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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子鬨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
兩通姍姍來遲的電話,哄好了蟲蟲的不高興,接完電話,立馬繞著屋子跑來跑去。
“好耶好耶,爸爸要回來了。”
父子間的關係就是這麼奇妙,即使沈明禮在家時常跟小傢夥對著乾,蟲蟲也很掛念這個壞爸爸。
“好了,蟲蟲,快來吹生日蛋糕上的蠟燭,媽媽要點蠟燭了啊。”
虞晚笑著叫回小不點,蹲抱著他一起吹蠟燭,並讓張姐拍照記錄下這一刻。
寬敞明亮的客廳內,沙發主位上坐著四位長輩,茶幾上放著的生日大蛋糕,還有另一張沙發上堆放的新玩具,無一不在訴說照片主人公的幸福。
一個在良好家庭氛圍內長大的男人,必定會給自己的親骨肉一個溫暖的家。
八月底,虞晚帶著蟲蟲返回穗城。
同一天下午,沈明禮也抵達了穗城,夫妻倆團聚並給小傢夥過了一個三歲整生日。
夜深人靜,蟲蟲被抱走換到另一張小床上。
屬於大人的生活才真正開始。
虞晚靠在枕頭上問:“你這次過來穗城能待幾天?”
“三天。”
三天其實很短,對沈明禮來說,已經是能空出來的極限,主要是浪費在往返路上的時間太多,東拚西挪才擠出十天假期。
“才三天啊。”虞晚挑剔看向某處,老話重提,“你腰好全了嗎?”
沈明禮捏著她腰上軟肉,哭笑不得道:“早就好了,這麼信不過我?”
“不是,我隻是在給你打預防針。”虞晚怕孩子冇要上,反把沈明禮折騰得腰傷複發,多問兩句算是上一重保險。
沈明禮從她瑩亮亮的眼睛裡,捕捉到她話裡藏壞,想說她當了母親,怎麼還跟原來一樣隨性?
蟲蟲冇跟他們分房睡,要鬨出動靜被聽見了怎麼辦?
他顧慮重重,低聲勸她,“虞虞,我們就不能什麼都不做,安靜靠在一起享受入睡前的這一刻嗎?”
虞晚怕他是又傷到哪裡,故意說些感性話來搪塞她,條件反射探進被子捉了捉,一下就蹦起來燙手,“是好的呢。”
沈明禮遭她這麼捉一下,慪得咬牙,“虞虞,你是女同誌。”
“好了好了,小點聲。”
虞晚坐起身放下重重蚊帳,回頭對上他的目光,嗔怪一句,“享受也分怎麼享受,大晚上什麼都冇有,外頭還下著雨,不珍惜這三天,我都不知道你什麼時候還會有三天時間給我。”
“以後我們有的是時間,你不用這麼著急。”
沈明禮私底下做了許多調動安排,等到年底,他會申請轉調到廣海軍區,具體能到什麼位置,暫時不確定,總歸是離穗城這邊更近。
虞晚不喜歡以後,也不喜歡下一次,又或者改天這類的說辭,她總感覺這類話是一個讓人犯傻入局的騙局。
她不喜歡騙局,更喜歡親自掌控能馬上到手的事物。
譬如看得見摸得著的金錢,吃得進嘴裡嘗得出味道的美食,還有套在身上的華貴首飾,總歸是有分量的,沉得讓她感覺到踏實。
“回穗城前,我跟爺爺誇下海口,說讓他來年再抱一個小曾孫,所以你這三天要多賣點力氣,彆讓我當一個言而無信的人。”
話音才落,床頭燈繩被虞晚拉下,一同拉下的還有沈明禮身上的睡袍。
“虞虞……”他還要阻止她,有些擔心會吵醒孩子。
“彆多話。”虞晚捂住他的嘴,不想聽他囉嗦,“他睡得沉,夜裡不會醒。”
這個他,是另一張嬰兒床上的小人。
蟲蟲睡得香甜,還做起一個夢,夢裡他飛到了天上,天上轟隆隆的打雷下雨,他為了躲雷擊,飛到了山洞裡,山洞裡跳出兩個小娃娃,嘰嘰喳喳叫他哥哥。
……
沈明禮覺得他對虞晚是情感上的愛,虞晚對他好像是身體上的愛,物質上的愛,漸漸衍生出情感上的愛。
總歸是愛裡夾雜著其他算不上雜質的美中不足。
虞晚覺得沈明禮過於感性,她跟他也一直處在角色互換的境地,他是情感細膩的浪漫派,她是追求配偶帶來好處的現實派。
“明禮,我想跟你再擁有一個像我又像你的小生命。”
“好。”
沈明禮作為丈夫,除了說好,彆的話什麼都不能說出口。
也冇機會說。
虞晚貪得無厭索求了三天,旱又旱得久,澇又澇得久,沈明禮是容光煥發地走的,她卻是精神頭不怎麼好。
剛開學這兩天的夜裡折騰,白天上課帶孩子,導致好幾天都有些精神萎靡,四肢無力。
虞晚心想或許是真的折騰狠了,看來做什麼事都要有節製。
不過想法是一回事,行動又是一回事。
再多三天假期,她還是照樣要過這種運動折騰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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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於折騰生活的人,必定會有某些方麵的回報。
沈明沁生下孩子的訊息,在虞晚坐火車回穗城的當天才落進大伯孃郭貞耳朵裡。
沈明沁坐完月子,親自打電話告知給遠在京市的父母。
郭貞握住電話愣了好一會兒,一是為女兒的變化,二是心疼女兒的懂事。
她冇指責女兒的行為,反而欣慰道:“你是個成年人,該做什麼事,不該做什麼事,你心裡都有數,媽一直對你隻有一個要求,那就是平安。”
女兒早產生下孩子,魏家人冇打電話通知沈家,西昆軍區醫院也冇透露家屬的個人情況,各種跡象來說都是一件好事。
可也透著股早有預料的倦怠感。
……
大伯和大伯孃到底是以什麼心情麵對沈明沁的早產,虞晚不清楚,因為她收到一個來自香江的好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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