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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彧話音落下,大堂中頓時陷入了沉默。
武將們都想給夏侯將軍報仇,但是丞相冇有說話,他們不好表態。
文臣則是陷入憂慮之中。
西涼之患久矣,從大戰袁紹開始就屢屢作亂,
至今依然冇被平定,提起馬騰韓遂二將,朝中無不頭疼。
最終的決策權,還是得交給曹操親自決斷。
眾人麵麵相覷,等候曹操做出決定。
“你們都退下吧,荀彧李典留下,許褚去請荀公達來此一見。”
“是,屬下\/微臣告退!”
眾人都明白,丞相這一句話說出,就說明此時他已經冷靜下來了。
而之所以需要荀攸來此商議,是因為丞相每逢無法決斷之事,都需要荀攸給出關鍵意見。
自去年郭嘉死後至如今,都是如此。
過了片刻,一位半頭白髮,看去有些疲憊的儒生進入大堂。
“丞相,您找我?”
和荀彧對視了一眼,荀攸從對方眼中看出了勸諫之意。
“公達啊,自從你升任中軍師。”
“留手後方不再參與軍事決策後,而今已經一年多了。”
“你做的不錯,辛苦了。”
曹操冇有直接說明喊他來此的目的,反而是對荀攸的功績大加讚賞。
“丞相過獎了,臣隻是儘了臣子的本分罷了!”
客套一番後,曹操這才命人拿來一幅新野附近的地圖。
指著博望坡所在,對一旁的李典說到:
“曼成,從現在開始,你要仔細回憶兵敗的具體經過。”
“然後將發生的大小異常,事無钜細的說給我們!”
一場大敗給剛剛挫敗袁家父子,吞併他們所有地盤的曹操潑了一盆涼水。
如今他終於冷靜了下來,第一件事就是覆盤夏侯惇失敗的原因。
“是,丞相,昨日我和夏侯將軍剛到博望坡前,就看到……”
李典一邊努力回憶,一邊將昨天發生的一切告知在場眾人。
當說到糧草失火,軍心大亂,張飛趁亂殺出之時,
曹操不禁搖了搖頭。
元讓和他方纔的他犯了同樣的錯誤,就是太過於小瞧對方。
疲憊不堪的十萬軍隊,和待宰的羔羊有什麼區彆!
而後麵的落石滾木,雷霆天威等場麵他冇有親自見到。
隻好將被俘後從其他俘虜那裡聽來的情報,添油加醋向三人彙報。
“隻見那諸葛踏空而來,輕輕揮舞手中的羽扇。”
“一道道雷霆從天而降,當場劈的在場官兵四散逃竄!”
“我軍將士哪裡見過這等場麵,頓時被嚇破了膽。”
“雷霆天威消散後,關羽帶隊殺出,見夏侯將軍寧死不降,就,就……”
李典原本還想繼續說下去,但是在看到曹操的陰沉臉色後,識相的住了口。
曹操聽完後久久不語,李典的話前半段應該都是真的。
但是後半段就太過神異了,讓他忍不住懷疑話語中的真實性。
最終,他還是決定先聽聽荀攸的意見。
荀公達聰穎無比心思細膩,一定能聽出李典話中的真實意思。
“公達,你怎麼看?”
荀攸則是早就料到他有此一問,拱手答道:
“回丞相,依臣看,博望發生的一切都是出自諸葛亮的手筆。”
“至於最後的雷霆天威,我想多半應該是士兵誇張化的描述。”
“試想如果諸葛亮真的有此神力,又何須做出如此繁瑣的準備。”
“恐怕他早已獨自打到許昌來了!”
荀攸說完不再言語,一旁的荀彧補充道:
“是的,下官也覺得那所謂天威應該是諸葛亮的障眼法。”
“但是此人智多近妖,不可不防,我等下次出征劉備時需小心提防。”
荀家叔侄的言論讓曹操的心中放心不少。
“你們說的冇錯,此戰我軍戰敗的關鍵所在,還是因為那諸葛亮!”
“人言臥龍鳳雛得一可安天下,如今劉備求得臥龍出山,已成我心頭大患。”
“傳令三軍養精蓄銳,待我滅了馬騰韓遂過後再回許昌。”
“屆時我便要傾巢而出,先殺劉備後取荊州再拿東吳,一舉平定天下!”
一番話說的擲地有聲,曹操在短暫膨脹過後被當頭一棒。
重新變回了那個英明睿智的當世奸雄!
……
博望之戰過後,曹操因為被西涼兵馬牽製無暇南征。
劉備也因此獲得了喘息的機會。
僅用了兩個月,先前收穫的俘虜士兵就降服了絕大多數。
再加劉備手下原本就有的兵力,此時的新野城已經足足擁有精銳士兵高達兩萬五千人!
可不要小看這兩
萬五千士兵,新野這種小城如果不收攏降兵的話,再給三年都招攬不到這麼多士兵!
如今諸葛亮剛剛接管不到九個月,就從五千殘兵轉變為了兩萬五千精兵!
簡直就是神仙手筆!
而對外,諸葛亮卻完全不想顯露鋒芒,將所有的決策都推給了劉備。
一時間,劉備的名聲頓時響徹整個荊州,所有人都知道荊州又來了一箇中年雄主。
這一日,劉備將所有事務托付給諸葛亮後,正在家中托管織蓆。
一個略顯虛浮的身影推開了劉備家的大門。
“皇叔!我父親病危,眼看就要不行了!他老人家請您過去一趟。”
僅來得及匆忙告訴關張二將,劉備就帶著趙雲諸葛亮渡江而去。
坐在通往襄陽的渡船之,劉備還是不免有些擔憂。
趁公子劉琦出船艙觀望之時,他小心問道:
“軍師,景升兄如今已經病危,待會見到他,我該如何應對。”
諸葛亮則是輕搖羽扇,給了劉備一個放心的眼神:
“主公莫慌,亮早已有所準備,劉景升他不會死的。”
接下來,諸葛亮低聲囑咐了劉備幾句過後,渡船就已經到了對岸。
他卻冇有和主公一同前往城主府,反而是去了另外一處宅院。
一路暢通無阻,劉備徑直來到了劉表的病榻前。
看著昔日還和自己談笑風生的同族長兄,轉眼就成了將死之人。
劉備心中的傷感之情頓時溢於言表。
隻見他眼含熱淚來到病榻前拉起劉表的手,顫抖的說道:
“景升兄,幾月不見,你怎麼就成了這副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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