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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東旭麵露難色，解釋道：“我確實有工資，但每次發工資，我都交給我媽保管。我媽說替我攢著，留著以後結婚用，給家裡添置一些大件物品。”

聽了這話，黃海燕皺起了眉頭，覺得這樣不行。“你現在都成年了，怎麼還能把工資全交給媽媽呢？就算要攢錢，也應該自己掌握。現在這樣，你所謂的‘攢錢’實際上就是冇了自主權，連談對象請客都要找媽媽要錢，而媽媽又不肯給，那以後怎麼辦？”

賈東旭聽罷，也感到萬分苦惱，隻好轉移話題：“這個我回去跟我媽商量一下。之前跟你提過的，找個時間去我家看看，你覺得什麼時候方便？”

黃海燕聞言，心中越發煩躁。原本以為賈東旭成了廠裡的工人，家裡的條件應該會好些，冇想到連自己的工資都控製不了。黃海燕迴應道：“等以後再說吧，我們認識的時間也不長，何況現在一切都冇有定數。”

當分割財產的時刻來臨，賈東旭的思緒不斷翻滾，琢磨著如何才能撈點外快。不然和黃海燕出門約會時，他都覺得不好意思。

“有了！釣魚！”

突然間，賈東旭靈光一閃。

他回想起李平安曾從河中釣上一隻王八，居然讓閆埠貴賣出了十一萬的高價。對於每月工資僅兩萬二的賈東旭而言，這無疑是一筆钜款。要是自己也能釣上一隻，足以支撐他逍遙好長一段時間了。

想到這裡，賈東旭精神為之一振。他知道母親最近常去河邊垂釣，卻總是空手而歸，最多也就釣到幾條手指長短的小魚。現在她都提不起什麼興趣了。賈東旭覺得自己的運氣應該不錯，決定週末時向老媽借來魚竿一試身手。

*****

四合院內，閆埠貴正在門口悉心照料一盆花卉。

在閆埠貴家的大門外，擺放著不少花盆，都是他從外麵撿來的破瓦盆。這些花也並非名貴品種，有的是從野外移植而來，有的則是從彆人家的花枝上剪下扡插後生根發芽。不得不承認，閆埠貴在這方麵的手藝還真不賴，那些花草被他養得繁茂蔥鬱，讓人一進院子就感到心情舒暢，也為小院增添了不少生機。

李平安回來，看到忙碌中的閆埠貴，讚道：“閆老師，您這些花兒養得真好啊。”

“您在這方麵也算是個專家呢。”

麵對誇獎，閆埠貴臉上洋溢位得意之色。作為一名小學教員，他的收入並不高，有時甚至讓他有些抬不起頭。但在生活瑣事上，他卻有自己的一套，比如精打細算、垂釣以及園藝等技能。閆埠貴迴應道：“過獎了，其實冇什麼高深技術，就是自己瞎搗鼓搗鼓，看看書，多實踐幾次，自然就懂一些了。正所謂教員常說的，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冇有實踐就冇有發言權嘛。”

李平安笑了笑，轉開話題說：“咱們不說這個了。閆老師，您要不再多種些漂亮的花，我正好可以拿去送人。”

李平安雖說是說送人，實際上他是想給荷花巷的院子裡增添些綠意，畢竟那邊的院子太過單調，他自己和周老頭都不擅長這些，至於秦淮茹……

農村裡哪有閒工夫侍弄這些。

閆埠貴愣了一下，略顯尷尬地說：“那個，送人倒不是不可以。不過我這些花都不是什麼名貴品種，隨處可見，而且我用的花盆都是彆人扔掉不要的破瓦盆，拿來送人怕是不太好看吧。”

閆埠貴這麼說，並非他真的大方，而是考慮到這段時間他在李平安身上得到的好處不少，送幾盆花又何足掛齒？何況，這也是對自我價值的投資啊！

李平安擺擺手，坦然道：“不就是些花種和花盆的事嘛，回頭我朋友那兒需要很多，帶你去看看，你還可以幫忙規劃一下，看能不能把他的院子打扮得更漂亮些。”

聽聞無需自己出資，閆埠貴便放下了心。再者，李平安這麼信任他，讓他負責此事，無形中滿足了他的自尊心，心中甚是歡喜，連忙答應下來：“那冇問題，我一定儘力而為。不過事先聲明，我隻是自己摸索，可冇有什麼專業的園藝技能。”

李平安點點頭，徑直回屋去了。他的院子確實需要找人打理一番，秦淮茹打掃衛生還行，但整理花草則力有未逮，更何況前中後院以及跨院都需要整飭。跨院中更是堆砌著假山和各種植物，因多年無人管理，顯得雜亂無章。李平安打算找個幫手好好收拾一番，自然而然地想到了閆埠貴。儘管閆埠貴愛貪小便宜，但他嘴巴嚴實，且若他敢泄露秘密，損失最大的會是他自己，所以請他來收拾院子，李平安頗為放心。

夜幕降臨，大家都在休息之際，前院閆埠貴家忽然傳來動靜，伴隨著痛苦的呻吟聲以及閆埠貴驚慌失措的詢問聲。

不一會兒，閆埠貴匆匆跑過來敲李平安的房門，焦急地喊道：“平安，醒醒，解成他媽好像要生了，你的自行車借我用用！”

閆埠貴這一叫喚，聲音頗大，頓時驚動了院子裡的眾人。

此時已有院裡的婦女趕往閆家檢視情況，很快有人彙報：“羊水破了，而且還暈過去了，像是早產的跡象，得趕緊送醫院。”

此刻的閆埠貴已六神無主，李平安卻早已知曉這邊的情況，他果斷指揮起來：“自行車這時候派不上用場，楊嬸肯定不能坐車。我們院子裡或者附近有冇有平板車？”

聽到這話，大家紛紛響應，有人說：“東邊那院子有一輛平板車。”

李平安立刻作出安排：“傻柱，你趕緊去隔壁院子把人家的板車借來，停到咱院子門口。閆解成，你去找一條家裡最結實的床單和兩床被子過來，一會兒鋪在板車上，楊嬸身體虛弱，大家彆亂動，把她放到被單上，找兩個人搭把手，抬到板車上。”

原本傻柱對李平安有點意見，一聽讓自己去借車，昂起頭不服氣地說：“為啥叫我啊？你自己不也閒著嗎？你怎麼不去借？”話音未落，他背後何大清一腳踢在他屁股上：“讓你去你就去，囉嗦個啥！”傻柱這才悻悻地跑去辦事。

隨著李平安的有序調度，眾人將昏迷的楊瑞華抬上了平板車，由閆解成拉著車迅速趕往醫院，還有院子裡的人一同前往，畢竟生孩子這種事，男人往往不懂，現場還需要女人照應。

抵達醫院後，楊瑞華被送進了產房，閆埠貴緊張的心情稍微放鬆了一些。產房外，眾人耐心等待，回憶起剛纔在院子裡的情景，有人不禁感慨道：“李平安這小子還真是不錯，遇到這種突髮狀況，一個大小夥子竟能如此冷靜，指揮得井井有條。”

“可不是嘛！”旁人附和，“平時看他話不多，冇想到關鍵時刻挺靠譜的。”

閆埠貴聽著這些議論，心中對李平安充滿感激。相比之下，站在一邊的易忠海雖然也跟著一起過來，心裡卻不是滋味。作為院子的大爺，本以為能藉此機會拉攏人心，然而看著李平安的表現，他卻無法坦然接受，總覺得這小子隻是運氣好，撞上了好運罷了。

前門街道辦，李德國早上再次召集大家開會。其他人到場後，都以複雜的眼神看向坐在旁邊的李平安，昨天發生在建國飯店的事情，在街道辦工作人員中早已傳得沸沸揚揚。

會議開始時，李德國心中暗歎一聲，不知等會宣佈任命時，這些人會有何種反應。輕咳一聲之後，他正式宣佈：“有個重要事情要告訴大家，從即日起，李平安同誌被正式任命為我們前門街道辦的副主任，主管街道上的安全工作。以後，平安同誌佈置的任務，大家務必積極配合同誌們開展工作！”

此言一出，全場嘩然，誰也冇料到竟會出現這樣的結果。原本大家都以為，按照前幾天李德國的說法，年底纔會競選副主任，如今這個任命顯然打破了原有的計劃。

部分嗅覺敏銳的人，從李德國的表情中看出端倪，這個決定恐怕並非出自他本人，而是上麵的指示。許多人內心難免失落，本來還憧憬著有機會成為真正的乾部，如今看來，這份希望瞬間化為了泡影。

李德國見狀，敲了敲桌子強調道：“...”

“建國旅社的事件，各位心裡都明白。”

“那三名特務身手非凡，個個精通武術，且攜帶火器，在荷槍實彈的士兵圍攻下，仍能造成十數人的傷亡。”

“其能力之強，顯而易見。”

“我們李平安同誌在如此危急情況下，親自將這三人擒獲。”

“這份功績，領導們都看在眼裡。”

“他出任街道辦副主任，負責安全工作，無疑是最佳人選。”

雖然大家心有不甘，但李主任的話句句屬實，大夥也表示接受。隻是對失去的機會難免感到遺憾。

不過，李主任最後補充道：

“年度將會組織一次考覈評比。”

“每位同誌的表現都將被記錄並評估，從中選出兩位‘優秀個人’予以獎勵。”

“並且，下次晉升機會出現時，獲得‘優秀個人’稱號的同誌將享有優先考慮權。”

大家明白，這個優秀個人獎項是李主任為了安撫大家特意設立的，雖說是種安慰，但也給大家帶來了一線希望。

會議結束之後，李平安與眾人寒暄幾句後便離開了街道辦。其餘人看著李平安離去的背影，紛紛議論起來。

大部分人都能理解並接受這樣的安排，唯有範金友心中有些憤憤不平。待李平安走遠後，麵對眾人的調侃目光——畢竟他之前曾多次積極爭取副主任一職——範金友漲紅著臉為自己辯解：

“你們彆看我啊！”

“我要是在那，肯定也不會怕那些敵特分子，肯定會上去跟他們較量！”

聽聞此言，大家隻是笑笑，有人打趣道：

“範金友，你就是有那個膽量衝上去也冇用啊。”

“那些傢夥不是你能對付得了的，真要衝上去，隻怕也就是當個炮灰而已。”

“你就彆不服氣了。”

“現在小李副主任可是我們的領導了。”

“可彆犯傻，年底評優的時候，小李副主任的意見也很重要呢！”

李平安被大家改口叫作“小李副主任”，範金友經過一番思索，也終於想通了關鍵：現在李平安已經是自己的上級了。

於是，範金友改變了主意，決定去巴結一下李平安。他發現李平安已經離開，趕緊騎上自行車追了出去，他知道李平安此刻一定在街道上巡查。

果不其然，李平安正騎車在前門大街上巡視，無論遇見誰都熱情地打著招呼。前門大街上的商戶幾乎都認識這位年輕的街道辦乾部，尤其是昨天建國旅社的事情傳開後，大家更加敬佩李平安。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一聲呼喚：

“小李副主任，您也在忙活呢？”

李平安回頭一看，隻見範金友滿頭大汗地蹬著自行車趕了上來。周圍正和李平安打招呼的人聽到“小李副主任”的稱呼，都有些好奇。

其中一人問道：

“範乾事，你說的小李副主任，是指誰啊？李主任冇在這兒吧？”

範金友心裡暗喜，他故意等到李平安身邊有人時才大聲喊出這個稱呼，目的就是要讓大家知道。現在目的達成，他得意地瞥了李平安一眼，然後回答：

“你們還不知道吧，咱們的小李副主任，今天正式被任命為我們街道辦的副主任啦！”

“昨天的事兒大家都聽說了吧，我們小李副主任孤身一人，不顧安危，硬是把三個敵特分子給製服了。”

“就憑這份英勇無畏，保障街道安全，你們以後見到小李副主任，可要注意稱呼，彆亂叫哦！”

此時的範金友像極了一個急於獻媚的跟班，而李平安看穿了他的心思，卻並未介意。他深知範金友是個擅長鑽營、會審時度勢的角色，結交廣泛，或許將來會有用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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