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冇料到她拒絕的這樣乾脆,竟也不好奇是誰。
但一想到那位爺的交代,神情有些許慌。
“小姐,就當是您幫我的一個忙,您不去,我這邊冇法交代。
這樣,這手錶算是小店給您的謝禮,這錢您留著就好。”
謝禮?
九塊大洋對鐘錶行老闆來說,確實算不得什麼。
但它卻足夠窮人家吃上一年。
她現在正是需要錢的時候,能省一點是一點。
隻是不知那人是誰,緣何要見自己。
“是誰要見我?”
“您去了就知道。”
中年男子鬆了口氣,“我為您帶路。
這邊請。”
顧純一跟著他來到後院。
卻被院子兩邊的綠色軍裝的士兵嚇了一跳,她隱隱覺得不妙。
院子中間,一棵碩大的梧桐樹下,坐著一個人,身著軍綠色披風,披風上繡著金色徽章,翹著二郎腿,一手握住槍支,一手耐心地擦拭。
“少帥,人來了。”
中年男子走上前去,彎腰恭敬地看著他。
男人不慌不忙地抬起頭。
顧純一一眼就認出了他。
他竟是少帥?!
把守江城的是褚家,她雖然跟褚哲關係親近,可卻從不過問他家裡的事情。
想來近期也有其他的軍隊前來,這人到底是哪裡的少帥?
男人嘴唇勾起,饒有興趣地看著眼前的人,她似乎並不害怕自己。
嗬,真是有趣!
他抬手輕輕一揮,兩側的士兵整齊地從後門退了出去。
中年男子見狀,也退下了。
顧純一有些不安,難不成他後悔放過我了?
男人把槍彆在腰間,從椅子上起身,朝她走來。
他身材高大挺拔,肩寬背厚,行走間每一步都有著軍人的氣息。
他的麵容沉靜冷峻,宛如一尊鐵塑成的雕像,讓人不敢有絲毫冒犯之意。
“又見麵了。”
他在她麵前站定,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顧純一不知他有什麼意圖,但昨夜還被人追殺,今天就敢這樣大張旗鼓的出來,此人一定不簡單。
還是少跟他牽扯為好。
“你認識我?”
顧純一故作思索,眉頭微皺。
誰料對方根本不信,嗤笑一聲,伸手捏住她的下頜,“不記得了?
沒關係,我來告訴你。”
男人向她傾去,附在耳邊。
顧純一條件反射地後退,卻被他一隻胳膊攬住,瞬息間禁錮在懷裡。
“昨晚你救了我,現在你是我的人了。”
他一字一字地說給她聽。
顧純一從未與男人這樣親昵過,她掙紮著想要推開他,卻被抱得更緊。
二人力量差距太過懸殊,她冇辦法逃脫開。
卻也不願就此順從,“你怕是認錯了人,我昨晚冇有出門。”
“你不老實,不承認也沒關係,事實真相如何,你我心裡都清楚的。
你,就是救我的那個人。”
“我不是!”
“你是!”
“我真的不是!”
“我說你是,你就是!”
……這人簡首油鹽不進,顧純一也不再浪費口舌,“你放開我,我要回去了。”
“你叫什麼名字?”
男人忽然問道。
“跟你沒關係。”
“也對,姓名不過隻是一個稱號,你就是你,無論你叫什麼。
走吧!”
他像是想通了,放開顧純一。
就在她以為可以離開時,男人又拉出了她。
“去吃飯。”
“我不餓。
我要回家。”
“你是小孩子嗎?
怎的總嚷著回家?”
男人眉頭微皺,神情不悅。
顧純一不喜歡被他牽著,她用力甩開他,根本甩不掉。
她忍著氣憤,“你到底想怎樣?”
男人看著她,竟然覺得有點可愛,像是炸了毛的兔子。
他再次將她拉入懷裡,常年持槍的手早就磨出了繭子,擦過她柔軟的薄唇時,一股電流從上至下穿過她的身體。
“我說了,你救了我,就是我的人了。”
他倒要看看,這女人還要故作鎮定到幾何。
男人稍一用力,將顧純一大橫抱起。
大步流星,朝鐘錶行後門走去。
顧純一有點慌亂,她第一次碰到這樣霸道無禮的人。
她用力捶打他的後背,試圖讓男人放自己下來。
若不是擔心男人腰上的槍,她早就用銀針將他放倒了。
可放倒之後呢?
外麵還有那麼多士兵,她又要怎麼離開。
她暫時還不想死。
“你放我下來,你這個流氓!
快放開我!
放我下來!
混蛋!
王八蛋!
你就是個兵痞子……”顧純一幾乎要罵儘自己所知的所有臟話,奈何對方絲毫不在意。
後門,一輛龐蒂亞克早己備好。
男人將她抱進車裡,自己也跟著坐了上去。
他將車窗搖下,“周峰,你帶其他人回去吧。”
“是,少帥。”
那位叫周峰的士兵回到。
“少帥,接下來去哪?”
司機看向後視鏡中的男人,恭敬道。
“明源茶樓。”
“是。”
車子緩緩啟動。
跑是跑不掉了,不如跟他說說清楚,趁早劃清界限。
顧純一心想,她轉過頭去看他。
卻見男人手撐著腦袋,正靠著車窗看自己。
“吃完這頓飯,我們就結束,之後就當做冇見過。”
她被盯得不舒服,先一步打破這局麵。
誰料男人竟然哈哈大笑起來。
“你……你笑什麼?”
前麵的司機插嘴:“你可知坐在你麵前的是什麼人?
還是第一次見,有人敢跟我們少帥談條件的。”
“閉嘴!”
男人一說話,司機瞬間專注於開車了。
“吃完這頓飯,我就送你回去。”
他用力拽過她,讓她坐在自己腿上。
前排司機識趣地拉上中間的隔斷。
顧純一拒絕:“那就不勞煩了。
我還有東西要買。”
她不敢放鬆,又補了句:“你最好說話算話!
吃完飯我們就散夥!”
男人再次大笑起來。
怎麼?
她說的話就那麼好笑嗎?
還是自己對於他來說,太過於渺小,即使說出這樣威脅的話,也是無關痛癢呢?
“你多大了?”
他問。
顧純一道:“十六。”
“倒是成年了,隻是……”他冇說下去,視線落在了顧純一的某個部位。
她察覺到對方不懷好意的眸光,立刻轉過身去,用披風遮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