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瑩白大早便匆匆跑了回來,連帶著那糕點都冇買著
“姑娘,姑娘”
宋琬月慢悠悠放下手中的繡品,看著瑩白氣呼呼跑了進來,“怎麼了?”
“晨起,聽院內的婢女說道,宋餘氏早早就到夫人麵前哭,特彆是身邊的李嬤嬤哭的更是撕心裂肺,說姑娘您不幫著院內的人幫外麵芙蓉醉的人…”瑩白難得的氣呼呼,倒是有些可愛
“那娘怎麼說的?”宋琬月仰頭,好整以暇的單手支在窗台上,看著窗外院中的花卉
“夫人說,既無登冊,就與府內無關,況府中未算那幾月的銀兩已是寬容”
宋琬月坐直身,“幾人現在可還在主院?”
“在的”瑩白道,“姑娘您要去一趟?”
“既如此,不去一趟怎的行?”說罷站起身往外走去
新賬舊賬,該一起算了。
主院內
李嬤嬤跪在地上哭的撕心裂肺,哭訴著不公且不易,“夫人,那三千兩我與誌兒著實冇辦法啊,若非二小姐斷不可能欠下如此債款啊”
“要我說這琬月不如就替他還了這三千兩了事,府中也不缺這三千兩…”
雲佟玉淡淡看著兩人“演戲”
宋琬月來到主院外便聽到這樣一句話,笑道,“叔母若是覺著李氏可憐,倒不如替她們還了吧,留得善名與…忠仆”
李嬤嬤聽著聲音“忽”的轉頭,安靜下來
宋餘氏站在一側臉上的笑容有片刻的僵硬,“琬月說笑呢”
三千兩!那可不是小數目啊!
宋琬月笑著看著她,是不是說笑難不成心裡不清楚嗎?
“娘,我看您有些疲憊不如進去歇會吧”宋琬月徑直來到雲佟玉身側,雲佟玉這幾日染了風寒這纔好了起來,示意一眼如秋
如秋立馬走上前,“夫人去歇會吧,莫因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擾了您,此處我陪著姑娘在此”
雲佟玉想了想還是點頭應下,“琬月也該學著處理一些事了”
宋琬月笑著應下,隨即瑩白扶著雲佟玉到屋內歇著
宋琬月轉身一甩袖,臉上神色也變得淡漠,而跪在苑中的李嬤嬤神色也變得怔然
“李嬤嬤,您是叔母身邊的老人了,既如此,那我便請教一通叔母”目光看向宋餘氏,分明是笑意盈盈的神色,眼神卻如墜寒冰,“叔母,該如何處理?”
宋餘氏愣住,分明不過小輩,怎的有那般的壓迫力
“我聽李嬤嬤說,昨日是因一女子向我兒借了錢不還纔去向那酒樓討的,不曾想那女子不還,情急之下才砸壞一下器物,可是不過是一些器物怎就要三千兩?好歹李誌也是我的下人,是宋府的下人”
“叔母此言差矣,李誌非宋府中人”宋琬月緩緩走下樓梯坎
宋餘氏心下一驚,宋琬月怎知李誌冇有登記名冊
瑩白拿來府上小冊遞上,“姑娘,這是府上下人的名冊”
宋琬月接過翻了起來
“姑娘,依照慣例,一等侍從每月30兩,二等20兩,三等則是10兩再接著府上常帶賞賜,每月至少也有20兩有餘”
聽著瑩白的話說完,宋琬月抬起眸,居高臨下看著李嬤嬤,笑問,“不知李嬤嬤,月銀幾兩?”
“二姑娘,此事非彼事,請二姑娘還我一個公道”
“李嬤嬤,依著慣例,您應取30兩,叔母厚待您必不會少,但是”宋琬月頓住,看著她的眼
“我想請問您那三千兩銀子所填李誌賭的債務,是如何而來?”
李嬤嬤臉色刹那間發白,嘴唇顫抖,莫非偷取府內寶物之事被髮覺了?
“自是奴婢從前所積攢”
三千兩?哪來的三千兩?宋餘氏心下一驚,李春花摳搜無比,那李誌也是個好賭的,就算每月給了三十兩也不夠填去那漏洞啊
“李嬤嬤,你覺得我該不該信你的話?”宋琬月站直身子問道,還未等李嬤嬤迴應,便聽女子的聲音帶著威嚴,“尋常女子自幼便熟讀聖賢之書,若遇其事,甚至掌府上中饋,嬤嬤可是看不起我?”
李嬤嬤被問的一愣,是啊,算賬這事莫說富貴人家,就是尋常人家的女子都會
“奴婢並無此意,隻是三千兩確實是奴婢所積攢”
如秋適時走出,道,“李氏,府上中饋被挪用三千兩便是你動的手腳吧!”,把幾張寫滿數字的紙張扔在李嬤嬤麵前
李嬤嬤麵色發白,“我…奴冇有”
“還敢狡辯,幾日前夜裡,李汐雲衣裳單薄出現在蒼梧苑內,被我瞧見抓了起來,也便是那夜你偷偷混入府上庫房,盜取寶物,再到西街典當”
宋琬月每說一句,李嬤嬤臉色便白了一分,到最後更是無法反駁
“來人,把汐雲帶上來”宋琬月道,“再請明叔來一趟主院”
幾名仆從架著汐雲走了進來,扔在李嬤嬤身側
“李嬤嬤,您不會還冇有發現自家女兒十日未歸繁梨苑了吧”
汐雲緩緩看向李嬤嬤,眼中滿是悲泣,“娘…”
李嬤嬤卻以為自家女兒已經成功,不過未了那大公子的聲譽不能傳開罷了
宋餘氏瞪大了眼睛,“好你個李春花,我自認待你不薄,竟敢揹著我乾這種勾當”
宋餘氏怨,當然怨。
若是早些說出來,就可以壞了宋府的名聲,甚至連同那宋琬月一併,就能為自家女兒更好的謀出路了
明叔走了進來,隻對著宋琬月一禮,“二姑娘喚我前來可是有何要事?”
“明叔,前些日夜裡,李嬤嬤偷偷混入府上庫房可是您親眼所見?”
明叔已年過半百,早些年在若水南城行商,後遇匪徒所劫掉入山崖,毀了容,隻甘願做府內掌管賬簿的
“是”,簡短的一個字
“他在說謊,他在說謊,我冇有,我冇有”李嬤嬤匍匐在地,要靠近時候,卻被瑩白按住
“李嬤嬤,明叔是宋府上的老人了,況且那夜…”宋琬月停頓一刻,“便告訴嬤嬤一個意料之外的訊息吧,那夜,我也在”
李嬤嬤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囔囔著,“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先前宋琬月便依托著瑩白注意些李氏母子,幽蘭細心,便發現了李汐雲心思不純
經常出現在宋懷凜麵前,頭上的碧玉簪雅緻無比,偶爾掉落一些物什,都能“恰好”掉落在宋懷凜必經之處
“不過一碼歸一碼,李嬤嬤,挪用中饋三千兩之事,您自詡叔母身側老人,可知如何處理?”宋琬月反問她,那些密謀的閹臢事可真是醜陋無比,先下手為強
李嬤嬤冇應,垂坐在地上
宋餘氏閉了閉眼,“依二姑娘之見,該如何處理?”,宋餘氏並未喚琬月,顯然的想把自己摘一邊
“按照府中之規,挪用中饋者,杖二十,再丟出府外”
“不行”宋餘氏立馬應道,臉上神色有些不自然,“我的意思是李嬤嬤年紀大了,杖責怕是丟了命,便直接趕出府就好”
李嬤嬤不敢出聲,祈禱著彆被杖責
宋餘氏心想,李嬤嬤不能死,若是死了,誰來替自己辦事,這樣也好,府外的事便靠她了
“那便聽叔母的”宋琬月應道,轉頭看向汐雲,“那汐雲也一併離去吧”
還未等求饒的話說出口,宋琬月便率先道,“饒去你二人的杖責已是寬宏大量”
話已至此,二人心下明瞭,該走的,可是不甘心…
“二姑娘,我願受杖責,隻求二姑娘莫趕奴婢出府,勾引大公子之事是我鬼迷心竅,往後再也不敢了”汐雲往地麵不斷磕頭
宋餘氏有些猶豫,“琬月,可否讓汐雲留在我身側,畢竟李嬤嬤有錯,往日皆是她們母女二人照顧,這突然一走,怕是有些不習慣”
說罷,就要跪下,卻被宋琬月扶住,語氣裡有些嘲諷
“叔母果真心善,為了奴仆竟要對著小輩下跪,既如此便聽叔母的,不過杖責不可少”
汐雲連連應下被拖走,接著便是外院的慘叫聲
來府第一日便頤指氣使的對待瑩白幽蘭二人,可真是…好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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