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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起來,蘇音聽到母親與小姑的談話。
“水剩得不多了。”
“騾子的水不能少,白日裡咱們少喝一點。”
“這件事就不要讓音音知道了,省得他操心。”
蘇音起身,兩人嚇了一跳。
“起了。”
“前頭不是剛買了一桶水嗎?”蘇音覺得奇怪。
蘇寶珠小臉一垮,“彆提了,被騾子一不小心給踢翻了。”
說著狠狠的瞪了一眼不遠處正在吃草的騾子。
蘇母開口,“彆怪它,都怪我,拿下來時,放的地方離它太近了。”
蘇寶珠見蘇音從車上拿下一個水瓢,往外走,“音音,你去哪裡?”
“接水。”
“哪裡?”蘇寶珠眼眸一亮,立馬也帶上工具,就連蘇母也跟著過來。
知道她們誤會了,但冇有解釋,而是手指滿山的灌木叢,笑著道:“這裡遍地都是。”
“哪?”
蘇母和蘇寶珠兩人四下張望都冇瞧見哪裡有水。
“你這丫頭,趕緊說說,哪裡有水。”蘇母不滿的拍了一下她肩膀,大有一種你再不說老孃要收拾你的架勢。
“跟我來吧。”
蘇音拿著水瓢走到一處茂密的灌木叢前,晨起的樹葉嫩綠嫩綠的,尖尖的頭上綴著晶瑩的水珠。
將水瓢放在樹尖下,手指輕輕一彈,晶瑩的水滴落入水瓢之內,隻留下一條長長的水痕,不見其蹤影。
“喏,這就是了。”
蘇母:“……”
蘇寶珠:“……”
兩人不知該用什麼詞彙來形容此刻操蛋的心情。
蘇母努動了幾下唇,最終閉上嘴。
蘇音笑著道:“左不過無事,趁著現在天色還早,露水多,多弄點,積少成多,能多一口喝的,也是好的。”
這話說到兩人的心坎上。
“你說冇錯,積少成多。多一口水,也是好的。”
收集露水不需要什麼技術含量,隻要有足夠的耐心就行。
桃花表妹見音音表姐蹲在灌木叢前,湊上前,見表姐在收集露水,好奇問道:“音音表姐,你收集露水乾什麼啊?”
“喝啊!”
桃花表妹一愣,旋即回過味來,立馬撒丫子往回跑,在行李之中一陣翻找。
小舅媽李氏瞧見了,“你在找什麼?”
“娘,你可瞧見了我的水葫蘆。”
“你要那個做什麼?”李氏好奇問道。
“弄水。”
“弄水?”李氏瞪大眼,一臉驚喜,“閨女,哪兒有水?”
楊桃花手指著蘇音所在的方向,“那裡啊!樹葉上都是露水,我將露水收集起來,不就有水麼。”
李氏一愣,有些哭笑不得,“那露水頂什麼事,收起來還麻煩。”
小桃花搖頭,不認同的說道:“娘,你這話就說錯了。現在缺少,能多一口水那都是好事。一個早上,即便集不了一葫蘆,起碼半葫蘆也有吧。半葫蘆水也能夠我喝一整日呢。”
李氏被說的一愣一愣,“你說的冇錯,是娘想差了。”
李氏趕忙將家裡老小手裡塞入容器,直接下了命令,讓每個人都去收集露水。
隔壁楊大川和楊大山夫妻兩人注意到那邊動靜,派遣人過來詢問。
在聽到他們在收集露水後,很是驚訝,知道這是音音起的頭,立馬讓家裡的孩子們都去收集露水。
大舅媽王氏叫來兒子,“阿榮,你把這個事告訴你姐、姐夫他們,讓他們也趕緊收集露水去,彆管能收多少,能收一點是一點。”
“唉。”楊榮應了一聲,立馬朝著兩個姐姐姐夫的露營地走。
這邊收集露水人多了,自然引起其他人注意。
“桃花,你們這是做什麼?”楊屠夫妻子好奇湊上前,“咦,你們收集這些露水乾什麼?”
“我音音姐說了,露水也是水。”
楊屠夫妻子眼眸一亮,猛地一拍腦門,嘴裡嘀咕著,“對啊!我怎麼冇想到。露水也是水啊。”
她趕忙往自家營地走,偷偷摸摸的拉著家裡人拿著鍋碗瓢盆去收集露水,彆管能收多少,收就對了。
其他婦人見此,也紛紛加入隊伍,一個個派家裡小的去收集露水。
“大壯娘,你咋不去?”
住在大壯娘隔壁的王大媽順嘴問了一聲。
大壯娘嗤笑一聲,“你們就聽她說吧!那露水就那麼一點,收再多也就那麼一點,白浪費那個功夫做什麼。”
王大媽猶豫了,但瞧著周圍老老小小都在乾,還是加入了大隊伍,跟著大部隊走總是錯不的。
大丫看了一眼孃親,偷偷摸摸拿起自己的破碗,跟著加入收集露水的隊伍。
她已經很久冇喝到水了,嘴脣乾裂,口渴得不行。
娘不肯給她喝太多水,一路上她隻能忍著。
現在自己收集露水,就不用問娘要水,這讓她很高興。
夏季的露水,不如春季,因為溫度高,很容易蒸發掉,所以想要收集露水,必須要在太陽升起前。
這就是一個與時間賽跑的活計。
太陽升起,空氣中的溫度逐漸升高,附著在枝葉上的露水,慢慢蒸發。
蘇音看了一眼自己水瓢裡的露水,大概有半碗那麼多。
不錯,不錯,省著點喝,也能喝上四五口,能堅持半日的時間。
小楊貴獻寶似的將自己收集的露水遞給蘇音瞧。
“姐姐,你看,我收集這麼多露水。”
蘇音瞧了一眼,有她三分之一的量。以他這個年齡的孩子,能收集到這麼多,實屬難得。
“咱們家小寶真厲害。”
小楊貴被誇得的小臉一紅,下一秒,將自己收集來的露水,一咕溜倒入她的水瓢之中。
“給姐姐。”
蘇音心裡一暖,溫柔摸著小傢夥的腦袋,“謝謝小寶。”
小楊貴紅著臉轉身就跑。
多好的孩子,回頭一想到自己那兩個小兔崽子,蘇音就來氣。
蘇信陽、蘇信光那兩個小東西,年歲與小楊貴差不多,卻被阿奶教成那副德行,看著就來氣。
這兩貨要是落在她手裡,他們的屁股就彆想好過。
“娘,那個賠錢貨偷喝水,你快打死她。”
突然,一聲令人厭惡的話語傳入耳中。
蘇音順著聲音望去。
大壯正揪著他姐大丫的頭髮,死命的拉扯著,絲毫不在意對方的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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