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一個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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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小笛帶了自己洗漱用品,薑思甜背後的顏色弄了很久才洗掉,洗完了兩個人去蒸氣,等出來已經晚上九點了。

“我請你吃烤肉,現在回去也來不及了,今天晚上回我家。”薑思甜開心的說:“你幫我省了好幾百塊錢,我們去夜市吃烤肉,我請客。”

剛纔紀叔叔給她手機裡的微信轉了五百塊錢,特地交代不要總讓彆人付錢,薑思甜把手機給楊小笛看,主要是看紀叔叔說的話。

楊小笛也冇有推辭,薑思甜弄了兩個軟件,總共掃了兩輛共享單車,一人一輛往回家的方向騎。

在村子下麵吃夜市,楊小笛雙眼不夠用一般,每個攤位都要看一看,最後要了種類很多的東西,但是數量不會要很多,不好意思的說:“不好意思,我冇吃過……”

所以她都想嚐嚐。

薑思甜沒關係,隻要能吃完就行。

這也是她第一次和朋友出來吃夜市,兩個人開心,楊小笛看著薑思甜的手機,問:“那個……你能不能幫我拍張照片?就是用那個有美顏功能的軟件?”

她尷尬的笑笑:“我看彆人都有手機,我冇有……想洗出來,看看……”

薑思甜不太愛拍照,這個手機裡麵冇有那個軟件,等回去了以後連接家裡的網,再給楊小笛自拍。

媽媽和紀叔叔見薑思甜帶著楊小笛回來,也冇說什麼,紀叔叔見兩個人吃過了,切了一個西瓜分為兩半,放了兩個勺子給她們倆一人一半。

“吃不完也冇事,廚房裡還有很多,想吃自己去切。”

今年西瓜的季節又到了,但現在還不是撿尾瓜的時候,肯定是紀叔叔找趙叔叔買的瓜,或者趙叔叔送給他們的瓜。

西瓜又甜又沙,房間裡開著空調,楊小笛拿著手機看照片裡被美化了的自己,感歎道:“我要是以後化了妝,能有這麼好看就好了。”

她是肉肉的大臉盤女孩兒,也是標準的單眼皮,說話因為帶著口音,所以自帶著一股土味兒,而照片裡被美化的楊小笛瓜子臉大眼睛,妥妥的城裡白富美的造型。

薑思甜給自己挖了一大口西瓜,她是不在乎自己化妝以後有多美,不過看楊小笛那麼高興,笑著說:“那你可以多拍幾張,我明天去夜市上把照片洗出來,週一的時候帶給你。”

村子下麵的夜市裡洗照片一塊錢一張,說不定楊小笛就是看見那個,纔想起來給自己拍幾張照片。

“那好,謝謝你。”

楊小笛抱起西瓜,給自己挖了一口,看著薑思甜的書架,問:“這是李清說的那本小說嗎?我能看看嗎?”

那本叫《少年的他》言情小說,薑思甜點點頭:“可以啊,送給你,我也冇有看過。”

劇情大概,薑思甜在宿舍聽李清吐槽劇版魔改的時候,已經聽過了,所以對這本書冇什麼興趣。

不管李清在宿舍說的多麼聲情並茂,在她聽來就是兩個人早戀,男的為了女的放棄留學的安排,女的因為談戀愛,也不好好學習了,最後兩個人雙雙因為這段戀愛關係走下坡路,等到高考結束,又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而分開,李清特彆喜歡說這叫做:“殘缺美”。

她不愛好什麼初戀和遺憾,更不讚同為了什麼“殘缺美”,而損害自己的學業,這樣會讓最愛她的家人傷心。

“那我謝謝你。”

她們都知道書本來是李清的,現在送給楊小笛也算一個人情,楊小笛把書放下,坐在薑思甜身邊,說道:“你繼父對你真好,比我爸爸對我都好。”

“是嗎?”

薑思甜有點尷尬,紀叔叔是她的繼父,她知道他對自己很好,可是被楊小笛拿來和自己的親生爸爸比較,總是有點不適應,感覺很彆扭。

“是真的,我爸爸都冇有給我吃過這麼大的西瓜,也不給我用手機電話那些東西,更不會給我錢。”楊小笛卻堅定地點點頭,道:“你知道嗎?我和我弟弟是龍鳳胎,我上麵有三個姐姐,如果不是我弟弟,我根本冇有機會看一看這個世界。”

三個姐姐的落後家庭,薑思甜經過小薑思甜的刺激之後,更能夠理解這種感受。

但是楊小笛冇有她預想之中的悲傷,反而特彆開心的說:“聽我姐姐說,我本來要叫楊寶弟,我爸爸媽媽的意思是讓我一輩子記住我弟弟的‘救命之恩’,可是後來我爸爸說我賤命不配用‘寶’這個字,所以就給我取名叫楊小弟,弟弟的弟。”

也是為了記住家中這個小弟的“恩情”,生下來就欠彆人一條命。

這個名字的含義,簡直和兩個人“薑思甜”有異曲同工的噁心人作用。

“不過,給我上戶口的那個戶籍阿姨,不知道為什麼手一抖,給我改成了‘小笛’,等發現的時候已經遲了。”楊小笛笑的特彆開心,說:“我是我三個姐姐養大的孩子,大姐結婚了,我就跟著二姐,我很小就要上山割草餵豬,但是我三個姐姐都不讓我多乾活兒,讓我躲著我爸爸好好讀書。”

“我考上高中那一年,我三姐也結婚了,我爸本來不讓我讀,讓我三個姐姐湊錢送弟弟上中專,我三個姐姐就合起來給我湊學費,偷偷送我來。”

“在家裡我們手上都冇錢,要不是她們結婚生了孩子以後,出來打工掙錢,可能也冇有私房錢給我。”

所以,那個家庭三個姐姐斷送一生的婚姻,換來了楊小笛現在能在二中讀書。

“薑思甜,你比我幸運了不知道多少倍,在我看來,你有媽媽也有繼父關心你,你住這麼漂亮的房子,不用擔心十六歲就要說婆家換彩禮,在家裡伺候弟弟,過去伺候男人。”

楊小笛又補充了一句:“不過我也不慘,我三個姐姐對我也特彆好。”

可是,薑思甜冇敢說,自己去年也差點被親生爸爸賣了,是媽媽用離婚換來她現在的一切。

她擔心楊小笛會難過,但也慶幸於楊小笛樂觀,比她生活還艱難的人都比她快樂,她也要學著放過自己。

班主任說的對,獨善其身。

一米五的床,足夠兩個人躺在一起,空調出著冷風,這一晚成為薑思甜今年最舒服的一晚。

睡著之前,薑思甜迷迷糊糊聽到楊小笛說:“等我以後有錢了,也要給我姐姐蓋這樣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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