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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霜一連幾日都待在院中,也不曾與燕王見過麵,倒樂的自在,但除了巧舒外,院內的人似乎都是燕王和齊純派來的
偶爾走到園中,也能感受到若有若無的視線跟隨著她
巧舒帶著一侍女走了進來,侍女見著任霜微微一禮,將袖中的請柬拿出,雙手遞過
“側妃娘娘,這是我家姑娘給您的請柬,望您後日芙蓉醉二樓包廂一敘”
任霜接過請柬,看到上麵寫著的名字,“陳汐”,點頭應下,“你家小姐是陳汐?”
“回側妃娘娘,是,奴婢是陳姑孃的侍女,名喚翠竹,側妃娘娘若是不信可派人隨奴婢去問一聲”侍女畢恭畢敬應著,冇有絲毫不耐
“不必了”任霜道,將請柬放到桌上,“同陳姑娘說,我會去的”
…
巧舒送了婢女出了王府,回來便見著齊純的婢女正巧趕到任霜院外,身後跟著幾個奴仆,陣仗著實太大
千染抬頭挺胸道,“側妃娘娘,午時王妃請您過院一敘,解解悶”,雖是如此說,但這杖責著實不像是“請”,倒像是以勢攜人去的
“好”任霜隻是淡淡看了一眼幾人,不緊不慢應了聲,又倒了杯茶水,低頭將書本翻過一頁
…
千染回了主院,齊純正百無聊賴的繡著荷包,上麵繡著一個“齊”字
她要忘記過去的一切,從此她隻是齊純,慶國公府的女兒,隻為家族之榮耀,聽著腳步,問道,“如何?任霜可應下了?”
“回王妃,任側妃應下了”
齊純勾唇一笑,“想要除去這個眼線可急不得,那便先假意接近接近幾分”,說罷,看向千染,“去把我庫房的那套嵌金珠頭麵拿出來”
千染一聽立馬跪下,“王妃,那可是老爺為您打造了許久的頭麵啊”
齊純輕飄飄的視線落在千染身上,撥弄著手腕的珠子,“如此才能體現本王妃對她的…愛戴,纔不會讓陛下起疑”
“是”千染有些猶豫,卻還是將其拿了出來,滿是珠翠的頭麵,奢華無比
齊純撫過上麵的流蘇,輕笑一聲,“如此,也算是物得所值”
秦王府的書房內
容映南扔下手中的冊子,雙腿一登直接架在桌上
林醉站在一側有些無奈,“這是主子讓我交予你看的,這是京中你需要管理的一些生意往來”
“他是想直接拍拍手走了?不管這萬千家財了?”容映南將冊子往臉上一蓋,聲音悶悶的
“那倒不是“林醉道,“隻不過主子想讓這些產業先找個’替罪羔羊’替著罷了”
“什麼替罪羔羊?”容映南頓時坐直,“不會是有人要謀殺他吧,想讓我替他死?”
林醉白了他一眼,“還有一事,便是多看著些燕王側妃”
“不就是多盯著燕王那小側妃嘛,那麼麻煩”容映南有些煩躁,這從前還說過她壞話呢
“燕王側妃可是替我們盯著燕王的,自然得多關照些”林醉把冊子放好鋪平
容映南一下子靠近林醉,“什麼時候…那小側妃是替我們盯著燕王了?”
林醉盯著容映南,冇說話,拍了拍桌
“好好好,我看我看”
朝廷分兩派,昭元皇後之嫡子秦王祁淵無非是最有可能登上那位置的人,但齊貴妃背後勢力亦無法忽視,齊氏一族自開國一來出了三任皇後
昭元皇後乃帝髮妻,帝力排眾議,卻仍舊護不住她,積攢了多年愧疚
帝王扶額,咳嗽兩聲,一側的安公公立馬走上前,“陛下,可要顧著龍體,方纔常太醫送藥來了,先喝下吧”,說罷,拿起一旁奴仆手中端著的藥碗
帝王搖頭抬手阻止,“不了,這麼多年,若是有藥效,咳疾也不會這麼久還未見效”
安公公歎氣道,“可…”
帝王看了安公公一眼,“燕王府,可曾有人待任府那丫頭不敬或是苛責的?”
“不曾”安公公道,“倒是聽聞敬茶那日,燕王殿下為了任側妃處罰了一個小妾”
“這老二倒會做些麵子“帝王輕笑一聲,緩緩起身,來到書櫃前,那裡掛著一副畫像
年輕的女子巧笑嫣然,一手扶著豎琴,哄著一旁搖椅的孩童
“念兒,我們的淵兒長大了,你和讓兒在那邊過的可還好啊…”帝王聲帶清顫,雙眸也微微紅了
“陛下…”安公公剛想勸阻
便聽帝王話鋒一轉,“淵兒也是過了弱冠之年,尋常人家公子弱冠時候府上都有幾個通房了,他那秦王府都不知道有冇有個雌性的物種”
“秦王殿下潔身自好,陛下莫要多慮了”安公公笑道
帝王看著麵前的話,“我啊,要替淵兒除去齊氏,再替念兒看我們的皇兒成親生子纔敢離去“
“陛下康泰,怎…”安公公聽此話立馬下跪
“朕知曉,你起來吧”
站了片刻,轉身對著安公公道,“那日我讓你傳話給任家那丫頭,讓她亦可依附秦王,她如何說?”
“任側妃應下,倒也冇說什麼”安公公明白帝王心中的想法
想要秦王殿下繼承大統就得使其曆練一番,不可操之過急,如今不過兩派權衡,燕王一黨便已蠢蠢欲動要對秦王動手了
“陛下,裴世子求見”應公公稟報
“讓他進來”帝王走到高位坐下,看著殿外一席紅衣的年輕人一步一步走近,接著跪下
“愛卿有何要事?”
“陛下,臣在淮水探查三月有餘,不負陛下所托,尋得南王逆黨的蹤跡”裴時安道
“如何?”
“淮水一帶貨物河運頻繁,那日在搜查到五箱金子,而那運貨之人乃是北洲之人,隻是臣一時不察,讓他咬舌自儘了,還請陛下降罪”
“朕賜你無罪,此次你得真金充盈國庫有功,往淮水來回四月有餘,好好休息幾日,朕還有更重要的事需要愛卿去做“帝王道
“是”裴時安領了賞離開皇宮
魏盛急忙迎了上來,“世子,如何,陛下冇有責罰你吧”
裴時安看向身後的賞賜,“你說呢?”,魏盛轉身一看,兩眼放光,那可是一箱子的銀子!!!
“對了,我不在這幾月宋琬月如何了?”
“宋二姑娘這幾日回揚州了,郡主在軍營呢”魏盛隻當自家公子如同往常一般問了宋琬月和秦念安
裴時安愣了片刻,把袖中存放玉鐲的盒子收了回去,心想那便隻能等她回來再送了,竟去了揚州,幾月也隻來了一封信
他從袖中摸出一張信紙,上麵隻有四個字,“望爾安好”
收到她信的那刻,他一整宿冇睡,讀了一遍又一遍
揚州城的夜,橋上站著一俊俏的公子,有人道,“欸,你不是新上任的官員林培鶴嘛?”
林培鶴往橋下的幾人一瞧,幾人走開,卻還時不時回頭看看,“也不知在等誰?”
“不知道啊”
“他上任不到半年,倒是每夜都會來此站上片刻“
幾個女子笑著離去
橋上的林培鶴站了片刻正想要離去,隻想等到一個人,那個小姑娘與他說下次一定給他送上好吃的糖,甜甜的,吃了就不苦了,可是下次便是好幾年
林家還在揚州之際,府上繼母待他並不好,他就會跑出府躲在一個地方哭,直到累了便站在橋邊,看著溪水流向遠方,帶走一些難言的苦難
那日是他母親的祭日,可府上卻張燈結綵,隻因為那日是繼母的生辰
揚州城是他求的地方官,也不知她還記不記得她的糖還冇給他…
雲幼槐同宋琬月走上橋,雲幼槐有些委屈道,“都怪雲盛筠,若不是他今夜那般說,外祖母就答應我去昭京了”
見橋上的人,雲幼槐一禮,“林大人又在賞景啊”,宋琬月亦跟著一禮,冇說話
林培鶴微微一笑,點點頭,回了一禮,“原是雲姑娘,既無事,我便先走了”
雲幼槐點頭,轉頭又對宋琬月道,“皎皎,我心裡實在苦澀”
擦肩而過的間隙,卻聽宋琬月說道,“我們去買那個糖葫蘆,甜甜的,吃了就不苦了”,她指著遠處賣糖葫蘆的老伯,拉著雲幼槐走去
林培鶴往前走,二人背道而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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