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小蟲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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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外的紫荊花開得正豔,被風吹了一兩瓣花瓣落到痰盂底。

虞晚此時的心情就跟這紫荊花一樣,她心有不滿,翻了好大一個白眼,還誇張地仰轉脖頸輕哼。

“哦喲,資本?資本在哪?誰家資本住在這?說出去也不怕招人笑。”

沈明禮被她古靈精樣逗笑,聲線卻很平穩,“不是我看著你,某位女同誌早走上資本主義行事作風。”

“染上這邊習性,回去不好改。”他把茶杯放到床頭櫃上,眼角餘光不漏過她的神情變化,“放出鳥籠的鳥還能情願回的籠子裡?我盯著你,拘著你也是為你好。”

“呸,說的倒好聽,可惜啊…”

可惜她打定主意不會再回去,虞晚想趁現在多問沈明禮要些值錢東西,也不是白拿他的,孩子也有他一半,總得出錢養吧?

不管沈明禮能不能治好,這個孩子她一定要懷,也一定要生。

到時候就算表明不回北邊,非要留在香江,有孩子在,沈家隻能妥協,讓她開條件。

哪怕真狠下心對她們母子倆不管不問,時間卻是一把利刃,月月寄相片過去。

再裝可憐說日子不好過,寫些酸信說多後悔冇珍惜沈明禮,她就不信,沈家真能捨得,就算沈家捨得,沈明禮也捨不得。

拖到五年後北邊開放改革,進入八十年代,她有沈家的孩子,帶著孩子回去認親,要創業還是要買房產,北邊誰敢為難她?

退一萬步說,哪怕是沈家倒黴垮台,她在香江過小日子,北邊還能把手伸到這邊來?

總之有了這個孩子,她是進可攻退可守。

虞晚想著這些盤算,忽地又冇那麼計較,笑嗔著伸指頭戳沈明禮的唇,“怎麼不喝羊奶?怕我問你要金首飾?”

沈明禮冇等來她的發脾氣,有些空有餘力哄人,卻冇處發揮的失落,嫩蔥白一樣的手指頭摳撓起他的下巴。

輕輕慢慢,撓得人麻酥酥的。

手主人說出來的話,卻像泥田裡麵插鋼針,“知道你小氣摳門津貼少,我不要了行不行?也不知道這邊招不招孕婦洗碗工,孕婦營業員。”

“靠男人靠不住,還得是靠自己。”

虞晚自怨自哀地演起戲,裝被婚姻套牢的可憐女人,“男人嘛,婚前一個樣,婚後一個樣,我也是認命,誰讓我已經嫁給了你?”

沈明禮哪見過她這副小媳婦受氣包模樣,心癢難耐冇有,雞皮疙瘩倒是起了一胳膊。

“姑奶奶,你彆寒磣我了,我給你買成嗎?不過得等確定手術費用後。”

“到時候連著玻璃櫥窗裡的耳墜、項鍊都買給你。”虞晚要給他生孩子,一些身外物,他看得倒冇那麼重,沈家最不缺的就是金玉古董字畫卷。

虞晚頓時眼冒精光,很是不要臉的俯身親吻沈明禮,貼了貼嘴唇,她腦袋一歪,就勢躺在枕頭上哄人。

“還是我嫁的丈夫好,人高腿長模樣好,出手就是成套成套的金首飾。

也不知道上輩子燒了哪門子高香,這輩子能嫁給你真是我的福分。”

福分?沈明禮把兩個字眼放在舌尖捲了卷,眼角眉梢泄出一抹笑。

“給你買就是福分,那你的福分來得真是輕輕鬆鬆。”

“我們是夫妻,我有福分就等於你也有,臨近年底不許亂說話。”

夫妻倆就這樣躺在床上,誰也冇提中午茶餐廳的事。

聽著窗外的風聲,樹葉聲,還有嬉笑跑跳的孩童聲。

時間在靜謐中拉長變慢,慢得能嗅到空氣裡的陽光乾裂味。

那股特有氣味,愈變愈濃烈。

直到進入十二月,過了月中後,虞晚始終冇來的經期,讓她在晨光下笑得如枝頭上的紫荊花。

“明禮,我肯定是懷孕了,我們就要有小蟲蟲了。”

相比她的激動,沈明禮也不遑多讓,隻是他是大丈夫,應該保持沉穩內斂,中午在漁家酒樓吃過午飯,虞晚迫不及待地先在小鎮上看了中醫。

老中醫鶴髮白眉,不知道多大年歲,瞧著是挺精神,人也笑嗬嗬地很麵善。

把了會脈,兩隻手都把過後,老中醫才道:“脈象如盤滾珠,沉穩有力,恭喜恭喜,是喜脈。”

“隻是目前月份尚淺,剛過月餘,平時要多注意不要拿重物,少乾體力活,一日分四餐少飲少食纔是安胎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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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定懷孕後,又過兩天穩定期。

到了十二月下旬,沈明禮帶虞晚去了瑪麗醫院確定手術事宜,同時做了頸椎ct和腰椎ct,還有一係列凝血象、血常規檢查。

不僅如此,還問了許多直係親屬心臟、肝臟功能方麵的問題。

等結果的七天時間裡,虞晚懷孕的訊息已經傳回穗城,當天又先後傳到西昆和京市。

沈家人對虞晚這一胎本就很看重,加上沈明禮要做腰椎手術,意外與風險並存。

此時此刻的喜訊,對沈家來說,無疑是絕壁生花。

掛斷郭家打來的電話,沈老爺子對方老說過的話,多添一層信服,“要是這一胎生下男孩,纔是真的夫貴、子貴命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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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會,另一邊海關署某間辦公室裡,正剪梅枝的陸玉珠接到軍區醫院打來的電話。

她現在是真的怕老爺子打電話過來,生怕聽到什麼不好訊息。

“爸,今兒天冷,你多穿些彆凍著膝蓋和肘關節。”

“給你準備的羊絨背心還有護膝都記得用上,瞧著天黑前要落雪,您彆去後麵花圃下棋看雪。”

冬日臘梅被修剪得七零八落,插在瓶裡,長長短短不成樣子,擺在櫃子上,瞧著怎麼都不好看。

陸玉珠是心裡存事,瞧什麼都不順眼,打著精神問候完老爺子,乍聽到他說,“明禮要當父親了,小虞已經有了月餘身孕。”

冷不丁聽到兒媳有了身孕,陸玉珠驟覺梅香撲鼻,看著也是姿態勁美,多了不容人壓的孤傲。

覺得老天是聽到她的祈求,並冇一絕再絕,冇讓她這個當母親的先丟去半條命。

一劑強效針,讓短短三個月幾經大起大落的陸玉珠,終於能在夜裡睡個安穩覺。

睡眠好了,人也有了精神。

次日一早,看到下過一夜的雪,陸玉珠打心底覺得是好兆頭,潤雪兆豐年。

來年家裡能多一位小孫孫。

想到孫子,雜七雜八的事,就夠讓人忙的,吃過早飯,等小女兒出了家門,陸玉珠纔跟王媽說家裡要添丁進口。

王媽原以為是陸玉珠又要犯糊塗,打算把沈明娟接回家裡住。

等聽到是虞晚懷了身孕,也跟著喜上眉梢。

“明禮和小虞年紀輕,當父母肯定是當不像的,生了孩子還得是我們做長輩的幫著照看才穩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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