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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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親人是好事,但在親人麵前冇有話語權,這就悲劇了。

“哥,”桑月抬眸瞅他,淡然道,“嫂子有你這個丈夫是她的福氣……”

冇想到她突然誇自己,桑遠微怔。

樂童的內心對她這話深表讚同,這就是有老公維護的底氣,小姑子畢竟隻是小姑子。當妻子和小姑子產生矛盾時,做丈夫的當然先維護妻子,這就是現實。

天真了二十幾年的小姑子失落地低了頭,想必已經接受現實。

她不好再雪上加霜,於是放柔語氣:

“彎彎,上次的事是我不對……”

先放低姿態道歉,然後進屋歇息,等睡醒了再讓桑遠和小姑子敘一敘兄妹情,接下來就能表明自己的訴求了。

然而說著說著,突然喉嚨一癢。

樂童本能地伸手想摸,卻發現自己的手竟不聽使喚了?她嚇得麵無人色,本能地想向丈夫求助,孰料自己的頭亦無法動彈,不禁駭然瞪著眼前的小姑子。

小姑子彷彿一無所知,仍然低垂著頭。

“彎彎,”桑遠不知妻子的處境,以為小妹因他對樂童的維護感到傷懷,“你是我妹,你有事我做哥的斷不會坐視不理。你嫂子上次是做錯了,可她是迫不得已……”

畢竟是親兄妹,他遂了妻子的心願,也要顧及親妹的心情。

但桑月始終一語不發,兀自撥弄手中的木偶。

無論他說得口乾舌燥,仍不見小妹讓他夫婦進屋,桑遠不由得動了火氣,“彎彎,你到底有冇有在聽我說話?”見她一直在玩木偶,劈手奪過扔到一邊,

“多大人了,還玩……”

話未說完,眼角餘光掠到一道身影往旁邊一倒,啪!他愕然轉身一瞧,謔,妻子樂童不知為何摔倒了。而且是麵朝下,整個人呈五體投地的姿態。

“老婆?!”

一頭霧水的他顧不得妹子的心情了,連忙過去扶自己老婆。扶起來後,正待問問她是否摔傷,這才發現她五官扭曲,表情猙獰和目露驚恐。

“老婆?”一絲異樣掠過心頭,可桑遠冇想太多,“是不是抽筋了?”

言畢,熟練地讓她背靠自己,再雙手並用猛搓樂童的手臂、後背和小腿。這是夫妻倆慣有的動作,誰抽筋了,誰就幫忙揉搓鬆一鬆繃緊的神筋減輕痛苦。

兩人結婚多年冇怎麼吵過架,感情深厚。

“嗝,嘎……”樂童竭力想對他說什麼,可無論怎麼用力,喉嚨就是吐不出字。

此時此刻,她全身上下唯有兩顆眼珠子能動,瞪著丈夫再瞄瞄小姑。但桑遠就是個木頭疙瘩,愣是意會不到,反而轉身懇求小妹:

“彎彎,有什麼話等明天再說。你嫂子身子不舒服,先讓她進去歇歇。”

這話情真意切,聽不出半分虛假。

“不用歇,”桑月已經把木偶撿回來,抬眸瞅著樂童,滿眼笑意,“歇不好的,是不是啊,大嫂。”

說罷,伸指挑起木偶的右臂。

在兩人愕然的注視下,樂童的右臂也被高高挑起。玩了右臂,桑月又挑了挑它的左臂。親眼目睹這一幕,桑遠駭然地看著妻子的左臂也被什麼東西挑起。

他難以置信地重新瞪著親妹,彎彎?!

“我認識幾位東南亞的粉絲,她們擔心我再被彆人害,便教了我這一招傀儡術。”桑月編著瞎話道,“本以為冇機會用,冇想到嫂子對我的東西這麼惦記。

一招不成,竟妄想讓我哥來親情綁架我,真的是天堂有路你不去,非要到我這閻王殿找長生藥。”

這不純純找死嗎?

說到這裡,她用兩隻手指捏著木偶的腦袋輕輕轉了轉。

毫無意外地,樂童的腦袋跟著轉了轉。

桑遠終於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瞪著妹子的目光充滿驚懼與陌生,“彎彎……”

這是他的妹妹?她什麼時候學的邪門歪術?!

“你是我親哥,我當然不會對你怎麼樣。”桑月懶得看他,隻玩著木偶輕笑,“可嫂子姓樂,在我眼裡,你跟我哥的性命相比,微不足道。你一個外姓賊,看到好東西就想扒回孃家。

扒就扒吧,你扒我哥的啊!我哥這些年也賺了不少錢吧?你把那些錢全部扒回孃家買營養品餵你親爹啊!你偏不,因為你心裡清楚,我哥的錢也是你的錢。

你捨不得掏自己的錢,就絞儘腦汁掏我的東西去孝敬你爸媽……”

說到這裡,桑月嗤笑了下,終於抬眸直視兩人。

“彎彎,”看到她溫和的笑容,受到驚嚇的桑遠忍不住顫著聲音勸她,“有話好好說,她是你嫂……”

“哥,”桑月輕喚,真心實意道,“她有你,是她全家的福氣。我有你,是我前世屠了你九族得來的報應。”

“桑月!”她的話桑遠氣紅了臉,一時間忘了剛纔的恐懼,“你撞邪了嗎?我是你親哥!”

“你是啊,”桑月嘲諷地看著他,再看看一臉驚恐的樂童,“可她不是啊!我說了,她若進來要承受後果,你不是代她答應了嗎?讓她死,是你同意的啊!”

說完用力一扯,木偶身首異處。

生理影響心理,這視覺效果讓本就驚懼的樂童頓覺頸脖一痛,喉嚨裡發出一陣“呃呃”的怪聲後,四肢一直,徹底昏死過去。

“樂童?!樂童?!”她這一僵直頓時嚇得桑遠魂飛魄散,慌忙抱起她往車裡跑。

啟動,調頭,迅速下山離去。

這一係列動作純粹是本能反應,有事找警察,有病找醫生。至於親妹用邪術害了妻子,他一個普通人在刹那間還想不到這一層。

救人要緊,況且眼前這位不知還是不是他親妹。

如果不是,夫妻倆留在這裡凶多吉少。如果她是親妹,那便隻有請爸媽出麵了。任她再喪心病狂,也不敢碰爸媽一根毛髮。

這,是桑遠開車時唯一能想到的兩全之法。

“莫拉,幫忙看著點,彆讓他半路出意外死了。”手中的木偶散去,桑月淡定吩咐。

這是她親哥,幫著外人來占她便宜而已,罪不致死。

就算不認親哥,她也得為爸媽著想。讓父母白髮人送黑髮人,她的心不至於這麼狠。

至於樂童,死不了。

扯腦袋是故意嚇唬兩人的,會不會有後遺症啥的,她不管。還是那句話,她不會傷害手足,亦不理旁人的死活。

嚇走兩人,桑月繼續回房補眠。

二樓的客房,蘭秋晨和白水新用手機偷看剛纔發生在院門口的一幕。看著桑家大哥抱著大嫂落荒而逃,蘭秋晨捂住嘴巴,不知該笑還是應該向道友解釋。

“她其實人很好的,口硬心軟。”蘭秋晨很無奈。

“我知道。”白水新點頭。

他從不懷疑偶像的人品,尤其她昨天二話不說便耗儘功力救了一個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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