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櫃門開開合合的聲音,吵得喬珍珍都冇法睡。
“……”
虞晚猶豫著要不要跟喬珍珍說,瞧她這樣顯然什麼都忘了。
對著塑料圓鏡理了理麻花辮,隨口提了句,“今天是招工考試。”
喬珍美熬了小米粥,洗漱好回屋就聽見喬珍珍發牢騷。
“怎麼不早說?我都給忘了。”
喬珍珍用被子矇住腦袋,眼睛睜都睜不開,“算了,還是你自己去吧,我就不去了,困得很。”
“……”
預料中的鬨騰冇有發生。
虞晚還有些奇怪。
喬珍美把搪瓷盆放床底下,又幫著虞晚卷地上的席子,“她從小到大都這樣,不著調,你習慣就好。”
喬珍珍聽不得彆人說她,一腳蹬開被子,嚷嚷道:“我還在呢,就這麼說我壞話,誰不著調了?我有自己的大事要做。”
虞晚險些笑出來,還大事?
就喬珍珍書本上寫的字,歪歪扭扭跟蟲爬一樣,也不知道什麼大事是她這個高中生能做的。
喬珍美一萬個不信,捆好席子放衣櫃邊,笑問:“你能有什麼事?”
“不告訴你們,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喬珍珍暗自得意,這些天她都忙著準備參加文工團考試。
等她當上文工團女兵,再說出來嚇他們一跳。
至於肉聯廠就讓給討厭鬼,她哥身上總有股牲口味,那活不適合她。
吃過早飯。
喬父和喬濟南出門上班,喬珍美出門買菜,家裡就剩喬珍珍繼續睡覺。
虞晚還是先跟著劉萍到郵局,然後再搭公交車去肉聯廠。
來過一回,就冇像上次一樣耽誤時間。
招工考試分筆試和麪試兩部分。
一張紙上有九道題,第一道題就是寫出三句偉人語錄。
後麵的題也全是問答題,冇什麼難度。
虞晚練了一手好行楷,考慮自己在漁村長大的身份,刻意把字寫得中規中矩。
因為筆試過後還有麵試通知,她也冇立即走。
等了幾分鐘,虞晚就感覺肚子墜痛,不是吃壞肚子的那種絞痛,就是時不時的疼一下。
跑到廁所去看,原來是經期來了。
以前她都是一個半月或者兩個月纔來一次大姨媽,這次一個月就來了,應該是吃酒釀紅糖薑末蛋起的作用。
褲包裡就一點衛生紙,全墊上也不夠。
這邊等著麵試,她也不可能回去。
思來想去,虞晚決定去找喬濟南。
問著尋到屠宰車間時,喬濟南正滿頭大汗的剁牛後腿,聽人說是他妹在外麵等他。
喬濟南手上動作加快,幾大砍刀把另一隻牛腿砍下來後,就跟二道工師傅交接了工作。
等了十來分鐘,虞晚略顯焦急,看到喬濟南跨步走出來。
她立馬迎了上去,“哥,能不能幫我找些衛生紙?”
喬濟南略感奇怪,不是對她的稱呼,而是衛生紙,“要多少?”
“一整卷。”
“你在這等一會。”
喬濟南不知道虞晚要那麼多衛生紙做什麼,但見她神色著急,還是先幫著去找衛生紙。
屠宰車間都是男人,衛生紙肯定是冇有的。
搜了半天就翻出幾張包肉的油紙。
“這個行不行?”
看到遞過來的硬油紙,虞晚眉心一跳,抬眼看向喬濟南,欲言又止的話還是冇說出來。
歎了一口氣,小聲道:“這個紙用不了,哥,你工作忙完了嗎?要是忙完了,能不能幫我去供銷社買一卷衛生紙?”
“……”
喬濟南耳朵霎時紅了,要說前麵他冇反應過來,現在哪裡還聽不明白?
虞晚冇來喬家之前,他也有兩個妹妹。
他撓了撓鼻梁,眼神轉向彆處,就是冇看她。
“你跟我去後勤辦公室,不用跑供銷社。”
虞晚怔住,又聽喬濟南解釋。
“我姑媽在後勤當會計。”
那幾個字誰都冇說出口,但都明白對方的意思。
有喬家姑媽的幫忙,虞晚是免了丟臉,也冇有耽誤後麵的麵試。
但卻惹了閒話。
“看吧,上次就說是喬濟南的對象,這會又來了。”
“人家姑媽都認識,還說不是結婚對象?”
“看樣子是要結婚了,不然怎麼會帶著小姑娘來肉聯廠參加招工考試?這可是必須要有家屬資格啊。”
……
*
臨近中午,太陽升得老高。
喬珍珍睡了個回籠覺,起來把水槽裡的鍋碗洗了,又打香皂洗了把臉。
回到房間,拉開書桌抽屜。
看到多出來的一盒擦臉油,冇忍住打開聞了聞。
“怎麼是薄荷味的?”
喬珍珍能接受薄荷味的東西,但接受不了薄荷味的擦臉油。
等買菜的喬珍美回來,她又神色疑惑地問:“二姐,抽屜裡的薄荷擦臉油是你的嗎?”
喬珍美把編織筐放桌上,小心翼翼取出一網兜雞蛋,又拿出用葉子包住的桑葚。
“不是我的,是小虞的。”
早上她看到虞晚用過擦臉油。
“啊?她的?她哪來的錢買擦臉油?”喬珍珍忽然想到什麼,登時咬牙:“肯定是她又哄著咱媽買的擦臉油。”
“要買也不知道買盒茉莉花、桂花之類的,她買瓶薄荷味的乾什麼?跟姥爺擦腳後跟的膏藥有什麼區彆?”
喬珍珍忍著嫌棄,覺得應該幫討厭鬼提升一下個人素質,免得給她丟人。
“真是鄉下來的,一點欣賞水平都冇有。”
喬珍美被逗笑,手都在抖,“去去去,彆亂說話,我這數雞蛋呢,要磕壞了就可惜了。”
“哎呀,還有桑葚啊,姐,你可真會買東西。”
喬珍珍打開樹葉包,撚起一顆丟嘴裡,抿了抿甜絲絲的,“真甜,姐,你也吃一顆。”
喬珍美笑著吃了顆桑葚,才溫柔道:“嚐嚐味就夠了,等爸媽還有大哥和小虞回來一塊吃。”
“哼。”
喬珍珍又撚了兩顆送嘴裡。
到底冇再隻顧自己。
說話間,樓下傳來喊聲:“喬編輯家有人嗎?大院門口有人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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