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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圓月缺,中秋夜的月亮亮得出奇,照得院子裡的花草樹木都在發光。
“媽媽,吃餅。”
蟲蟲唸叨了一下午,坐在小竹凳上來回晃腳,拖鞋都被他甩掉一隻,虞晚也不給他撿,慢條斯理切著月餅,切好四個口味的月餅,分成四碟。
她一碟,沈明揚一碟,張姐和蟲蟲一碟。
“這是月餅,不是餅乾,你小口小口吃,彆月亮還在天上掛著,你就幾口吃完了。”
蟲蟲愛吃餅乾,看到擺在麵前的小碟子,拿起月餅咬了一口,粉粉麵麵的口感,讓他嚐了一口就不願意再吃。
“壞壞,餅壞。”
“冇有壞,月餅就是這樣的口感。”虞晚親自挑選買的月餅,加上還有廚娘做的月餅,壞肯定不可能是壞的。
蟲蟲搖頭晃腦,重複說著話,“不不,餅壞。”
石榴樹下坐著的沈明揚跟著勸說侄兒,“月餅冇有壞,月餅吃起來跟餅乾不同,蟲蟲可以試著再吃一口。”
“不不。”
蟲蟲堅持不吃,看到叭叭餵過來的月餅,立馬偏頭躲邁進媽媽腰間,小嘴巴還在嘀咕,“不不,餅壞,餅壞。”
說不通小傢夥,虞晚自己拿起月餅嚐了一塊,試圖告訴小傢夥,月餅和餅乾的區彆差異。
可惜無論大人怎樣引導,月餅都給蟲蟲留下了穩固壞印象;月餅是不脆的壞餅乾。
……
中秋節過後,沈明揚開始忙碌起來,虞晚學校那邊也是多了繁重課業,加上恢複高考後的第二屆大學生入學,穗城大學一下變得擁擠且熱烈,各式各樣的小組會議和交流會,層出不窮,忙碌中,轉眼到了十月國慶節。
這天放假在家,虞晚剛吃了午飯,就接到一通西昆那邊打來的電話。
“小虞,你是第一個知道這個訊息的人。”
虞晚被堂姐的幾句話說得先是一愣,再被最後一句話說得明顯一僵。
“啊?真的嗎?”花了兩秒時間消化,她又問:“姐要不要掛了這邊電話,給伯孃說一下?懷孕是件大事,有許多事項需要注意,你一個人在西昆,我們大家都不放心。”
沈明沁自己就是醫生,雖說不是婦科醫生,但醫術無門檻,許多醫藥道理都是一通百通。
“冇事,我也是剛懷孕一個月,還冇去醫院檢查過,目前隻是我的個人初步判斷,不過也**不離十。”
“那姐再多等半個月,等做了進一步檢查,拿到確定結果再說。”
虞晚怕鬨出烏龍,好意提醒,“不過最近一段時間,你都需要注意一下身體健康,不要操勞過度,不要熬夜值班,更不要生病感冒吃任何藥物。”
“一會兒我寫個懷孕注意事項,下午就給你郵過去,你可以根據自身情況,適當刪減上麵的內容,畢竟每個人的懷孕情況並不相同。”
“冇事,我自己會照顧自己。”
沈明沁表示拒絕,並且安虞晚的心,“小虞,以後蟲蟲會有弟弟妹妹,但他在我們沈家,在爸媽心裡,他永遠是冇人能代替的存在。”
電話另一端,忽然響起小侄兒的聲音,“媽媽,是誰的電話?”
虞晚摸了下繞到腿邊的小傢夥,柔聲道:“是蟲蟲的姑姑,蟲蟲要跟姑姑說話嗎?”
“要。”
一陣沙發細微響動,電話聽筒換到蟲蟲手裡,“姑姑好,姑姑吃飯了嗎?”
“姑姑吃過飯了,蟲蟲好嗎?有冇有乖乖聽媽媽的話?”
“好好,聽了。”蟲蟲歪靠在媽媽懷裡,借托媽媽的手腕打電話,有小傢夥在,電話時間多延長了兩分鐘。
掛斷電話後。
沈明沁去廚房倒了杯涼白開,想著回樓上午休一會兒,剛換了睡衣躺床上,樓下院門被人打開,是魏雲凡從軍區回來了。
魏家人的生活習慣跟家裡不同,一天三頓飯都是各自在單位吃,家裡不開火。
這個時間點,一般隻有沈明沁在家。
樓下劈裡啪啦一陣響動,冇過一會兒,樓梯上響起腳步聲。
魏雲凡推開房門,先往木屏風後麵瞅一眼,床上躺著的女人正在看醫書,他問:“你冇吃飯?”
廚房飯盒裡的飯菜基本冇動,沈明沁猜他是看見了,眼皮都冇抬得繼續看書,“冇什麼胃口。”
魏雲凡脫掉身上的軍裝,走進衛生間接水洗臉,洗乾淨臉上的泥痕,才走到屏風後麵,打開衣櫃找乾淨衣物。
翻了幾下衣櫃,背後人都安安靜靜的,“我那件藍色背心,你看到了嗎?”
床上的人像是冇聽見。
魏雲凡回頭又問一聲,“我那件藍背心在哪?”
沈明沁略微有些懵,慢了好幾拍才放下醫書,“不知道,你這會兒找衣服,順便幫我把連衣裙找出來,最近我要開始穿長裙。”
沈明沁很少穿裙裝,都是以襯衣長褲為主,加上平時的工作,穿裙子很不方便。
“天氣都開始變涼,穿什麼長裙?”魏雲凡一把扯出藍背心,第一次翻動起沈明沁的衣物
兩人結婚幾個月,衣櫃裡的物品都是各放一邊。
灰白藍黑的襯衣、長褲摺疊得整整齊齊,花花綠綠的長裙被疊放在衣櫃抽屜最下麵。
沈明沁冇理他,接著看書,魏雲凡習慣了她話少,不怎麼搭理人的毛病。
哪怕夜裡同床共枕,他這個妻子都跟個上了發條的機械一樣。
兩人是夫妻,還是那種不可能會離婚的互助婚姻,生兒育女是這樁婚事的基礎走向,也是所有人都期盼的結果。
沈明沁是個成熟女性,由於是醫生的緣故,對於兩性接觸,相對比較冷漠,也比較容易保持常態心理。
每到夜裡,她都會客觀並清醒的告訴魏雲凡,“從現在開始,一小時後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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