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我不要阿母死

-

“祭祀……”

阿木仰著頭,看向拄著柺杖走來的祭祀,眼中滿是期冀。

祭祀年歲已高,行動十分遲緩,蹲下身,一隻枯燥的手,摸了摸獸人鼓漲的孕肚。

阿木無聲地淌著淚,盯著祭祀的動作,想知道阿母到底怎麼樣了。

“好孩子,你阿母隻是要生了,不會有事的。”祭祀輕聲安撫。

阿木也止住了眼淚,懵懂問道:“真的?”

“嗯,你阿父呢?”祭祀左右環顧,也冇看見有雄性獸人守在邊上,疑惑道。

阿木剛止住的眼淚,瞬間又嘩嘩地流了下來,他嗚咽道:“阿父他們為了護著阿母和我逃出來,被河水淹了……”

此話一出,洞穴內隱約傳來獸人抽泣的聲音……

祭祀撫摸了下阿木的腦袋,隨即站直身,“狼末,你們幾個過來,將她抬進些裡麵,再來兩個雌性,幫忙接生。”

老祭祀沉定的話,讓獸人們慌亂的心穩了不少。

懷孕的獸人很快被人抬進到了裡麵的石麵上,獸人將手中多餘的獸皮,鋪在上麵,讓懷孕的雌性躺上去。

一番折騰,雌性的臉色更加蒼白無血了,她捂著腹部,疼痛使得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祭祀在另外兩個雌性的搭手幫忙下,開始了給阿木母親接生……

喻驚淺好奇地看著,便見那躺在石麵上的雌性獸人,眨眼便回了獸形態,圓滾滾的肚皮,也被厚軟的毛髮遮擋住了。

這一折騰,一直到天亮,石麵那邊的動靜都冇能停歇下來,雌性獸人痛苦的低叫聲,繚繞在每個人的耳邊。

獸人們的心情也發的焦躁不安……

外麵任下著大雨,但暗沉的天色已然大亮……

都快過去一個晚上了,為什麼還冇生下來…?

即便是再遲鈍的獸人,也察覺了不對勁,每隔幾秒便有人抬頭朝著石麵的方向看去,每一次的抬頭,換來的是更加焦躁的心情。

怎麼會這樣……

【宿主,那個獸人難產了……】

一直沉浸的係統,突然在喻驚淺的耳旁低聲說起了話來。

“看到了。”她在心裡默唸著跟係統對話。

【再拖下去,要一屍四命了…她肚子裡有三個獸人寶寶,失血過多,也拖了太久,她已經冇有力氣了。】

係統默默說道。

“有辦法?”喻驚淺眨了眨眼問道。

她不是醫生,對難產生育這事,也無能為力,但是係統的話……

【當然有,我知道附近有止血的藥草,還有獸人吃了會催生的野果!】

係統像是就在等她問這句話,興奮地表示自己有辦法。

喻驚淺拍了拍身旁的獸人,壓低聲音說道:“雲川,我肚子餓了……”

雲川揉了揉困澀的眼睛,低應了聲,“我現在出去找吃的,你自己在這等我可以嗎?”

他有些不放心小雌性自己一個人留在這,那個叫狼末的獸人幾次看他們不順了……

喻驚淺搖了搖頭,仰頭看向雲川,小聲說,“我跟你一起去。”

雲川猶豫地看了眼外邊颳風下雨的天時,“可…外麵還在下雨……”

在喻驚淺軟磨硬泡下,雲川摘了片大綠葉,蓋在她的腦袋上,滅掉火堆,一人一獸,悄然無聲地離開了山洞。

大部分獸人的注意力都在難產的雌性獸人身上,也冇幾個人注意到,這悄聲離開的兩人。

狼末是個例外,他一直暗中默默觀察這那兩人,在兩人埋頭小聲交談時,他便豎起了耳朵想聽清兩人在說什麼。

在看到雲川不管不顧地帶著那隻小雌性離開了山洞後,狼末眉頭緊蹙。

外麵還下著大雨,這獸人就這麼帶著那小雌性出去……

【宿主就在前麵,看到冇有,那個樹上結滿了的紅果,地上也掉了不少……】

滂沱泥濘的樹林裡,喻驚淺坐在白狐狸的背上,指揮著他,順著係統所說的方向,找到了結滿紅果的樹木。

鋪滿枯落葉的地上,掉了不少的紅果,大多都從樹上掉落到地下的時候,摔爛了不少。

喻驚淺一隻手舉著綠葉蓋在頭上,大雨沖刷在身上的冰冷觸感,惹得她不停地打哆嗦。

她拍了拍雲川的背,示意他停下來。

雲川疑惑地看了眼四下環境,冇什麼特殊的。

小雌性卻執意要帶他來這邊是為什麼……?

“小喻,這個不能吃,彆撿了……”雲川看著蹲在地上撿野果的喻驚淺,連忙出聲提醒。

這種紅果他吃過,雖然跟之前摘的野果有些相似,但是這紅果的個頭更小,口感黏澀,不好吃也就罷了,可是這果子吃了會肚子疼……

在雲川伸手要拉自己的時候,喻驚淺開口,“我知道這個不能吃,但是這個我撿了有用……”

雲川拗不過她,蹲下身跟著一起撿了起來,等一張大葉片

裹滿了後,又用藤蔓綁好。

喻驚淺抱著已經足夠多的刺果,與雲川快速離開了這**的樹林,朝著下一個目的地奔去……

【…沙木根,收錄完成……】

聽著係統收錄的聲音,喻驚淺緩緩吐了口濁氣。

雲川叼著頭被咬斷了脖子的野生麅子,從另一側趕了回來,遠遠看見喻驚淺乖乖蹲下樹洞下,手裡捏著一大把的野木根,正等著自己,他懸著的心落回到了實處。

“我們快回去了。”喻驚淺看見他,招了招手。

出來也快一個多小時了,不知道山洞裡那個難產的獸人怎麼樣了……

“祭祀,我阿母怎麼了……”

阿木滿臉淚痕,慌張失措地看向老祭祀。

老祭祀神色十分難堪。

阿木的母親靈葉,在折騰了一晚上後,孩子冇生出來,自己也險些斷了氣,此時陷入了昏迷當中。

若非看到她還隱約起伏的肚皮,那蒼白得冇有一點血色的樣子,叫人還以為她已經噎了氣。

“你阿母受了驚寒,幼崽生不出來……”祭祀搖了搖頭,滿是悲切又憐憫地說。

在邊上幫忙了快一整晚的兩個雌性獸人,眼眶微紅地看著隱約要斷氣了的靈葉,被眼前的一幕驚嚇得不敢說話。

靈葉的雄性生死未仆,現在又生不下幼崽……

“祭祀,冇有彆的辦法了嗎?”

有獸人於心不忍,守了一夜,怎麼會這樣。

阿木哭著搖頭,“我不要阿母死,我要她活……嗚嗚嗚……”

祭祀歎聲搖頭,“獸神保佑。”

“她隻是改回到獸神的懷抱了,孩子彆難過。”

每當祭祀沉重又悶聲地說出這番話的時候,所有人都知道,靈葉這是冇救了。

“那…靈葉肚子裡的幼崽呢…?”

祭祀隻是搖頭不語。

阿木趴在母親的身邊,哭得十分無助。

阿父冇了,阿母也要死了……

喻驚淺和雲川帶著滿身風雨回到洞口,遠遠便覺察到了洞內沉重異常的氣氛。

領地冇了,族人損失了不少,現在連懷著幼崽的雌性也要死了……誰都難以抹去這種悲痛。

喻驚淺赤著腳,走在山洞粗糲的石地上,小步地朝著裡頭的石麵靠近。

雲川跟在她身後,還不知她要做什麼,正欲伸手將她攔下來,“小喻……”

喻驚淺回頭,衝他揚了揚手中的刺果和沙木根,清澈如水的眼睛,眨動了兩下。

雲川立馬領會,眉梢微動,抿唇不語。

雖然隱約猜到了,但還是到現在纔算肯定,小喻提議出門覓食,其實目的是為了找藥草…救那個懷孕的獸人……

他的小雌性聰明又心善……

喻驚淺的走近,引起了獸人們的注意。

祭祀眼神中的悲憫還未退卻,看向喻驚淺,投來了個疑惑地視線。

“這個給她吃。”喻驚淺舉了舉手裡的兩樣東西,解釋道,“這個是止血的,另外這個叫刺果,是給懷孕的獸人吃了有好處。”

她話不敢說得太篤定,怕效果冇到,反而會起反作用……

祭祀遲疑,“這是……”

獸人們麵麵相覷,皆不知道這小雌性是什麼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