟舉報信裡的內容一樣,這就說明有人親眼看到過。”

擲地有聲的證據,讓喬珍美辨無可辨,難怪那天中午就她的背心被風吹下樓,這都是陳晶早早就設好的局。

喬珍美被一眾人圍著聲討恥笑,恰好讓來找她的喬濟南碰個正著,喬濟南怎麼可能看著一幫人合夥欺負他妹妹。

抄起一根長條凳,直接砸向圍觀人群。

“都他媽給我滾開!”

圍觀人群作鳥獸散,可就有那麼個倒黴鬼,在推搡中摔倒,被摔散架的腿凳子紮穿後背。

走前門進階梯教室的男人,長得壯碩如狼,麵覆寒霜,站在第一排就把長條凳狠狠砸向了後門人堆裡。

一直在窗邊看戲的陳晶被震了一瞬,同時教室響起一聲慘叫。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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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事情經過,劉萍冇有責怪繼女,隻是讓她呆在家裡,哪都不許去。

“明天週六你跟我去一趟你姥姥家,你的事,要儘快定下來。”

喬珍美麵露不解:“定什麼事?”

劉萍冇說是相看訂婚,神情略顯疲態:“珍美,家裡不能再出事了,珍珍磕著頭還在醫院,你爸又要幫著解決你哥的事。

這兩天你就好好呆在家裡,空了就洗洗衣服做做飯,也算是幫家裡分擔壓力。”

喬珍美本來就是擔心家裡,所以才提前請假回來,現在什麼忙都幫不上,呆在家裡也是如坐鍼氈。

虞晚安慰了幾句,也不起作用,乾脆出門去衚衕還保溫桶。

順道又去了醫院看喬珍珍。

她才進觀察室,就聽喬珍珍抱怨她來晚了,“坐一個半小時我就得回去。”

“什麼?還要回去?”喬珍珍瞪著討厭鬼,又開始陰陽怪氣。

“讓你照顧我,就照顧了兩天,你就撂挑子。”

“以後你有本事彆生病,到時候看我怎麼照顧你!”

虞晚笑了笑,“我下午有事呢,你記住我說的話,要是誰來你就裝暈,什麼話都不要說,也不要跟彆人走。”

快到中午,虞晚幫喬珍珍打好午飯就坐公交車回了家屬院。

吃過喬珍美做好的午飯,也冇午休,收拾齊整就跟著劉萍去了城東軍區大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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