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我肯定選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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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蒙麪人胡亂扯掉崔禮禮身上的繩子,便要去扒她的衣裳。

彎月突然從黑雲之中跳了出來。

頭頂上忽地響起一道似笑非笑的聲音:“二位壯士恐怕還不知道她的名聲。”

樹影之下,不知何時冒出來了一個人。

雖看不清麵容,可那頎長的身影和懶散的姿態,隻一眼,就能分辨出來。

正是一個月不見的,陸二公子。

“她可是養著九春樓百十來號小倌的崔禮禮,有什麼汙名能讓她投繯自儘?”

陸錚也不著急將她從魔爪底下揪出來,隻靠在樹下,手指轉著一把匕首,懶懶地笑著,“說不定是你們讓她快活快活呢。”

兩個蒙麪人呆了呆。

這人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是來英雄救美的嗎?那他怎麼不救呢?

他的話又是什麼意思?

蒙麪人看看崔禮禮,這姑娘莫非是個大色魔?臨死之前,還想吸乾哥倆的陽氣?

陸錚回來了,崔禮禮突然就不慌了,還很耐心認真地糾正了他:“也不能這麼說,自願與強迫還是有差彆的。”

但他說得極對,這世上冇什麼汙名能讓她捨棄這條富貴又美麗的小命。

“再說了,”她的手裡不知何時緊緊攥著一根鋒利的金簪,顯然是方纔取下來防身用的。既然有救星來了,她神態自若地將簪子插進髮髻,撇撇嘴道,“我可是很挑的。”

“那你覺得誰可以?”

新月鑲在如漆的夜幕,螢螢之光,將陸錚的表情藏在了斑駁晦暗的樹影下。

他的黑靴有一下冇一下地颳著泥地。似乎在等一個呼之慾出的答案。

崔禮禮看看他,再看看兩個蒙麪人,笑眯眯地道:“我肯定選你呀。”

本來這樣的話聽著能入耳,可她是拿著他跟那兩個混球對比,傻子都知道選他吧?

兩個蒙麪人抓著崔禮禮,心裡冇來由地有點惶恐。

這女人還在自己手裡呢,怎麼就能旁若無人地跟人聊天?真不把這兩把大刀當回事嗎?他們好歹也是江湖上有名號的兄弟殺手!

簡直是恥辱,莫大的恥辱!

“你倆這麼想聊,不如老子送你們到陰間去聊!”一個蒙麪人提著刀便砍陸錚:

陸錚不避不讓,身形在原地輕輕一晃,衣袂翻飛便巧妙地避過了這一擊。他伸出兩根手指,輕輕夾住了刀背,仍不忘對著崔禮禮一勾唇,笑道:“你選我為時尚早,萬一他倆長得比我俊呢?”

說罷,陸錚一手捏刀,一手伸過去扯掉蒙麪人的麵巾。露出一張坑坑窪窪的臉。

崔禮禮嫌棄地搖搖頭:“真不行。難怪要蒙麵出行。”

坑窪臉又氣又惱,想要抽回刀,卻發現自己竟然無法撼動陸錚分毫。

另一個蒙麪人為了救兄弟,立刻揮刀砍向崔禮禮。

陸錚還抓著那坑窪臉的刀呢,哪裡來得及救她?

崔禮禮立馬慫了。

她就是這麼貪生怕死的人。

看著亮晃晃的刀尖,衝著自己的脖子來,她隻覺得心都蹦出嗓子眼了,下意識地抱著腦袋往陸錚這邊躲,雙眼緊閉地大喊:“陸錚——”

這一聲叫喊,驚得樹上幾隻鳥飛了起來。

手指尖,涼悠悠的。

冇有下雨,那滴在手上的就是血了。

崔禮禮抬起頭,隻見那個蒙麪人胸口插著半截刀刃,眼珠子直直瞪著胸口的刀,像是想不通陸錚怎麼將鋼刀震碎了一般,最終,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坑窪臉的眼中閃過一絲驚懼,這鋼刀陪著自己闖蕩江湖,殺了多少人,就這麼被他用手指折斷了?

他扔掉刀,赤手空拳地朝陸錚襲來。

“倒還有些骨氣,給你跑的機會,你不跑。”陸錚笑著,隻一招,便鉗住坑窪臉的手臂,手腕一扭,“咕哢”一聲,他的手臂被卸脫了臼。

陸二公子足尖再一點,手掌一托,坑窪臉膝蓋吃痛跪在地上,牙齒也被震碎了幾顆。

“你個狗孃養的,報上名來!”坑窪臉滿嘴是血,仍舊罵罵咧咧。

“我憑什麼告訴你?”陸錚笑笑,“你先說宣平侯給了你多少銀子吧?”

“我不認識什麼宣平侯!你們要殺便殺,少他孃的囉嗦!”坑窪臉奮力掙紮著,想要站起來,卻被陸錚摁得死死的,“你不殺老子,老子就殺你!”

“那就隻有受受皮肉的苦頭了。”

陸錚說得輕描淡寫,隻衝著樹林裡吹一聲口哨,臨竹從遠處牽著一匹馬過來,將坑窪臉和另一具屍體像麻袋一樣甩上馬,用麻繩一捆,在一旁候著。

臨竹在?

那為何剛纔不叫他一起幫忙?非得嚇得她魂飛魄散了才高興。

崔禮禮低聲抱怨了一句,撿起蒙麪人的黑布擦乾淨手上的血,再去給春華鬆綁。見她仍舊昏迷不醒,不由有些焦急:“春華怎麼還睡著?我都醒了。”

陸錚蹲下來把了把脈,隻道:“她重,那些人下藥就會重一些,多睡會便好了。”

“臨竹,你把春華帶回去,找個大夫給看看。”陸錚吩咐道。

“那公子您怎麼回去?”一共就兩匹馬,給了一匹馬馱著兩個大漢,另一匹馬馱著他和春華。

陸錚眼神立馬就射了過來。他怎麼覺得臨竹也不懂事了。

臨竹差點冇把自己舌頭給嚥下去。

公子跑了幾天幾夜,才從泉州趕回來,還騎什麼馬?那邊有馬車,公子肯定跟崔姑娘坐馬車啊。馬車冇有門簾,這麼冷的天,不得抱在一起取取暖?

臨竹憋著笑,應了一聲,便去抱春華。

隻聽見崔姑娘有心地提了一句:“仔細些,我家春華是個穩重實在人。”

穩重?臨竹抱的那一下,算是明白了。

又穩又重。這哪裡是實在,這是實心的鐵疙瘩吧?

正常姑娘哪有這麼重的?

臨竹一走,樹林裡就剩下兩個人。

崔禮禮鬆了一口氣,抱著腿坐在地上,有點絕處逢生的僥倖:“今天真有點險。多謝陸大人相救了。”

險?豈止是險!

要是自己冇趕來呢?她真就被人糟蹋了再拿根繩勒死?

他陰沉著臉,冇有說話。深吸幾口氣,從她手中一把扯過黑布,擦掉濺在靴子上的血滴:“這麼晚了,你為何要出門?出門怎麼連個護院都不帶?”

“大意了。”現在看來那個自稱是九春樓的小廝有問題。他隻通過門上的仆婦通傳,仆婦又不認識小廝是不是九春樓的,“我在等一個人,說好了在九春樓見麵。”

陸錚斜斜地睨了她一眼,冷笑一聲:“看樣子腦子都留在九春樓了。為了見個人,連命都搭進去了。”

崔禮禮咦了一聲:“你怎麼回來了?使臣都到了?我為何冇聽說。我給你的信你收到了嗎?”

“你還知道我跟著禮部走的?”陸錚站起來,湊到她麵前,黑眸裡滿是怒意。

崔禮禮下意思地縮了縮,想往後躲,不料腰間一緊,整個人暈頭轉向,天顛地倒。

她又被扛起來了。

“喂——”崔禮禮拍打著他的後背,“你乾什麼?!放我下來!”

“閉嘴!老子要快活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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