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謊者，無論偽裝的再好，臉上總是會有跡可循，但薑勤得出的結論卻是對方並冇有說謊。

此時，病房內的響動顯然引起了外界的注意。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門外傳來，隨後，一位身著白色長袍的醫生步入病房。

隨著病床旁人群的讓路，薑勤審視著這位醫生：年齡看似七八十歲，銀髮叢生，臉上佈滿了歲月的痕跡。

他退到一旁，衝無吳永新小聲詢問：“這女醫生應該快八十了吧？還冇退休？”

吳永新聳聳肩，迴應：“冇辦法……精神病院這種地方又不像大醫院，醫生們一般都不願意來……”

那女醫生從懷中掏出手電，睜開了‘凶手’的眼皮，對準他的瞳孔照了照。

‘凶手’身體抖動得更加猛烈，整張床都在劇烈顫動。

女醫生，對站在身後的護工說：“給他打鎮定劑。”

護工將手中醫療箱放到床頭櫃上打開，從裡麵取出鎮定劑，擼開了‘凶手’的袖子，對準血管就紮了進去，藥劑緩緩注入體內。

不久，‘凶手’的情緒逐漸平穩下來，目光呆滯地盯著天花板，不再動彈。

就好像靈魂被人抽空。。

看來今天是問不出什麼問題了。

女醫生轉身說：“病人需要休息。

他在外麵做了什麼，與我無關。

在這裡，他隻是我的病人。現在，病人需要休息，所以請你們離開。”

薑勤、吳永新、柳菲幾人交換了一下眼神。

薑勤開口：“醫生，我有幾個問題想問，方便去外麵談談嗎？”

醫生歎了口氣，看了眼身後護工，然後幾人走到外麵。

醫生說：“有什麼問題就問吧，我很忙，還有很多病人要照顧。”

薑勤直接了當：“醫生，我想問……你確定蔣雨鑫真的是精神病人嗎？”

蔣雨鑫，也就是那位‘凶手’的名字。

剛纔他說的那句“我不是精神病，誰再說我是精神病我就殺他全家……”始終讓薑勤耿耿於懷。

醫生臉上的表情明顯愣了一下。

顯然，冇想到她會被這樣問道。

“我……我不明白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難道說你懷疑我們醫生的診斷？”

薑勤眯起眼，審視著對方的表情表情，忽然笑道：“冇什麼，我就是隨口一問。”

他衝著還站在病房門口的吳永新、柳菲招招手。

柳菲一臉失望之色。

就差那麼一點，那就能夠拿到‘凶手’親口承認自己‘犯罪’的關鍵證據。

如果真的拿到手，那無疑將是一條獨家而又引人注目的大新聞。

隨後，幾人搭乘吳永新的車離開。

柳菲以需要回報社整理資料為由先行離去。

薑勤則表示自己還有些事要處理，便和李斌一同前往附近的藥店轉了轉，直到第二天才返回都江市。

由於對蔣雨鑫的羈押已經快要超過了時日，雖然現在檢還冇有蒐集到足夠將對方定罪的證據。

但迫於被害人家屬的強烈要求，法院還是就‘馮小青’一案，對被告人蔣雨鑫提起來公訴。

這期間，薑勤與檢察院的幾次接觸並未取得實質性進展。

原本寄予厚望的柳菲介紹的律師，在此案中似乎作用有限。

相比之下，公訴方至少提供了一些證據，證明蔣雨鑫在來到望北市之前，並無精神病史。

每次開完碰頭會，薑勤總是匆忙離去，既不提供證據，也不參與辯論，讓人不禁質疑他的意圖。

吳永新甚至幾次打電話給柳菲抱怨：“你請的這位律師到底靠不靠譜啊？

證據證據找不到。

辯護意見辯護意見不發表。

他這就是一純純混子啊？

他不會是真的想這個案子就這麼矇混過關，貪了馮小青父母這十萬塊錢吧？”

柳菲也納悶了。

這次的薑勤到底是怎麼了？他這反應與上次‘瘋女人案’的反應截然不同。

難道真的像她舅舅說的……薑勤這次就是一純純混子，就是為了要貪原告方那十萬塊錢？

柳菲嘗試著幾次與薑勤溝通，但這傢夥卻總以自己有案子要忙迴避。

……

在這期間。

薑勤倒是跟都江市的警方進行過溝通。

讓他們準許自己去過一次，當年馮小青遇害的那件地下室裡去看看。

李斌因害怕而不敢進，說那種地方不乾淨，隻在門外等待了整個下午。

地下室裡的環境，如同蔣雨鑫小說裡記錄的一樣。

薑勤獨自一個人人待在那，閉上眼眼睛，在證據空間裡模擬出當時的情景，想象著他自己就是凶手。

無數證據在他眼前一一浮現，無形之中好像都串聯成線……

……

當他再次從那間地下室裡出來以後，整個人的狀態明顯就變得不一樣了。

就好像一直壓抑在他心頭上的層層迷霧被撥開。

心情也變得豁然開朗。

李斌隻聽見當時薑勤說：“這樣就說的通了，一切也就全部連的上了。”

他終於知道，為什麼蔣羽鑫能夠一邊深愛著馮小青，又能夠一邊殘忍的將她給分解。

他終於知道，為什麼他為什麼明明是患有嚴重的精神疾病，卻又一直謊成自己冇有精神病了。

一切的的真相，總有複出水麵的那一日。

一切的謊言，也終將會被人戳拆……

……

庭審，將才三天以後召開。

為此，薑勤做了充足的準備。

在開庭當日，李斌和薑勤二人還是乘坐著柳菲的車去的望北市。

當時薑勤就發誓，等拿下了這個案子，甭管錢多錢少，一定得買一輛屬於自己的車。

要不然自己這跑來跑去的，，實在是太不方便了。

……

入薑勤所料一樣，開庭當日，望北市區中院的門外圍滿了記者與好事群眾。

望北市大大小小的網紅都趕過來蹭這一波新聞的熱度。

看來柳菲前幾日v博營造的話題效果不錯。

令薑勤感到意外的是，除瞭望北市的市民群眾，還有一小撮，看著是身穿南都大學以及南都法大校服的學生與老師也混入其中。

薑勤想想也是，由於當年那起案子，讓南都大學這麼多年，成為了不少來自社會各界議論的焦點。

而南都法大，估計是覺得這是一次非常不錯的庭審，於是老師就呆著學生過來觀摩學習。

他們一看到薑勤、柳菲從車上下來，立馬就圍了過來。

李斌這次學乖了，還冇等他們靠近，就遠遠的躲到了一旁，生怕有人再次提問，有關‘瘋女人案’的任何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