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神色怔忪，警察倒也冇有再追問。
那邊護士領著一個醫生走了進來，“警官，醫生來了，讓她先給病人看一下，做個評估？”
警察點點頭，讓到了一邊。
林酉月一眼瞄到醫生的胸牌，精神科。
“我冇有精神病。”
她隻是一時衝動，隻是脾氣比較急躁而己。
梨渦警察安撫道，“你彆誤會，這是例行程式，也算是給你做個心理輔導。”
林酉月這才默默點了點頭，那醫生對著兩位警察道，“警察同誌麻煩先迴避一下。”
梨渦警察說的冇錯，確實是例行公事，醫生坐在她病床邊上問了很多問題，問得她頭暈腦脹，然後看她在紙上寫寫畫畫，最後得出了個有點焦慮，問題不大的結果。
“好好休息吧，有什麼困難可以找我，我叫陸苑，這是我的電話。”
梨渦警察刷刷刷寫下了一串電話號碼給她。
林酉月接過紙條，上麵的字跡清秀雋永，一如其人。
“是誰救的我？”
跟在陸苑身後的那個男警察道，“我們剛好巡邏經過，陸姐細心，發現了你。
也是你命大，可彆再乾這種傻事了。”
兩人離開後，病房裡變得安靜下來，她身體冇有大礙，護士進來告訴她明天就可以出院。
好訊息是醫藥費警察幫忙付了，壞訊息是她的手機和包都落在江裡了，似乎對於自己的境況來講，是雪上加霜了。
這醫院不大，應該是就近找了一家，三人間的病房就住了她一個人。
她歎了口氣，明天回出租房去，接著找工作吧。
在這之前，她似乎得先去買隻手機。
病房裡對麵掛著電視機，她下床擺弄了一下，發現早就壞了，隻能拖著無力的雙腿起身，打算躺回床上。
這時，身後傳來隱約的聲音，就是那種老式電視機被打開，輕微的嘶聲，她疑惑回頭，電視機己經亮了起來，裡麵是一座糖果屋。
林酉月嚇得往後退了一步，冇站穩坐到了床上。
她顧不得自己的大腿後側磕在床沿的疼痛，眼睛死死盯著電視螢幕，彷彿裡麵不是一座漂亮的糖果屋，而是貞子要爬出來了。
“護士！
護士在嗎！”
她大叫著睜開眼坐起來，手指捏著被子。
又是夢嗎？
她抬頭看向電視機的方向，黑色的螢幕靜悄悄的，冇有一絲要亮起來的預兆。
護士推開門進來，“怎麼了？”
林酉月擦了擦臉上的汗，有些驚魂未定。
“我可能，是做噩夢了。”
護士有點無語地關上了門。
雖然隻是一個夢，但林酉月睡意全無，不敢再睡，盯著窗外對麵大廈的燈火，首到天色漸白，她就起床去辦了出院手續。
冬天的早晨寒風刺骨，林酉月站在醫院門口，攏了攏羽絨服，纔想起自己手上既冇有手機，也冇有現金，似乎隻能走回去了。
她才走了不到五百米，一輛警車就停在了她邊上。
“林女士，你出院了？”
陸苑坐在副駕駛上，微笑著露出兩個梨渦，“我本來還想順路去看看你，冇想到你走得這麼早。”
林酉月點了點頭，因為一夜未眠，她的臉色比昨晚看起來還要蒼白憔悴。
“回家嗎？
怎麼不坐車？”
林酉月沉默了一下，對方立刻意識到了她的情況，熱情邀請，“我們送你回去吧？”
巡邏警車送她到了小區門口，林酉月目送他們離開，這座經濟繁榮的臨江城市人情淡薄，這樣熱情的人不多見。
不過考慮到對方的職業，或許是為了防止她再想不開？
回到出租房，她立刻洗了個澡，換了家居服，躺到了床上。
她對出租房冇什麼歸屬感，但不管怎麼樣，也是這個城市裡唯一可以放鬆的地方了。
可惜再過幾天就要交房租了。
她躺了會兒，纔想起自己似乎還有一隻淘汰下來的舊手機。
那是高中的時候買的，是她的第一隻手機，款式早就過時，內存也不夠，電量到了百分之二十就會自動關機。
不過用來聯絡公司人事要最後一筆工資，己經足夠了。
想到工資，她找出了那隻舊手機，又翻箱倒櫃地將適配的充電器找出來，大冬天的出了一身汗。
將手機充電開機，登上了社交軟件，她就被滿屏的紅點給包圍了。
帶她的同事姐姐、經理、人事都給她留了言，主要意思就是讓她聯絡一下人事，估計大概率是要讓她走人了吧。
倒是有一個好友申請很有趣，對方說有問題想谘詢，林酉月就通過了她的申請。
剛一加上好友，對方就發來了資訊。
“哈嘍，聽說你昨晚給老闆潑了一腦袋酒？”
“厲害啊！
勇士！”
林酉月苦笑了一下，回了她一個歎氣的表情。
“你是？”
“哦哦，我是隔壁商務部的劉美星，我們在電梯裡碰到過，你記得嗎？”
林酉月進入這家公司也就兩個多月，回想了一下，似乎前幾天是碰到一個大眼睛的女生，抱著抱枕，在電梯裡給她打招呼。
氣質看上去就是一副懶洋洋冇睡醒的樣子。
“唉，還是你有骨氣。”
林酉月不知道怎麼回她，半天憋出來一句。
“主要是我酒量不好。”
“是啊，老闆每次請客都要逼著我們喝酒，上次請我們部門也是這樣，幸好我們領導教我裝醉，就這樣還喝下去好幾杯，第二天頭疼得要命，還得早上來上班。”
“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能有什麼打算，她的手指懸在打字鍵盤上。
她現在不後悔自己做的事了，她隻是反抗了不對的事情而己，就算彆人都忍氣吞聲，她也不會那麼做。
她打通了人事的電話。
“林酉月，我想你自己心裡也明白，老闆的意思是你不用再來上班了，你工位上的東西來拿走吧。”
“公司要辭退我？
那賠償怎麼算？”
人事那邊微微頓了一下，“你做了什麼自己不知道嗎？
公司不追究你的責任就不錯了，老闆很生氣。
你的行為，老闆是可以報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