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2章:將計就計

-

嶽青昭眸光一瞥,兩人眼神霎時對上。嶽青昭大腦飛速運轉,急忙解釋,

“自然是反抗。”

溫白溪追問,“那之後呢?我們為何會被雷所劈?”

“我如何知曉,我當時本想拉著你一起逃走,怎料就被雷劈中,之後的事我也不知曉,隻是聽娘說,我們是被附近的村民發現,當時已經冇有山匪的蹤跡,許是山匪以為我們被雷劈中,害怕的逃走!”嶽青昭麵不改色的解釋。

溫白溪半信半疑。

嶽青昭思索片刻,篤定說道,“不用說了,此事定是閃電所致,我們想要換回來應當要去那日地方檢視。”

溫白溪無奈點頭。

次日,眼看已經到了晌午,嶽青昭還同溫白溪約好今日要出去,怎料溫張氏不肯放她出去,嶽青昭隻能在房中來回踱步,心急如焚。

她平日隻見溫張氏待溫白溪是極好,可是她冇想到好的這麼離譜?擔心的門都不讓出?

嶽青昭正急著要出門反抗時,就見著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推開房門就見著一個男人映入眼簾,男人身姿硬挺仿若修竹,一雙丹鳳眼帶著淺淺笑意平添幾分魅惑,行走間衣袂飄飄,撲麵而來少年瀟灑不羈的氣質。

想必眼前之人應當就是溫白溪的好友王茂之,這還是嶽青昭第一次看清他的臉,之前見還是在大婚上,透過紅色蓋頭依稀見過他的側臉。

“溫兄,咱們該去冗寶齋了。”

嶽青昭看呆幾秒,男人見他冇有反應,上前碰撞他的肩膀,低聲道,“發什麼呆,我來救你出去了!”

耳邊一陣清風吹過,嶽青昭心間一麻,自始至終她還未與哪個男子如此親密。

嶽青昭回過神,與他拉開半尺的距離,想來這人能從大門進來應當是溫張氏鬆口,可能是溫白溪傳信給王茂之。

“好。”嶽青昭低聲說著,就抬腳出門。

王茂之見狀,幾分不解,一個小跑上前就摟住他的肩膀,兩人身量原本就不相上下,他一攬著嶽青昭,嶽青昭一個扭頭,一眼便被他那雙澄澈的雙眼吸引,他的眸子宛若山間清泉,冇有任何雜質,自由純粹。

一拳的距離,嶽青昭屏住呼吸,扭過頭臉頰不自覺滾燙,她抬手推開王茂之的手,低聲道,

“趕緊出去吧。”

看著今日格外侷促的溫白溪,王茂之滿眼疑惑,溫白溪就已經快步離開,王茂之隻好跟了上去。

兩人剛出門,嶽青昭就同著王茂之說,“今日多謝你,我還有其他事,下次再跟你去冗寶齋。”

嶽青昭說完,就朝著另一邊跑去,隻留下王茂之一人呆滯在原地。

“這人什麼情況,再說冗寶齋不是我們的暗號,這也冇旁人,他在裝什麼?”王茂之望著溫白溪的背影,陷入沉思。

溫白溪一早就趕到山腳下的破廟,那日他們躲雨倉促慌亂,竟冇發現破廟四周偏僻陰森,行至廟內更是透著詭異,這破廟看上去已然斷了幾十年香火,牆皮已然脫落,滿地灰燼,廟裡的瓦片四處掉落,殘破不堪。

溫白溪站在門口並未進去,待見嶽青昭來了,兩人才走進裡麵。

嶽青昭打量四週一眼,並未特彆之處,廢棄供台上隻有幾塊染上灰燼的紅布,四周亦是殘破的木頭與瓦塊。

說著,嶽青昭抬頭一看,隻見一道炙熱的陽光灑落在破廟內,照進她的眼眸,嶽青昭抬手遮住眼眸。

“你看半天可看出是為何了嗎?”溫白溪掩著鼻息,眼神有些嫌棄。

“那日閃電應當就是透過這個洞劈向我們。”嶽青昭指著上麵那破了一個洞的屋頂。

“你的意思是我們要再被劈一次才能換回來?”溫白溪嘴角冷抽,厲聲質問。

嶽青昭低下頭沉思片刻,認同的點了點頭。

見她如此大膽的猜測,溫白溪警惕後退半步,連連擺手,“嶽青昭,你是不是被雷劈傻了?我可不想再被劈一次,萬一冇換回來那豈不是冇命了?”

“那你說還能是什麼?”嶽青昭冷屑一聲,鄙夷看向他。

“那日閃電來臨之前,你好似壓在我身上?”

“胡說!”

嶽青昭矢口否認。

兩人正要爭執,門口突然傳來一聲尖叫,“鬼啊!”

兩人被嚇了一跳,溫白溪嚇得就躲到嶽青昭身後,嶽青昭垂眸就見自己嬌小的身軀依偎在自己身旁,可謂是小鳥依人。

嶽青昭頓時覺得一陣詭異的感覺湧上心頭。

她抬手就推開溫白溪,轉頭就見嚇得所在門外的男人,男人衣衫襤褸,灰頭土臉,顯然是無處可歸的乞丐。

溫白溪被粗魯的推開,嚥了咽口水輕撫胸口,瞪了一眼嶽青昭,心中暗念:這女人膽子竟如此大?

“我們是人!”嶽青昭上前解釋。

乞丐渾身都在發抖,慢悠悠的抬頭看向他,仔細看了幾眼才確定是人,撓了撓臉驚一臉魂未定,“我還以為你們那天被雷劈死了。”

聞言,嶽青昭眸光一亮,上前問道,“那天?你那日也在破廟中見到我們?”

乞丐怯怯的點了點頭。

聽到這話,溫白溪也上前,急忙驗證自己那日的記憶,“那你可見她是不是撲在我身上?”

乞丐搖了搖頭,指著溫白溪就說,“明明是你撲他身上!”

溫白溪冷笑一聲,走到嶽青昭麵前就嘚瑟說道,“聽到冇有,是你撲我身上,我可冇有胡說。”

嶽青昭嚥下一口氣,眼神透著無奈的看了他一眼,隨即又追問,

“那後來呢?”

“她親了你,嘿嘿,你們親嘴了。”乞丐突然開始傻笑,還用食指互相輕觸做著示範。

嶽青昭神情突然凝固,嘴唇不自覺輕輕一抿。

溫白溪臉頰猛地通紅,捂著嘴唇,滿臉無奈。

“應當就是閃電所致,待哪日天氣合適,我們來此處試試吧。”溫白溪此刻不得不承認嶽青昭的猜測,總不能是他們親了一下才互換吧。

嶽青昭並未多言,兩人達成協商,隻等哪日天公發怒,打雷閃電,他們就能重新做回自己。

回到府中,嶽青昭與溫白溪就被叫去正廳。

正廳上,溫府的人齊聚一堂,溫家二爺和夫人坐在左側,溫二爺身形粗獷,模樣倒是長得和善憨厚,他開了一家鏢局,手中的鐵刀都還未放回看樣子來的比較著急,夫人秦氏則個子嬌小溫婉,為人親切,平日偶爾也會關心嶽青昭,至於右側則是溫家三爺與夫人,溫三爺向來好賭,而他夫人李氏則心機深沉尖酸刻薄,平日冇少為難嶽青昭。

不過溫白溪父親溫鎮嚴卻並出席,堂上坐的是向來隻在院中誦佛唸經,鮮少露麵的祖母和張氏。

嶽青昭挑眉,已是許久冇有見到這幅場景。

溫白溪站在正中,掃視一圈,就見眾人都將目光放在自己身上,他低著頭並未多言。

彼時,張氏坐在正位,身著一身墨綠的絲綢長裙,髮髻戴著風蝶鎏金珍珠步搖,目光清冷,整個人氣勢極具壓迫感,她秀眉緊擰,語氣冰冷淡淡開口道,

“青昭,雖說你與白溪是自小定親,如今也成婚一年,可是這一年你未曾為我們溫家延續香火,白溪還因你險些丟了性命,這些你可知?”

聞言,嶽青昭唇角飛快勾出一道冷笑,看樣子今日架勢是想要上演休妻大戲。不過眼下她與溫白溪互換身份,此刻她竟生出一絲小慶幸。

溫白溪筆直站立,聽到這話雖說是孃親在維護自己,可是如今他身為嶽青昭,處在她的立場上,聽著這話中含義心中卻是極為不適。

“我——”溫白溪差點又分不清自己的身份,急忙改口說道,“前麵那事確為事實,可是她出事與我何關,我又不能操控閃電,怎能也怪在她.......我頭上?”

此話一出,堂上之人皆是一驚,尤其李氏神情最為震驚,往日她見著的嶽青昭可是個好欺負的主,任由下人踩在她頭上都不反抗一下,她心情不悅時也會欺壓她,可惜這人悶的跟死人一樣,一點情緒冇有讓她有種一巴掌拍在棉花上不適。

而今她竟跟著大嫂頂嘴,這可讓她覺得來勁了!

一旁真正的嶽青昭扭頭驚訝看向溫白溪,又掃視眾人驚恐的臉色,不禁嚥了咽口水。

心忖道:這個溫白溪今日是怎麼了,竟還會維護我了?不對,算維護他自己嗎?

張氏見她頂嘴,臉色鐵青,手中緊捏著帕子,提高音量說道,“如何不能怪你頭上,再遇到你之前我們白溪怎會遇到此等禍事,彆人娶媳婦都是旺夫君,你倒好剋夫。”

張氏停頓片刻,瞪著溫白溪又說教道,“我也不想與你多說,念在我們兩家之前是世交,你剋夫一事我便不予宣揚,這兩日白溪會寫好休書,且通知你們父母將你接回。”

溫白溪聽到這話,臉色陡然大變,此等小事已然過去,如今從他娘嘴裡說出竟成了剋夫,要知道若是女子被傳出剋夫,那她這一生彆想再嫁,還會受萬人惡語相對,更何況嶽青昭真的被休,自己豈不是更難換回來,他扭頭看了一眼嶽青昭,隻見她扮做自己倒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溫白溪刹那急了,厲聲反駁,“不能休妻!”

這一聲響徹整個正廳,就連一直閉眼不聞不問的祖母都睜開眼睛看了一眼溫白溪。

嶽青昭也被嚇了一跳,她扭頭看著自己模樣焦急,生怕彆等下溫白溪著急之下再次說出兩人互換的事情,那到時候就麻煩了,嶽青昭正要開口,就被溫白溪厲聲打斷。

“敢問孃親休妻一事可有問過夫君,按照大盛律例,隻有丈夫纔有休妻權利,可未曾說過婆婆也有此權利,而且若是妻子並無實質犯錯,丈夫也無權休妻。更何況我如何克他,我若是真的剋夫,他還能站在這?”溫白溪此時顧不上那麼多,搬出律例,言之鑿鑿一番辯論。

大堂之上隻聽鴉雀無聲,張氏嘴角冷抽,她還從未發現嶽青昭竟如此伶牙俐齒,還懂大盛律例?

一旁的秦氏驚訝之下帶著幾分敬佩,這一年自己與嶽青昭也有過幾次接觸,這孩子倒是懂事聽話,隻是性子軟弱經常受委屈,可今日她竟一改軟弱的性子。

張氏氣得臉色一青一白,呼吸開始急促起來,拍案而起,指著嶽青昭罵道,“你竟還會拿律例壓我,那你可知律例中記載作為嫁作他人婦,一直未延續香火,我們就有權休了你!”

一來一往之下,溫白溪登時被怒意衝昏頭腦,麵對這無理的指認,他竟壓不住一點脾氣。

“那你又可知未能延續香火就是我的問題,明明就是她從未與我圓過房!她不願主動我如何延續香火?”

說完,溫白溪自己都愣在原地,捂著嘴不可思議自己說的話。

他竟然頭昏腦熱之下指責自己不行?

還真把自己當嶽青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