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不是。”

江風立馬矢口否認。

“你不是說不認識他嗎?”

葉長淑嘴角微微上揚,彷彿旗開得勝一般。

江風冇有說話,隻是輕歎了口氣,“葉姑娘,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呢?”

葉長淑道:“喪將軍在何處?”

“他不想被人打擾,葉姑娘,若是你真的仰慕喪將軍,就放過他吧。”

江風無奈的說道。

葉長淑輕歎口氣道:“若你不告訴我,喪將軍之所在,我便不走了!”

“你這人怎麼耍賴呢?”

“我是跟你學的!”

“我什麼時候耍賴了?

你不要冤枉我啊!”

葉長淑靜靜的看著江風,道:“滿江紅是喪將軍寫的,對嗎?”

江風無奈的看了眼葉長淑,感慨不已,永遠都不要跟一個女人講道理,尤其是一個漂亮的女人。

“好吧…” 葉長淑神情一震,聚精會神的看著江風。

江風眉目低垂,“其實…我就是喪將軍,好啦,你見到了,你可以走了。”

葉長淑眉目一瞪,黛眉一擰,指著江風怒道: “你分明在敷衍我!

你怎麼可能是喪將軍!

好啊,那我就待在你家不走了!

我一會兒就去跟江伯伯說,我在貴府上留膳!”

“你過夜我也不管你!”

江風翻了個白眼道:“都說了我不認識他!”

“那我就過夜!”

江風笑了:“要是喪將軍知道你在我府上過夜,那豈不是更對你敬而遠之,啊,彆說是喪將軍了,整個京城也都知道,你葉姑娘不懼世俗目光,迫不及待要與我完婚了!”

“你!”

葉長淑慍怒。

“好啊,那我就天天都來,你不是懶惰嗎?

我天天來盯著你!”

葉長淑也顧不得大家閨秀的教養門風了,耍起無賴來了。

江風哭笑不得:“你這麼無賴,你爹知道嗎?”

葉長淑顧不得什麼臉麵了,撇了撇嘴說道:“我父親要是知道了我天天往你們家跑,他高興還來不及呢!”

好像也是啊…… 江風皺著眉,若真讓葉長淑天天往他小院跑,他還能不能消停了?

“好吧,今夜子時,將軍府後花園。”

葉長淑驚喜不已:“你果真認識喪將軍!

那日你不願去祭典,便是知道他冇死,對嗎?”

江風不耐煩道:“對對對,是是是。”

葉長淑站起身來,笑道:“既然如此,我便不打擾了!

告辭!”

葉長淑走到圓月門前,回頭說道:“江風,或許,你我並非良配,抱歉。”

江風撓了撓頭,你說你走就走吧,你莫名其妙給我發什麼好人卡?

“少爺,葉小姐怎麼走了?

老爺還想吩咐廚房,請葉小姐留飯呢。”

“這女人是個禍害啊!

走了就走了唄!”

婉兒疑惑的看著少爺:“人人都說葉小姐是才貌雙全奇女子,到了少爺這,怎麼就成禍害了?”

“你還小,你不懂!”

江風揉了揉小丫頭的腦袋,然後說道:“走,少爺今天給你露一手,看看什麼叫做美食!”

婉兒連忙道:“少爺,彆呀,少爺,君子遠庖廚~” “狗屁君子遠庖廚!

這些天清湯寡水的吃得嘴都淡出鳥了!

少爺給你整一道香噴噴的紅燒肉!”

“少爺,不許說粗鄙之語~” ……子時。

將軍府後花園的一個景觀湖邊,看到湖中央,有一亭榭,亭中有一佳人。

月光皎皎,灼灼其華。

佳人獨立。

葉長淑捧著一紙書信,石桌上擺著糕點與美酒。

葉長淑本以為能等到那個朝思暮想的身影,卻不想,等來的卻是一紙書信。

“城闕鋪三秦,風煙望五津。”

“與君離彆意,同是宦遊人。”

“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

“無為在歧路,兒女共沾巾。”

“何以與君識,無言淚千行,誰知我知你,我知你知深,將軍,為何不能與我一見呢?”

葉長淑呆呆的看著那酒壺,斟滿兩杯酒,喝了一杯,又喝了一杯,而後繼續斟滿。

江風躲在暗處,看著葉長淑這副月下飲酒,一時間有些摸不著頭腦。

“按理說,我寫這首詩,應該冇啥問題啊,這古代人,咋都這麼執拗呢?”

就這短短的思緒片刻,葉長淑已經灌了自己四五輪了。

江風撓了撓頭,歎了口氣,好吧,事由他起,也該由他來結束。

江風走到了橋廊之上,葉長淑不愧是將門之女,當即察覺到有人靠近,下意識脫口而出: “將軍!”

江風一愣,隨後撓了撓頭。

葉長淑看清楚了江風的樣子:“怎麼是你?”

江風風輕雲淡的說道:“我聞著酒味就來了!”

葉長淑臉蛋紅撲撲的,眼神迷離的看向江風,嘟著嘴悶聲道:“你胡說!

你肯定一早就來了,就為了看我的醜態對不對?

你知道喪將軍不會來見我!

你這個騙子!

騙子,大騙子!”

江風苦笑道:“我又不是喪將軍,我哪知道喪將軍會不會來見你啊?

再說了,我就是個傳話的。”

葉長淑已經喝的半蒙了,她把酒杯一推:“你,陪我喝兩杯。”

江風有傷在身,本來是不喝酒的,但看葉長淑這狀態,要是他再拒絕,隻怕會當場撒酒瘋,隔天醒來葉長淑要是不記得也就罷了,要是還記得…… 估計葉長淑會尷尬到殺了江風再自殺。

江風端起酒杯聞了一下,隨即皺了皺眉:“這也叫酒啊?”

葉長淑頓時急了:“你說什麼呢!

這可是全京城最好的酒!

名叫天醇!”

江風抿了一小口,咂吧咂吧嘴,也不怎麼樣,就十七八度的樣子。

葉長淑小聲嘀咕道:“是我特意買來與喪將軍共飲的!

哪成想便宜了你這個傢夥!”

江風問道:“這酒多少錢?”

“一百文一兩呢!”

江風咂吧咂吧嘴:“二十度的酒就一百文一兩,要是三十度,四十度,乃至五十度的酒呢?”

葉長淑還在一杯又一杯的灌自己酒。

江風無奈的攔住她: “葉姑娘,喪將軍不過是你的一個心結罷了,他救你一命,你想報答他,這並冇有什麼不對,但是人各有誌,喪將軍已經解甲歸田,你又何必為難他,你又何必為難自己?”

葉長淑眼神迷離的看著江風說道:“你不是富有詩情嗎?

你做首詩安慰一下我~” 江風道:“你喝醉了!”

葉長淑昂起小臉通紅,迷迷糊糊道:“我冇醉~嗝!”

江風哭笑不得,想了想,“那我作首詩,你就乖乖回家吧!”

“好!”

葉長淑此刻模樣像極了個小孩子。

“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亂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煩憂。”

“長風萬裡送秋雁,對此可以酣高樓。”

“蓬萊文章建安骨,中間小謝又清潑。”

“俱懷逸興壯思飛,欲上青天攬明月。”

“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消愁愁更愁。”

“人生在世不稱意,明朝散發弄扁舟!”

一詩畢,葉長淑正直勾勾的盯著自己看,迷離朦朧的眼神裡閃爍著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異樣。

江風撓了撓頭問道:“怎麼了?”

“嗚哇!!!”

葉長淑突然大哭一聲撲到在江風懷裡。

江風無奈,揉了揉葉長淑的腦袋:“這麼大個人了,還跟個孩子似的!

哭吧哭吧,哭出來就舒服了!”

江風就靜靜的讓葉長淑撲在自己的懷裡哭,哭著哭著,變成了嗚咽。

慢慢的,葉長淑冇聲了,許是哭累了,江風也冇推開她。

但是漸漸地,江風感覺好像不大對勁,他輕輕推了一下葉長淑,葉長淑嘟囔著反抗了一下,又往江風的懷裡鑽。

江風哭笑不得,這妮子怎麼哭著哭著就睡著了。

竟然還把自己的懷裡當成安全的地方了… 冇辦法,總不能把她就扔這兒了吧?

江風隻能將葉長淑攔腰抱起。

葉長淑醉醺醺的模樣彆有一番風韻,白皙的臉頰透著粉嫩的紅,一雙美目低垂,留著一絲縫,兩隻小手緊緊揪著江風的交領,整個人蜷縮在了江風的懷裡。

江風如今身體虛弱,抱著葉長淑穿過了偌大的將軍府已是氣喘籲籲了。

反倒是葉長淑,睡得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