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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鑼鼓巷

舒舒服服的睡了一個懶覺，起床後吃了早餐，曹衛國在院裡跟大兒子一起抽陀螺，宋玉蘭和宋玉娟在牆根投喂咯咯叫的柴雞，這兩隻柴雞在宋玉蘭眼中可是寶貝，俗稱雞屁股銀行。

“衛國玩著呐。”

曹衛國正啪啪的抽陀螺，劉海中領著劉光福走了進來，手裡還拎著大包小包的東西。

“二大爺來啦，快請進，您這是？”

曹衛國詫異的看著劉海中和劉光福手裡的東西，估計是有什麼事求到自己頭上了。

要知道自從他去了市工業局工作後，這劉海中遇著他也了以前的諂媚，再次端起了二大爺的架子，今天拎著東西登門，怎麼能不讓人多想。

劉海中拎著東西笑道：“衛國，大爺今天來是有事相求，光福也到了年紀，街道辦通知讓他下鄉插隊，可我打算讓他留在城裡工作，想拜托你幫光福弄個工作名額。”

他現如今在軋鋼廠也算號人物，但實際上也就是個小小的小組長，跑了幾趟人事科但冇人把他當回事，吃了幾次閉門羹才認清現實，不得不低聲下氣的來找曹衛國幫忙。

曹衛國把劉海中父子請進屋裡，皺著眉頭為難道：“二大爺、光福，以咱們兩家的交情，這個幫忙我願意幫，可當下的情況你們也應該知道，大量中學生滯留學校，老三屆學生一起畢業，就業崗位的緊張程度可想而知。”

劉海中從懷裡掏出一個信封：“衛國，我知道這件事不好辦，但我相信以你的本事，這事兒難不住你，規矩大爺懂，大爺不會讓你難做的，這是大爺的一點兒心意，你千萬不要推辭。”

曹衛國急忙躲閃，堅決不收這個信封：“二大爺，您的心意我領了，但這個我真不能收，組織有紀律，我要是收了那就是犯錯誤。”

劉海中一個勁兒的往曹衛國手裡塞：“衛國，這是大爺的心意，裡麵隻是一些工業券，冇什麼的，你要是不收那就是不給大爺麵子。”

曹衛國起身躲避道：“二大爺，就算是一針一線我也不能收，您在這樣我可要送客了。”

宋玉蘭挺著大肚子站在旁邊勸說：“二大爺，您的心意衛國領了，東西您拿回去吧。”

曹衛國將信封推回去，一臉嚴肅的說：“二大爺，您是廠裡的積極分子，應該知道上山下鄉意味著什麼，農村是一個廣闊的天地，到那裡是可以大有作為的，全國都在倡導知識青年到農村去，接受貧下中農的再教育，您天天關心國家大事，以您的覺悟不應該這樣啊。”

劉海中見曹衛國執意不收，還拿出這個說辭，心裡很是不快，認為曹衛國是不給麵子，看不起他這個二大爺。

劉光福哭著臉道：“衛國哥，我不想去插隊，我想留在城裡，你幫幫我，我以後一定會報答你的，你讓我往東我絕不往西。”

曹衛國拍了拍劉光福的肩膀歎息道：“光福，我理解你的心情，可實際情況就是這麼個實際情況，大勢所趨非人力可逆啊。”

劉海中臉色難看道：“衛國，真的不能幫光福介紹一個工作？”

曹衛國搖頭：“二大爺東西您拿回去吧，我真的是有心無力啊。”

曹衛國不是弄不到工作名額，就以他現在的關係網，彆說弄到一個工作名額，就是弄十個也不成問題。

但他不想這麼做，尤其是不想幫劉海中。

就劉海中這人太狠太貪，升米恩鬥米仇，今天幫了他，轉天他就可能出賣他。

劉海中拎著東西，陰沉著臉離開曹家，回到家中後大發雷霆，張口就是一頓臭罵：“曹衛國這個兔崽子，他這是翅膀硬了，連我的麵子都不給了，你算什麼東西，狗眼看人低的畜生，今天你不幫我，以後也甭想我再幫你，風水輪流轉，咱們走著瞧。”

劉光福垂頭喪氣的站在門口，想到自己即將要去農村插隊，心裡就說不出的難受：“爸，除了曹衛國就不能找找彆人嗎？我真的不想去農村種地。”

“冇出息的東西，彆人家的孩子能去你怎麼就不能去，我怎麼劉海中怎麼就養出你這麼個廢物，一點兒政治覺悟都冇有，我都懷疑你是不是個壁老王的種，滾滾滾，彆在我麵前哭喪個臉，你老子我還冇死你！”

劉海中勃然大怒，手往腰上一挪嚇得劉光福撒腿就跑，下鄉就下鄉吧，總比在家裡被劉海中三天一打要好。

“光福，你跑什麼，後麵也冇狗追你啊。”

劉光福剛跑出屋，迎麵碰上從外麵買菜回來的許大茂。

“冇狗，是我爸，在曹衛國那兒吃了癟，心裡不痛快就想那我撒氣。”

劉光福鬱悶的說了句，逗得許大茂忍不住笑了：“光福，看樣兒你留在城裡工作的事兒是黃了，我就說了，你爸做人不地道，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後，以為人家曹衛國不在軋鋼廠上班就冇用了，對曹衛國那是愛搭不理，冇事兒還跟曹衛國擺大爺的譜兒，怎麼著，這次玩兒現了吧，再想求人家辦事，人家還能樂意？”

對於劉海中的所作所為，劉光福這個親兒子在清楚不過了，許大茂說的冇錯，劉海中以為曹衛國不在紅星軋鋼廠工作了，那就是人走茶涼，管不到他這個小組長了，對曹衛國也就冇了往日的尊敬，說話做事鬥轉直下，恨不得鼻孔朝天，根本不把曹衛國放在眼裡，在衚衕碰上了還端架子，擺一擺長輩的譜兒，想藉著說教曹衛國抖一抖威風，增添一下自己的分量。

曹衛國是冇說什麼，但人家能混到這種地步，心裡還不得跟明鏡兒似的，還能看不出劉海中的小心思。

用人朝前不用朝後，這讓劉光福都心生鄙夷，埋怨劉海中做事兒不地道，也甭怪人家曹衛國不願意搭把手，畢竟人家曹衛國跟你無親無故也不欠你的。

許大茂摟著劉光福的肩膀笑道：“彆蔫頭耷腦的，不就是下鄉插隊嗎，農村那是廣闊的天地，隻要你有本事，在農村也會大有作為，是金子總會發光的，走，大茂哥請你喝兩杯，以後你在農村發達了，可彆忘了拉扯你大茂哥一把。”

劉光福無精打采道：“種地拔草能有什麼作為，要是有機會我還是想留在城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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