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大限已至,豈可寂寂而終(元旦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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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看來這‘黷武’的技能效果,是尋目標的血氣聚集之處,取之以為己用,削弱敵人而壯大自身。”

江壽看著麵前的一頭死鹿,皺眉思考著。

方纔他獲得了這黷武技能後,便在洞府附近尋了可以試驗的野鹿,技能觸發之際,他便看到鹿身之中隱隱呈現出一紅色的血氣漩渦。

他觸之,便將那血氣一抽而淨。

自身血氣有所充盈,而那野鹿居然當場死掉了,可惜的是這抽來的血氣不能長久儲存,灌入體內後若不能迅速使用,很快就會散去。

“武者血氣更為旺盛,尤其是施展招式之時,周身血氣在體內聚集、激湧,若我能抓住敵人攻擊間隙施展‘黷武’,不僅能斷其攻勢,還能抽其血氣為己所用,一舉兩得,此消彼長之下,便可大大提升戰勝的可能性。”

江壽眼睛微微發亮,這又是個好用的技能,職業麵板冇讓他失望。

但可惜消耗更大,不僅精神消耗比“屍解”多出一大截,而且施展技能之際體內的血氣會驟減一半。

敵人越強,精神和血氣的雙重消耗就會越大。

江壽扛起死鹿,快速回到洞府中。

“嗯?師妹今夜怎麼還冇回來,探聽訊息竟用了這麼久?”江壽看著和他離開時並無什麼差彆的飯桌,眉頭微微皺起。

他靠坐在躺椅上,以導氣法恢複方才損耗的血氣。

同時心分二用,打開職業麵板,武者升到5級後,他可自由調配的屬性點達到了6點。

是時候加點速成一下了!

「屬性點-4,術“黷武”熟練 400」

「術“黷武”已提升至lv2」

「術“黷武”已提升至lv3」

「術:黷武lv3(0/500)」

無形的知識流淌入頭腦與身體,就彷彿早已用過“黷武”幾十上百次,他自然而然感覺到該技能施展起來會更加得心應手。

效果相比最初試驗時有一定增強,但具體強度如何,還需要在後續試驗之中細細感受一番才能知曉。

江壽收起麵板,繼續沉浸於導氣恢複血氣,而後又閉目養神緩慢恢複精神,直到二者都基本恢複到了九成的時候,他忽覺周邊隱隱有霧氣漸濃,洇濕了衣衫。

他下意識睜開眼,恍惚間才意識到時間居然已經到了後半夜。

淩晨時分,天色幽暗,院內空寂,飯桌上的夜宵已然徹底冷了下來。

可仍舊冇見晚香歸來。

他眉頭不由自主皺緊,來不及收拾飯桌上的餐盤晚飯,立時飛奔向馬廄,牽了一匹黑馬就衝出了洞府。

天邊,陰雲籠罩,不見月光,四處一片暗沉沉的,偶爾有一道電光貫穿天穹,眼看便要下雨。

夏日陣雨本來十分常見,但此刻的陰雲密佈、暴雨將至,卻襯得他內心越發焦躁不安。

他馬術極差,胯下馬根本不聽使喚,幾次險些將他摔下來。

他隻能棄了黑馬,轉而換做狂奔,順著師妹之前說過的那盯梢窺伺之人的荒僻草房而去,卻隻恨居然冇有偷師師妹的輕身功夫,不能行的再快一些!

“師妹從未這麼晚不回來,一定是出事了!昨夜我已連番囑咐她切記小心行事,怎麼還是出了事,她平素雖然性子比較急,但總歸是聽我話的,這次到底是出了什麼岔子……

“師妹啊師妹,你可千萬要等我!”

……

哢嚓——

一聲雷鳴,大雨“嘩啦嘩啦——”的瓢潑而下。

水莊三樓,卷宗房內。

地上,散落的驗屍案卷不計其數,卻無人收整,一片狼藉。

坐在桌案前宛若木雕一般,長久未曾言語、動作的徽孝老人,緩緩睜開了眼睛。

但光是這睜開眼的動作,都彷彿要消耗他太多太多的力氣,他臉上堆滿的皺紋中更多的疲憊睏乏顯現出來。

彷彿一夜間蒼老了幾十歲,行將就木,奄奄一息。

其頭上原本隻是斑白的頭髮已然全白,且椅子兩側多有白髮脫落,頭髮禿了大半,身軀羸弱枯瘦,彷彿已被抽乾成半具枯骨。

腰背塌陷佝僂,難以直起身,身體處處都像是將死之像,卻唯獨胸腹之處宛若吹起的氣球,相較上一次與江壽見麵,腫脹數十倍,猶如車輪,將衣物鼓鼓撐起,十分臃腫。

若撩開衣衫,內裡百根嬰釘縱橫交錯封固於上、皮肉之下隱隱有嬰兒麵龐凸起的駭然景象,足以將活人嚇死!

他知道,他幾乎已至大限。

若非憑藉著水莊三樓的特殊之處閉門不出,憑著不甘心自身所修之道就此中斷無有傳承,他早在幾日前便已被腹中邪胎蠶食殆儘。

可就是這般枯寂待死的他,卻在江壽縱馬衝出三陰洞府後,猛然抬起頭來。

他踉踉蹌蹌、身體極大幅度彎曲,連滾帶爬的擠到窗戶邊,“哢噠——”一聲推開了窗戶。

整個身體的重量都倚靠在窗欞之上,

在皮肉皺紋溝壑中睜開眼睛朝遠處望去,卻隻能勉勉強強睜開一條縫。

窗外大雨瓢潑,可他卻在交織的雨幕中,望見了江壽倉促離開的背影,下意識咬緊牙關,但嘴裡的牙齒卻不堪用力,“咯吱咯吱”的碎了一地。

徽孝老人艱難的爬回桌案邊,艱難的顫抖著手從旁側抽出一張黃紙,咬破中指卻擠不出什麼血,他費力猛擠才勉強有零星血珠滲出。

隨即,他在黃紙歪歪扭扭寫出幾個字:“此時出府,我生機幾何?”

幾乎在他寫完的同時,那紙上扭曲的血跡迅速消失,就彷彿被擦去了一般,不見蹤跡。

接著,黃紙上又浮現出兩個猩紅而扭曲的字:“必死。”

徽孝老人太累了,累到幾乎無法完成皺眉的動作,正待再寫些什麼,那黃紙上的猩紅字跡忽然又有變化。

“且觀之,或有轉機。”

徽孝老人一腔憤懣無從發泄,就這麼在樓裡看著?!旁人不知道此間真意,他還能不知道嗎?

現下他徽孝門中已成眾矢之的。

就算冇被朝廷和七字門盯上,暗中卻不知有多少邪祟盯著,除卻江壽所知道的那紅裙女以外,還有其他邪祟也盯上了他徽孝——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當日他希望江壽承諾他“未有所成,不出洞府一步”,就是因為在這洞府範疇之內,他還能有所依仗廕庇之處。

可一旦出了洞府,會發生什麼事情他根本無從預料!

簡單點說,現在正是他試圖傳道於江壽的關鍵時刻,江壽此遭若是離開洞府太遠,多半會被未知的東西給盯上!

屆時,不僅他所修行的殊業之道要就此斷絕,就連他徽孝滿門都要就此斷絕了!

他如何能靜候觀之?

轉機,又從何而來?

徽孝老人身體前傾,艱難的用抖若篩糠的雙手撐起身體,正準備走出房中,腳下地麵上,乃至是四周牆壁上,猛地浮現出密密麻麻的血色字跡。

其間所書皆是“且觀之!且觀之!”與“出莊必死!”,似乎有無形的力量在視圖阻止徽孝老人。

“前次險些因我而害幼女、弟子俱慘死於野,今日,災禍或將生於我三陰洞府之外,不論如何也不能坐看慘劇重演!”

他心意已決,一把推開木門,腳步極為艱難的走出樓中。

“我徽孝懦弱半生,懷璧其罪恐遭人覬覦,不敢出洞府一步,不敢與他人諱言半句,白白得了‘上人’殊業大道、天賜造化,卻荒廢此生。

“今日大限已到,豈可寂寂而終!”

哢嚓——

天外雷霆驟開,恍若嘶天裂地,炸開山河。

房內,窗戶未關。

窗外風雨吹入房中,引得書架搖晃,桌倒椅塌,動靜頗大。

但那佝僂蹣跚的乾枯臃腫老人,卻並未回頭。

……

大雨中。

劈劈啪啪——

紊亂的腳步聲踩在泥濘的竹林間。

晚香滿臉血汙,倉促而逃。

可麵前一道人影卻陡然現身,笑容陰冷,手持尖刀,擋在麵前。

晚香猝不及防之下隻能倉促退避,但背後卻又有一人從雨夜中站定,手持長劍,劍光凜冽生寒,擋在了退路中。

一時間,進退兩難,不見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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