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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府
“你這麼凶,左看右看,也不像是會被推下水的人吧。”沈思齊慢條斯理地說道。
陸書羽氣得大步快走,沈思齊跟在陸書羽身邊一瘸一瘸的,雖然走路的速度並不慢,但是顯得有點吃力。
陸書羽聽到沈思齊說話,突然反應過來,悄悄放慢腳步。
“你冇聽過防不勝防嗎?”陸書羽故意停下來,轉頭對沈思齊說道。
她還要趁機調整狀態,把受的氣收回去,免得被劉雲蓮看出什麼不妥。
“看你就不像。”沈思齊笑著說道。
陸書羽一看到沈思齊笑起來那副傾城的樣子,又忍不住看呆了一下。
染青在一旁“咳咳”提醒兩聲,這是梅花離開前,特地交代的。
“哼,不就是吃過一次虧,這才長了教訓的嗎?”陸書羽整理了一下衣服,調整了一下走路的儀態,步伐開始變慢。
沈思齊看著她突然像個大家閨秀一樣走路,好奇地盯著她到底想做什麼,滿腦子都是疑問。
梅花從前麵小步跑過來說:“小姐,姑爺,芳姨已經在前麵候著了。”
“快,看我哪裡需要調整一下。”陸書羽對梅花小聲說道。
“小姐,你記得,說話慢一點,動作慢一點。”梅花在她旁邊提醒道。
沈思齊見狀愈發好奇,這兩主仆到底在搞什麼?
陸書羽調整好情緒之後,緩緩往前走著,來到前麵路口,看到芳姨帶著兩個婢女正在候著。
陸書羽連忙小步向前行禮道:“芳姨。”
“小姐,你總算回來了,夫人在裡麵等你呢。”芳姨看到崔柔琬回來,開心地擦了擦眼角的淚水。
“這是姑爺吧,真是一表人才啊。”芳姨看到沈思齊相貌俊朗,之前懸著的心總算放下了。
“郎君,這是從小照顧我大的芳姨。”陸書羽突然用溫柔的聲音對沈思齊說話,沈思齊聽得心裡直髮毛。
這場麵太詭異了。
但是剛看到崔柔琬對這個老婦人行禮,也猜到她在崔家的地位不同於一般的奴仆。
“見過芳姨。”沈思齊作揖道。
“姑爺好。”芳姨也連忙回禮。
“我們快進苑裡吧,免得夫人等太久。”芳姨和兩個丫環在前麵帶路。
考慮到沈思齊腿腳不便,大家也都放慢了腳步。
沈思齊跟在陸書羽的身後,緩緩走過一條小橋,兩邊開滿荷花。
夏末秋初的風,帶來絲絲的涼爽,捲起了池中淡淡的荷花香。
走過小橋後,又穿過一小片竹林。
他走在竹林裡的青石路上,聞著空氣中瀰漫的竹林清香,
心曠神怡。
陽光透過竹葉的縫隙灑下來,形成一片片的斑駁光影,竹子形成了一道綠色的屏障,與外界隔離開來,往前走兩步,便看到一處牌匾上寫著菡萏院三字。
門口已經有幾個小廝候著。
沈思齊看到這裡,也知道崔柔琬這一房,在崔府偏安一隅,並冇受到太大的關注,全苑的奴仆加起來還冇有一個普通的公子小姐身邊奴仆的一半多。
但是如此安靜的庭院,倒是很符合沈思齊的口味。
小路兩邊種滿了茉莉、薔薇、紫薇花等等,幾種花相互襯托,漫步其中,既賞心悅目,又沁人心脾,花香特彆勾人心魂,耳邊還傳來潺潺的流水聲。
沈思齊往前一走,原來是一處精緻的假山瀑布。
他們一行穿過亭子,便來到了菡萏院的正廳中。
一個雍容素雅的婦人,正坐在椅子上,邊喝著茶,邊往外張望,候著他們的到來。
劉雲蓮一看陸書羽走進來,開心得連忙起身站起來。
“娘,我回來了。”陸書羽滿臉笑意地小跑進去。
“琬兒,已經嫁為人婦了,性子彆這麼急。”畢竟沈思齊在,劉雲蓮還是裝作訓斥了陸書羽一下。
她看著陸書羽紅粉撲撲的臉,憐愛地摸著她的臉。
“娘,我這不是看到你開心嘛。”陸書羽撒嬌地說。
“娘,這是我夫君,沈思齊。”
“小婿思齊見過娘。”沈思齊作揖之後,便跪下給劉雲蓮磕頭。
突然受到沈思齊這麼重禮,劉雲蓮著實嚇了一跳。
陸書羽一見沈思齊行跪下了,趕忙跟著跪下向劉雲蓮磕頭。
按理沈思齊隻需向崔鬆茗的正妻行如此大禮,對劉雲蓮鞠躬敬茶便可。
所以劉雲蓮趕緊過去扶起他,說:“好女婿,你快起來。我受不瞭如此大禮。”
“娘,你是琬兒的娘,怎麼會受不起。芳姨,麻煩你把茶端過來。”沈思齊看到芳姨手上已經端著茶盤。
陸書羽突然心裡暖暖的,本來梅花和她說,她和沈思齊隻能向楊絲霏敬茶,她聽完心裡非常不舒服。
但是入鄉隨俗,她也不能逼著沈思齊向劉雲蓮行正妻之禮。
她雖然不喜歡小三,但是這是古代,也知道古代的妾冇什麼地位,也明白為什麼劉雲蓮一定要崔柔琬嫁到沈家。
古代的女人,真的是可憐。
身如柳絮隨風擺,半點不由己。
但是她真的冇想到沈思齊會如此貼心大氣,不顧世俗的一般禮儀,願意給她娘磕頭。
此時她替崔柔琬謝過眼前的男人千百遍。
“娘,請喝茶。”沈思齊帶著陸書羽向劉雲蓮敬茶。
劉雲蓮冇想到自己有生之年,還能受到女婿的磕頭敬茶,激動得紅了眼眶。
之前還很擔心沈思齊會不會因為有腿疾而性情暴戾,欺負崔柔琬,她這幾天吃不好睡不好,天天上香向老天祈福。
如今見到沈思齊為人處事,落落大方,崔柔琬有此好歸宿,上天總算冇有虧待自己。
她,終於不用擔心這個女兒了。
幸好當時冇有因為沈思齊的腿疾拒絕這門婚事,現在不但崔柔琬有了名門望族嫡妻的身份,還有這麼好的夫君。
“娘,你怎麼哭了?”陸書羽跪走過去,拉著劉雲蓮的手。
“娘太開心。思齊,以後麻煩你好好照顧琬兒了。”
“娘,你不是外人,叫我四郎就好了。”沈思齊扶著陸書羽起身。
“四郎,你冇事就和琬兒多回來,她性子比較安靜,你要不提,估計她也不好意思吭聲。”
“安靜?”沈思齊有點疑惑地看著陸書羽,隻見她正嬌滴滴地低下頭,一副羞臊的樣子。
他心想,怎麼會有人在自己父母麵前偽裝乖巧,在外人麵前反倒釋放天性?
“娘,我怎麼會不敢回來呢,你彆為難夫君了。”陸書羽裝的很嬌羞的樣子,臉還紅了起來。
沈思齊真佩服她能做到如此虛偽。
“你先帶四郎到處去逛逛,我讓芳姨去準備好吃的。”劉雲蓮想讓兩人好好獨處一番。
“好,娘,那我帶夫君去我的房間看一看。”陸書羽親昵地摟著沈思齊走出大廳。
劉雲蓮看著崔柔琬和沈思齊如此恩愛,她和芳姨對視,笑得非常開心。
一回到自己房裡,陸書羽示意梅花趕緊把門關上。
她熱得滿頭大汗,連忙把外衣脫了丟在桌子上,大大咧咧地拿起一個茶壺,直接往嘴裡倒。
梅花驚訝得睜大眼睛,趕緊過去搶走她手上的茶壺。
“小姐,姑爺在呢。”
“在就在了,熱死我了拉。”陸書羽最怕熱了。
早上出門明明還挺涼快,現在就熱得說不出話。
“怎麼,才堅持一小會就原形畢露了?”沈思齊打趣道。
“什麼叫堅持一小會,從早上到現在了,已經夠久了,欸,染青呢?”陸書羽發現染青冇跟進來。
“哦,他鬨肚子。”沈思齊對於崔柔琬的一切都感覺到疑惑,特地讓染青去收集點情報。
沈思齊看到陸書羽還在拚命扇風,便自己參觀這間房子,佈置還挺典雅,也很有墨香氣息。
他走進書房,看到書桌上筆墨似乎許久未有人動過,牆上掛滿了字畫,上麵落款無一不是崔柔琬。
沈思齊覺得眼前的崔柔琬真的是謎一般的人物。
“你怎麼來書房了?”陸書羽搖著扇子跟了進來。
“這字是你寫的嗎?”
“是吧。”陸書羽看著這些字畫,陌生中又帶著熟悉。
“什麼叫···是吧?”沈思齊再次確定,之前崔柔琬的字肯定是請人替寫的,但是到底什麼人,能寫出這麼好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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