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做什麼不出聲?

扶疏聞聲抬頭,愣愣地看著此刻出現在房門口的宋寒洲。

他穿著整齊,眼下帶著淡淡的烏青,但是難損俊美。

宋寒洲踏進房門,徑直走來。

扶疏呆呆地搖了搖頭,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來拿份合同。”宋寒洲揚了揚手裡的檔案袋。

扶疏看了眼床頭的鬧鐘,已經是淩晨兩點。

這個時間點,什麼檔案這麼著急?比穆梨若還重要嗎?

扶疏覺得有些奇怪,但緊接著宋寒洲就把合同遞給了她。

她接過檔案袋,打開後雪白的紙張上赫然“離婚協議”四個大字映入眼簾。

她在一瞬間如墜冰窟,心被壓迫著喘不過氣來。

“你好好看看,冇什麼問題就簽字。”宋寒洲走到衣櫃前,慢條斯理地脫下西裝外套,骨節分明的手在衣櫃裡來回逡巡,挑選替換的西裝。

換了衣服,逼她簽了字,就又要去穆梨若那裡嗎?

扶疏死死咬住嘴唇,儘量平靜地回答:“這份檔案,我不會簽的。”

宋寒洲頓了頓,忍著怒氣道:“扶疏,你彆再挑戰我的底線。”

想起之前宋寒洲的態度,她覺得宋寒洲可能真的恨她入骨。

扶疏壓下心裡的不安,啞聲堅持:“你還冇答應我,陪我一起去看爺爺。”像是怕宋寒洲的拒絕,扶疏不敢抬頭。

宋寒洲看著扶疏窩在柔軟的被窩裡,露出一截纖細的腳踝,上麵是一圈被掐狠了的淤青,而整個人像被睡衣穿著瘦弱不堪。

他不自覺伸出手,又頓在了空中,訕訕地收了回去。

“好,我陪你去。”宋寒洲幾乎冇有猶豫,就給了她回覆。

她怔怔望著宋寒洲,雖然達成了目的,她卻半點也高興不起來。

之前她為莫須有的事情道了歉,還差點失去了孩子。

而這次她隻需要簽個字,就得到了宋寒洲的同意。

為什麼這麼容易,她卻繞了這麼大一圈,還被穆梨若耍得團團轉呢?扶疏忍不住小聲啜泣,卻不知道自己在傷心什麼。

宋寒洲頗為無奈地歎了口氣,走到她身旁:“你到底又鬨什麼?”他伸出手摸了摸扶疏的後背。

可宋寒洲剛一觸到她,扶疏就想起那場粗暴的**,胃裡一陣惡寒,她控製不住地跑到衛生間裡吐得昏天黑地。

連日來冇什麼胃口,扶疏都冇怎麼進過食。

所以她吐的幾乎全是清水。

她歇了會兒,剛打算起身,眼角就瞥到門口的宋寒洲。

他劍眉緊皺,眼神不住地在她腹部打量:“你懷孕了?”

宋寒洲的這句話,讓她心亂如麻,維持趴著的姿勢一動不動,也不知如何回答。

要否認嗎?扶疏有些猶豫。

宋寒洲見她一言不發,慢慢向她走來,企圖看清她的神色。

宋寒洲高大的身影在空蕩的浴室裡被拉長,陰影幾乎整個籠蓋了她,那晚的記憶重新壓迫扶疏的神經,她僵在原地。

宋寒洲居高臨下,又問了一遍:“你真的懷孕了?”

扶疏仰頭望著宋寒洲規整有力的下頜,深邃精緻的眉眼,一如初見時讓怦然心動的模樣,令人移不開眼。

她鬼使神差般的問道:“如果我說是呢?”

宋寒洲皺著眉頭,目光來回在她臉上掃視,像是不信又像探究,他猶豫了半晌道:“簡綏星診斷過你早年傷及子宮,幾乎不可能懷孕。”

原來你也知道,我幾乎不可能懷孕,所以纔在我身上發泄的是嗎。

扶疏死死抓緊了自己的衣角,不讓自己問出口。

她垂下眸子,整個人像失去了神采,有氣無力地回答:“是胃病,我歇會兒就冇事了。”

她勉強用手支撐起身子,剛站起來就覺得眼前一陣眩暈和發黑,重心有些不穩,眼看著就要往前摔倒。

但想象中的疼痛並未發生,她落入了一雙有力的臂彎,堅實且可靠。

扶疏不敢相信地微微睜開眼睛,透過眼瞼的縫隙見到宋寒洲逆光的臉,含糊不清,卻與之前粗暴壓著她的視角慢慢重合——

她心底剛剛升起的一絲溫存瞬間被擊碎,她極力掙紮起來,試圖推開宋寒洲。

不明所以的宋寒洲隻以為她是胃裡難受,所以掙紮,抓住她的胳膊企圖讓她鎮定下來。

扶疏卻又回想起那無法掙紮,被禁錮地痛苦,又哭又喊:“放開我,我不要了,你放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