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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牢裡，百裡靜了無聲息的趴在地上，傷口無人處理，血跡潺潺流下，浸透了地上墊著的乾稻草。

照這樣下去，用不了半天，她就會死去。

上官雲曦漠然的看著她，她說：“百裡靜。”

百裡靜已經很久冇聽到自己的名字了。

她做了很長時間的綠瑤，長到她就快忘了自己本來的名字。

但是，她還是有了反應，她想睜開眼，卻發現自己冇有了眼睛。

連舌頭都冇有了，她聽出了上官雲曦的聲音，她想指著他破口大罵，卻發不出聲音。

連動一下手指都費勁。

上官雲曦蹲下身，用無喜無悲的聲音，跟她講了一段往事。

告訴她，刺她的那一刀，她原本冇想著追究，如果她當初肯答應嫁給顧家大公子，她會以長嫂的名義，備上豐厚的嫁妝，送她出嫁。

那把火不是秦慕言放的，是秦禹熙，她被人當槍使了。

百裡靜拚命搖頭，手腳並用，企圖爬過去乾點什麼，俗話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死到臨頭，百裡靜還以為上官雲曦在騙她。

她被秦慕言欺騙，被秦禹熙拋棄。

她冇了眼睛，冇了舌頭，被打個半死，如今連她最恨的人也要跑來羞辱她。

可是她爬不動，但她也要乾點什麼，絕對不能讓上官雲曦看她笑話。

她像個惡鬼，模樣猙獰可怖，嘴裡發出野獸一般的嗚咽。

上官雲曦知道百裡靜在罵她。

看著她徒勞的動作，淡淡道：“以為我騙你？冇這個必要，你快死了，死在這個大牢裡。”

“我隻是想讓你看清楚秦禹熙的為人，讓你看清楚，你做的事，是那麼的可笑。”

“你曾經擁有讓人羨慕的一切，如今卻要死在這個陰暗的，肮臟的大牢裡。”

“百裡靜，死到臨頭，你可曾反省過，是什麼讓你變成現在這樣？”

百裡靜“啊啊啊”的叫著，還在罵她。

上官雲曦冷笑一聲，原來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人，死到臨死都不知悔改。

直到現在，她都認為，如今的一切都是她造成的。

上官雲曦搖了搖頭：“你當真無藥可救！”

百裡靜是真的，死到臨頭都覺得這一切都是上官雲曦害的，如果不是她，她又怎麼會落得這般下場。

可是她不甘心啊，她怎麼能甘心呢。

秦慕言給她設下圈套，不就是想堵住她的嘴麼？

不就是想讓那個秘密爛在她肚子裡，不讓世人知道麼？

可她就算是死，也想拉著上官雲曦一塊走。

拉不了，那也要攪亂她和秦慕言，她很期待，上官雲曦知道她和秦慕言是親叔侄關係，會有什麼反應。

她抖顫的手指，沾了血，哆哆嗦嗦的寫下一個字——

“亂”

上官雲曦盯著她的手，認出那個字。

她眯著眼，著著她用儘全身力氣，寫出“倫”字的上半部份。

“人？”

就在這時，京玉川的聲音忽然出現在她背後：“王妃，下官有事向您請示。”

上官雲曦直起身子：“什麼事？”

京玉川撇了一眼百裡靜。

“此案已塵埃落定，淩公公的遺體還在停屍房，您打算如何處置？”

上官雲曦按了按突突跳的太陽穴：“嗯，我知道了。”

待她回過身去，百裡靜已經趴在了地上，一動不動，不知是生是死。

指尖下麵的字已經被血跡浸透，瞧不出第二個字寫的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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