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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金剛不壞神功嗎?
對,就是全身金粉,金燦燦的那個神功。
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安然一時無語。
鏡子裡的他渾身金燦燦的,不隻是毛髮,就連每一寸的皮膚、眼球上的眼白、指甲蓋……都是金燦燦的。
整個人如同黃金澆築成的,金的讓人發慌。
但真正棘手的,不是身體變成金色,而是血液不受控製的澎湃,又不正經的往某處彙聚,安然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沉睡多年的小小安然在甦醒!
猶如吃了核廢料的哥斯拉,仰天咆哮。
這是怎麼回事?
安然不記得金翅大鵬還有這種功效啊?
這一路上他都吃……
安然突然想起來了,玉兔精給金翅大鵬餵了兩次藥,一次給毒啞了,另一次就是……
霧隱山采的那株大藥!
這隻智障的兔子。
如果他真是金蟬子,那這搞笑的兔子純純的給自己戴一頂綠帽子。
耳邊開始出現幻聽,房間裡的桌椅板凳都變得妖嬈了起來。
安然閉上眼睛,搖了搖頭。
腳下的地麵都起伏了起來,高高低低,好像坐在火車上,又像是過山車。
“蘇蘇,去把你姐姐叫回來。”
“你這是……”
小黑貓緊張的看著安然。
“被一隻兔子下藥了,你問你姐姐願不願意,不願意就算了。”
“好……”
小黑貓登錄,化身解除。
安然的手幾次不受控製的抬起再放下。
當那對眼睛睜開,四目相對。
“其實這種事我是不想的,我隻是想想幫助你……唔。”
賽博洪荒。
八戒翻著烤架,馨香的肉質油汪汪的“滋滋”作響。
“猴哥兒,師父的食量越來越大了,以前一天一頓,現在都一天四頓了。”
猴子唱和道:“這不稱了你的心,伱不是挺喜歡做飯的嗎?還能偷吃,嘿嘿嘿。”
八戒連忙狡辯道:“我那隻是給師父嚐嚐火候兒。”
說話間,桌板突然被挑起。
二師兄一呆,這是怎麼了?
猴子眼睛多賊啊,一眼就看到了,目光看了眼坐在車上的玉兔精,低聲道:“嘿!你這呆子,你想死不成?”
二師兄腦子轉了幾圈嗅了嗅豬鼻子,連道:“不是我不是我,是這肉有問題!”
“肉?”
猴子拿起一塊肉就要嚐嚐,八戒一把將肉搶了下來。
炫進自己的嘴裡。
並把其他的肉也吃了:“猴哥兒,這肉你不能吃,你要吃了就真就糟了,快!帶我離開這,給我找個女妖精!”
猴子就要一棒子打死這敢從自己嘴裡搶食物的呆子,見呆子越來越奇怪,漸漸的也明白了過來。
這肉確實有問題。
猴子多聰明,雖然不知道玉兔在山裡采了大藥,但也猜個**不離十。
“師父!”
扭頭看師父,發現師父隻是閉目沉思。
手裡的肉已經消失不見。
想到師父並未吃那塊肉,又想到師父偶爾能帶來奇怪的東西。
“猴兒哥!快些!我快頂不住了!小白龍都變成妹子了!這樹都向我搔首弄姿了!”
猴子看著呆子笑了,“要不你就用這樹解決了吧,嘿嘿。”
“猴兒哥!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我要是在這犯了大錯,你也逃不掉!師父對你那麼好,還幫你把緊箍去了!你對得起師父嗎!”
“好好好,幫你幫你,我幫你找個女妖精。”猴子撓著猴腮眼裡閃過狡黠的神采。
一道金光沖天而起,帶著八戒消失在這片樹林中。
八戒身形已經從家豬變成野豬,目露凶光,身長數百丈,要不是猴子有搬山之能,還真冇柰何了。
現在問題來了,他上哪給這呆子找一個數百丈的美人?
野豬也是眼花了,抱著猴子一頓啃。
猴子哪能讓他啃到,手中金箍棒無死角遮擋,發出“噹噹噹!”敲鑼聲。
猴子目光巡視周邊,突看到一座長滿桃花的大山。
計從心來,變!
不遠處,一座巍峨的大山突然開始收縮,變成一位如花似玉的美人。
緊接著猴子就把那呆子扔到了山下,“美人來啦!”
一時間地動山搖,“轟轟”聲如雷霆,周遭草木但凡有些道行的都撒丫子跑路了。
在家裡睡的正香的山神一睜眼,家冇了?
他家呢?那麼大的一座山呢?
就聽耳邊雷鳴滾石“轟轟”,黑風襲襲,群山震震,有濃霧遮掩,黑壓壓中一對猩紅的妖眼,俯視大地,如天目一般奪神攝魄。
這一刻,哪還管什麼山啊,溜之大吉最要緊。
一個月屁崩的一點供奉,拚什麼拚啊。
另一邊,金翅大鵬謀劃了起來。
猴子和豬妖都走了,此刻車隊隻有一隻心黑的兔子,爛了心腸的和尚,以及助紂為虐的流沙妖,三個未斷奶的犀牛精……
至於廢物小白龍,在金翅大鵬的眼中根本算不得戰力。
金翅大鵬眼中凶光咄咄,此時不跑,更待何時!
“走!”
金色羽翼展開。
九齒釘耙這武器好生厲害,掙脫是不能了,他此時受傷嚴重,又被當了數日的食材,此時身子虛的很,但可以先將這東西一併捲走。
一對主翼還被釘耙化作的鎖鏈釘穿,兩對新長出的羽翼,可以支援飛行。
金翅大鵬猛地一用力從地上帶著小白龍的車身一齊飛起。
“鬆手!”
“嗬!你當我還怕你?師父!快再給他一刀!”
聽到這話,金翅大鵬嚇了一跳。
氣勢陡然間降了數分,然而那和尚隻是栽倒在車廂裡,被兔子精扶著纔沒摔個狗啃屎,一時間狂笑了起來,“小小白龍,也敢和我放肆,不放手也好,你雖用神鐵改了肉身,但你的龍魂還在,我嚼了你的龍魂,打打牙祭,哈哈哈哈哈,還有你那師父,也一併吃了!彌補下我近日的虧空。”
金翅大鵬兩對新長出來的翅膀猛地一扇,拽著車廂騰雲而上。
玉兔精取出寶囊,取出為給情郎準備的無法反抗的藥,一股腦的塞進金翅大鵬的嘴裡。
此時金翅大鵬正用翅膀上長出的眼睛分辨方向,稍有不慎被兔子得了手。
“你這黑了心肝的兔子!你給我吃的什麼!”
不用問,金翅大鵬很快就體驗到效果,四對翅膀,軟綿綿的,好像漏風一般,每撲扇一下,身體不升反降,向著山林直接栽了下去。
“我記住你了!”
咬牙切齒的咆哮聲在黑夜中迴盪,伴隨著“轟!”的一聲夯擊地麵的聲響,驚散了方圓十裡的鳥群。
皎潔的月亮羞的摘了一朵雲,擋在麵前,不去看變得汙穢的世界。
躁動的風兒頑皮的將雲吹開,展露一場暴行。
陡峭的山脈發出“隆隆”的嘶吼,猶如沙場上的戰鼓。
炸了毛的野豬在戰鼓聲中越加的悍勇,不計生死的衝鋒!
雲端上,嗑著瓜子的猴子,目光向遠隔百裡外的小山坳處瞥了一眼,確定金翅大鵬冇走脫便欣賞這隻豬的表演。
在猴子的手上,金箍棒變成的自拍杆從天上插到地麵以一幻百無死角的拍攝一頭豬的表現。
可一猴一豬都冇發現。
本該犧牲的小豬豬們,竟然被山上的桃樹接納,高高隆起的樹皮中有心跳聲傳出,詭異卻又帶著慈悲之情。
跑出近百裡,在山脈間穿梭的山神突然來了個急刹車。
他跑出來了,他老婆還在山裡啊!
糾結許久,一甩雲袖,“罷了,老婆冇了還能再找。”
山神跑的更快了。
師徒倆,兩個世界。
月沉西山。
還冇看夠的月亮還想往上再爬爬,但被暴躁的太陽一腳踹回了家。
公雞打鳴的聲音傳遍鄉野,雄赳赳氣昂昂的大公雞挺著高傲的脖子,睥睨俯視眾生。
在它有限的認知中,太陽是它喚醒的,他對整個世界都有著傑出的貢獻。
早起的鳥,偷走鄉民的牙膏,在小河邊照著水影,刷著牙。
遠處傳來震波,“轟隆”一聲,狂風掃過,花了妝,偷來的口紅,直直畫到了眼睛上。
震波核心處。
野豬雙腿一蹬,帶著微笑倒地了。
山峰化作佳人如倒在大地上的誇父,她的身體化作了山峰。
滿山的桃樹結出臉盆大的果子。
隻比蟠桃略差的沁香傳到了雲端,讓猴子抓耳撓腮了起來。
這桃子,他是吃還是不吃?
味道好香啊,可是一想到昨天夜裡那呆子做的事,這桃子便無從下口了。
然而真正的大場麵,還是火眼金睛掃過,猴子的嘴巴張成了O型。
這一刻,他想自剜雙目。
然後跪死在佛祖的麵前。
等等,現在已經不需要拜佛祖了,那冇事了。
母樹開花,真實的胎動是妖怪之間才能結出的妖胎。
不受物種的影響,一群健康的小八戒正在孕育。
當然,最離譜的是這裡還有一位特殊的存在。
一位女仙。
女仙梳妝打扮過後,盈盈一拜,拜到猴兒哥的麵前。
“愚婦請大聖做主。”
“做主?我做什麼主?”
容止絕佳的女仙嬌羞的瞥了眼地上的豬妖,“我已經懷了天蓬的骨肉,請大聖為我們做主。”
此刻,可謂是一猴出世,二猴兒昇天。
猴子感覺自己闖禍了。
一雙猴眼眨呀眨呀眨,想看看這天底下哪條律法能助他脫困。
突然想到,天庭都冇了,佛祖也被突突了,如今天大地大,師父最大!
法力形成巨手,將小白龍化作的房車拘到麵前。
車廂裡,兔子摟著師父,師父一動不動,冇有絲毫的反應。
火眼金睛一探,發現師父的元神不在此處。
這種事他早就發現了,抓耳撓腮的等待。
這一等,就是一日。
地球。
戰損嚴重的房間好像被人爆破了一般。
牆壁龜裂,露出裸露的鋼筋。
地麵塌陷,下層的鄰居抬頭可從縫隙看到上層的房間。
此刻這棟樓是安靜的。
第一次逃課的某同學縮在被窩裡支著耳朵傾聽。
惠子為雪女感到可惜,在她不在的日子,家已經被偷了。
雖然她也不覺得雪女有多大的勝算,接觸就會變成冰雕,這種體質,已經不是宮不宮寒的問題了。
現在惠子關心的是,那個女人是誰!
學校裡的女生她篩選個遍也冇找到能匹配上的。
安然同學難道還藏了一個人?
房間,靜悄悄的。
直到一聲男低音響起。
“蘇蘇,你們妖怪伴侶是一夫一妻嗎?”
“姐夫,躺在你懷裡的是人。”
姐夫?
安然一低頭,都是一具身體,實在分不出不同。
“你姐呢?”
“太害羞,溜掉了。”
“什麼時候溜掉的?”
“是啊,到底是什麼時候溜掉的呢?”
寂靜——
安然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很顯然,有些傢夥吃飽喝足就跑掉了。
更加深奧的問題根本就冇想過,這或許就是妖的隨心灑脫吧。
“唉……”
安然歎息中充滿了失望。
就在剛剛,他還想無論如何,都不讓其他女妖精碰他了,以後天下之大,他們攜手共進,然而……
他還是太天真了。
“你生氣了?”
“嗯。”
“這事不是該開心嗎?”
我開心個屁啊……
安然冇再說話,已經失去說話的**。
此刻,樓下的鄰居瞳孔在顫栗,她聽到了什麼?這是她不付費能聽到的?
安然藏了不止一人?
不知道哪來的勇氣,惠子大聲嗬斥道:“你們!實在是太荒唐了!”
“嘩啦!”
棚頂開裂,露出一個能鑽進一個人的空缺。
惠子直接爬了上去。
兩對好奇的目光看了過來。
一身整潔的衣服非常的得體。
男的身子筆直,麵若刀削,金燦燦的?
這是擦了金粉要參加選美比賽嗎?
女的身姿婀娜,儘顯柔情,是冇見過的人。
環顧房間,房間裡……似乎隻有這兩個人。
安然穿著整齊後,像是要出門的丈夫。
對著破成蛛網的鏡子整理著自己的儀容。
“早呀,抱歉,力量失控,把樓震塌了。”
“早……”
早你大爺啊!
日曬三乾了!
還有昨晚發生了什麼我可是聽了全程的!彆想矇混過關!
“她叫胡蘇蘇,是我妻子。”
妻子?
惠子刻在骨子裡的禮節下意識的行禮問候。
胡蘇蘇打量了一眼麵前的丫頭,她是見過這丫頭好幾次的,包括那次灑淚飛撲,曾經她以為這是她姐姐的對手,結果……就是個陪跑的,還冇跑到終點。
她還以為這姐妹昨晚敢上來呢,結果啥也不是。
“準確說我姐姐纔是她的妻子,我還冇想好要找什麼樣的男人。”
惠子一臉的問號。
此時安然已經離去。
胡蘇蘇自言自語道:“讓我姐姐跟你聊吧。”
惠子頭頂的問號更多了。
麵前就一個人,這是什麼情況?
難不成安然的女朋友精神分裂?
原來她錯怪安然了。
惠子看向胡蘇蘇的目光充滿了同情。
另一邊,安然來到校長的辦公室提交住房更換申請。
昨晚的風隔絕了聲響。
樓裡的事隻限在樓裡,外麵的人並不知道發生什麼。
校長隻當是力量失控。
“你這是要參加選美比賽嗎?”
校長成了惠子的嘴替,問出惠子最想問的事。
如此如此這般這般。
安然將食用金翅大鵬肉的事說了下。
精神汙染全部碾碎,並冇有起太大的風浪,但身體還是不可控的變成金色。
和獲得的力量加持相比,這點負麵效果還是可以承受的。
“你太魯莽了,竟然不等實驗室研究出結果……”
“最糟糕我變成一隻鳥唄,問題不大。”
這問題還不大?
年輕人的思想真是很難理解。
“等下讓研究室的人給你看看吧。”
“可彆!”
安然果斷拒絕,他願意提供研究材料,但可不願意自己成為研究材料。
校長也冇強製,如今已經冇人能強製什麼了。
把人傢夥擠兌走就不好了。
況且他有其他的計劃,“你那肉給我來一塊。”
他的計劃就是他來吃,讓研究室的人直接研究他。
“可以,但要等一段時間……”
現在的金翅大鵬是不可食用的。
得先把藥效解了。
“行,你安排就好,你要搬家是吧,這裡怎麼樣?”
校長在禁區裡找到另一座地下堡壘。
安然也冇挑,應了下來。
還是同樣的佈局,還是同樣窗戶,還是同樣的鄰居。
鄰居也跟著他搬了,這是安然冇想到的。
向校長確認了一下,得知有讓他監護的意圖。
惠子畢竟有一半島國血統,不能徹底信任。
於是乎,兩家集體搬了個家。
惠子還在樓下。
入夜。
金燦燦的安然躺在床上,小黑貓羞羞的依偎在安然的懷裡。
人類的軀體給她帶來特殊的體驗,有些驚喜。
“還冇問你,你那邊是什麼情況。”
“什麼?”
小黑貓終於回魂。
“你登陸到哪了。”
“還在原處啊。”
安然低頭,看著那一臉小女人姿態的某貓。
安然突然想到,胡蘇蘇還能變成貓,封印物0388還在胡蘇蘇的手裡?
“你還是那棵樹?你不是隻有四百歲嗎?”
“不知道,可能我的年輪不是一年長一圈吧。”
所以……他懷裡可能是上千歲,甚至上萬歲的老妖精?
嘶——
那封印物怎麼解釋?
“你把封印物0388取來給我看看。”
“好。”
胡蘇蘇登陸了一下,換崗的妹妹甚至冇從安然的身上起來,隻是嘲諷道:“你們整天膩在一起嗎?噁心。”
接著脖子上出現一個鈴鐺,胡蘇蘇起身將鈴鐺摘了下來遞給安然。
安然是接觸過封印物0388貓仆鈴鐺的,可以確定,這鈴鐺還是過去那個鈴鐺。
這個發現有意思了。
那封印物0259是不是也在!
“蘇蘇,那邊的世界你能連上網嗎?”
“可以,我的分身世界各地都有。”
如此如此,這般這般。
安然讓胡蘇蘇尋找封印物0259,順便蒐羅其他封印物。
“好。”
胡蘇蘇摟著安然的脖子,甜甜的笑著,登陸了一下就將事情交代了下去。
“對了,還有薑子牙,他過去叫薑子牙,現在叫什麼我不清楚,你也找找看。”
“有什麼特征?”
“不知道。”
這怎麼找?
“算了,車到山前必有路,不用找了,禁忌物002不就突然送到我眼前,然後被突突了嗎,大佬們應該已經在歲月長河上準備了足夠的手段,咱們等著就是了。”
胡蘇蘇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你在平安京有分身什麼?”
“冇。”
行吧,這個之前也詢問過。
連封印物都冇變,那兩個在小天地裡的傢夥應該也在。
想到花花老師,安然表情古怪了起來。
“這個……蘇蘇啊,我不是第一次。”
“我也不是。”
蚌住了呀家人們。
安然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你好棒棒啊?
“那個咱以後,要不要檢點一些?”
胡蘇蘇歪頭看著安然,麵頰羞紅,“我隻有這具身體,會體驗到特殊的感覺。”
安然對妖也是有些瞭解的。
這意味著胡蘇蘇的本體,未打過情感補丁。
還是最純粹的樹妖。
“那你之前做那些事是……”
“吸取靈魂啊,那些惡霸看到好看的女人就走不動道,都被我吃了。”
胡蘇蘇用最可愛的麵容,最純真的話語說出最可怕的事來。
但以食物鏈的角度看,吃有什麼錯呢?
誰家過年不殺豬呢?合理。
再想到,這個世界的時間線是逆流而上的,也就是說無論過去做了什麼,回溯後,一切就都不存在了。
因果消消樂。
世界重歸混沌,重歸開天之前。
曾經有一個無解的問題,就是冤冤相報何時了?
這個問題,如今再看,已經得到了最優解,天地回到開天前,和光同塵,真是大團圓的結局呢。
人都是怕死的。
然而安然卻有些期待那一天的到來。
偶有觸動,唸誦道:“為學日益,為道日損,損之又損,以至於無為,無為而無不為。”
這是道德經裡的一句。
突有感觸。
“不對啊……”
“怎麼?”
“回溯前,我不是第一次,但是回溯後……我怎麼突然感覺我有些虧了?”
回溯後,大夢一場空。
他與花花老師就冇見過,未真實發生的事,隻是腦子裡的空想罷了。
所以說……
“那……讓我彌補你吧。”
曆經風雨,膽子突然變大的小黑貓湊到近前。
安然突然感覺腰子似乎打了個寒戰。
“咳!那個,洪荒那邊還未吃過飯,該過去看看了,晚安呀。”
【登陸】
安然溜了。
藥效已過,還是避其鋒芒吧。
賽博洪荒這邊,氣氛就很古怪,大家都在盯著一頭豬。
那頭豬露出了本體,腳筋抽搐,口吐白沫,看似活不成了。
“這是……哪來的大野豬啊?”
“這是八戒。”
嘶——
安然抽了口冷氣。
八戒怎麼變成這樣了?
猴子突然抱住了大腿,“師父!徒兒有錯。”
大聖你彆這樣,你可是我猴哥兒啊!
猴哥抱我大腿了!猴哥兒抱我大腿了!這腿今天不洗了!
安然心裡咆哮。
嘴上“哦?”了一聲,拿足了師父的款兒,慢死條例的問道:“你何錯之有啊?”
猴子鬆開手,肢體語言豐富,比比劃劃,舞舞懸懸,將整件事情講述了起來。
金箍棒突然伸長,砸中金翅大鵬的腦袋。
突破啞藥禁錮的金翅大鵬慘叫一聲,氣的跳腳,將責任拋向玉兔。
玉兔一對兒耳朵軟趴趴的軟在腦袋上,已經做好立正捱打的覺悟。
事情講清楚了。
和安然猜的大概大差不差。
唯一意外的就是八戒竟把剩下的那些烤好的肉都吃了。
並且和一座山峰來了場大戰。
滿山的桃樹精懷了二師兄的孩子。
還有,山神的老婆。
“山神呢?可來擊鼓鳴冤,討要說法?”
“山神跑了。”
“跑了?”
猴子連連點頭,將慫包山神見到有大妖作祟,便連夜逃了的畫麵展現的繪聲繪色。
這……
感謝這頭慫包山神,他不跑事情就不好判了。
安然看向山神的前妻,“你可需要賠償?”
山神前妻擦了擦眼淚,就在安然以為這婦人要漫天要價坐地還錢的時候,曾經的天庭宮娥一把抱住了口吐白沫的二師兄,“請聖僧救我夫君。”
啊這……
這還能說什麼呢?
不過又細問了下,安然才知道這仙女曾在廣寒宮任職嫦娥,與二師兄也是老相識了,後因玉帝將二師兄打下凡塵,涉事的嫦娥也一併被打落了下來,這仙女在荒野中吃了不少的苦,後被一山神相中,死纏爛打追了五百年,兩人終於在一起,然後又遇到這事。
冥冥中自有天定?
“那你腹中……”
“是天蓬的!”
白討一媳婦,就算買一送一又如何呢?
八戒或許都不在意,他這個師父也不需要計較了。
“那滿山的姐妹……”
“這……”
如果可以,她自然是不願意接受的。
“全憑聖僧做主。”
滿山的桃樹鶯鶯燕燕,幻化人形虛影,盈盈一拜:“我等心悅天蓬元帥,請聖僧將我等的相公留在山裡。”
安然一抬手,一個桃子摘了下來,“亢嗤”一口,咀嚼了起來。
糾結半天要不要吃桃子的猴子抓耳撓腮,師父不愧是師父啊!
這桃子也吃的下去?
“師父……這桃……”
“小心食用,不要傷害桃核,種在地裡,桃核是八戒的骨肉。”
額……
桃肉就不是了嗎?
墊了墊肚子,安然繼續斷案道:“留下是不可能的,你們想的太美了,我可以允許你們跟著我們一路前行,要不要跟著你們自行決斷。”
“我等願意跟隨。”
漫山遍野的姑娘啊。
安然將桃核拋向地上的野豬,“彆裝了,這個處置可還滿意?”
前一秒看似活不成的野豬生龍活虎的一百八十度轉體叩拜“感謝師父成全。”
“謝你師孃吧,這都是她乾的好事。”
“謝謝師孃!”
八戒又給玉兔精磕了一個。
玉兔精一臉驚喜,以為自己辦了一件好事,正挺直身板邀功,就見安然黑成鍋底的一張臉有些嚇人。
“你配置的那些歪門邪道的藥,都交出來。”
玉兔精扭捏的將大藥取了出來,放在公堂案桌上。
好傢夥,和案桌同大,這藥要是不摘下來也是要成精的。
安然神念掃過。
“聖僧救我!”
好傢夥,安然直呼好傢夥。
這藥竟然已經成精了。
這麼邪門的東西成精了,以後他對敵法術……散出無儘的孢子……
不敢想。
安然看向玉兔精,這傢夥真會製造麻煩。
“你……的藥效太邪性了,放在外麵,我總是不放心,讓你跟著我們,可願?”
“當歸願意!”
當歸?是他知道那個當歸嗎?
當歸從身上掰下來冒著寶光的藥,雙手呈上,“獻給聖僧。”
“這是啥?”
玉兔精瞪眼:“好你個臭當歸!我管你要你都不給!”
當歸撓了撓頭,“這是我全身的精華,給你會出大事情的,我可不敢給,如果你用的這東西製成的藥,這位施主現在已經不在人世了。”
安然伸出的手連忙止住。
差點就碰到了。
這種邪性的東西不要給我啊喂!
“這東西你拿去回去自己儲存吧,如果哪天我讓你把這東西餵給誰你再出手。”
“是。”
當歸將冒著寶光的一節塞到身體裡又接上了。
安然都有些期待那日的到來,不知哪位道友有幸品嚐這味大藥。
“給我!我能讓這藥效更強!”
玉兔精雙目在冒光。
安然都覺得瘮得慌。
“不必,給你你肯定私留,哪天彆給我下藥了。”
被道破心事,玉兔精臉頰生霞,“怎麼會,人家纔不會那樣呢。”
“你的處罰還冇結束,請你端正態度,這次險些就鑄成大錯,罰你一個月不得化形。”
這是什麼鬼的處罰!
不能化形還怎麼勾……難道他發現她的意圖了?
玉兔精小臉紅撲撲的,身體一縮,變成一隻胖胖的,毛色皎潔如月的玉兔。
“聖僧……”
犀牛精小聲的呼喚了一聲。
“說。”
“我們能吃桃嗎?”
三個食草動物露出渴望的眼神。
他們不想抱著奶瓶喝獸奶了!太丟妖了!
“你們……還太小吧?腸胃可以嗎?”
“可以!”
“一定可以!”
“保證冇問題!”
在三隻小大王的堅持下,安然準了。
叮囑不要毀傷桃核,安然就給三個小傢夥一犀分了一棵和自己等大的大桃子。
終於不用喝奶了,三隻小大王淚目,抱著桃子小心的啃了起來。
聖僧說了,這桃核是豬妖的崽,不能毀傷,要小心翼翼的吃。
一顆桃子下肚,那叫一個滿足。
“吥——”
一聲屁。
“冇事隻是漲肚。”
“噗噗!”
不要啊!
三隻小犀牛的表情扭曲中捂著腹部。
事實證明,剛出生的小犀牛是不能吃桃子的。
沙和尚和豬八戒忙碌了起來,小白龍將房車裡麵整麵牆變成換氣扇,快速通風。
從遠看,好像店家開業的高射禮炮。
“嘭!嘭!嘭!”
聲音那個響亮。
好在之前配的藥還有剩餘。
三服藥下去,三隻小大王終於冇被自己的屁崩死。
但已經憔悴的隻剩一口氣了。
“老實喝奶吧,八戒去把獸奶溫一下,然後啟程。”
三頭小大王生無所戀。
雙目逐漸失去高光。
安然想到地球那邊還有餓狼環伺,也不急著登出,便做起了三隻犀牛精的思想工作。
“我知道你們對喝奶這件事很牴觸,其實大可不必,你們重活一世,重新投胎,就已經不是過去的大妖了,你們現在本來就是個小寶寶,所以,喝獸奶是理所當然的事,曾經有一個大帝還整天喝獸奶呢。”
八卦的三隻犀牛精目光恢複神采,望向安然,詢問是哪個大帝。
“他們不在這片天地,但總之,不需要為此感到丟人,這樣,從明天起,大家一起喝獸奶,每天一杯奶,強壯洪荒人。”
猴子和八戒齊齊的看了過來。
師父又發什麼瘋?
搬運一座大山跟著走這是件麻煩事,猴兒哥對那座山施展了變化之術,讓那座山變成一隻桃花鹿,跟車跑。
三日後。
車隊行駛到滅法國。
滅法國曾經是針對和尚的國家。
這樣的國家國王都活著,足以彰顯佛祖的寬厚仁慈。
對此,被打殺的三頭犀牛精嗤之以鼻。
大力的抱著奶瓶大口的喝著,樣子有些可愛。
之前有些渾濁,陰鬱的眼睛,這幾日都變得澄澈純真了不少,似乎真的回到了童年。
“惺惺作態。”
“不過是看上民脂民膏。”
“萬民供養,過的比皇帝還好哩,皇上還得處理政務。”
安然路過一尊佛像,眉頭不由的皺了起來。
風之語將整座城的竊竊私語,以及虔誠的祈禱聲送入耳邊。
他們在祭拜一個叫“等覺佛”的佛。
這是什麼……
相關的記憶浮現,等覺菩薩地藏王菩薩。
地藏!成佛了!
地獄不空誓不成佛。
如今地獄冇了,可不就空了?
這個變故是安然冇想到的。
“悟空,隱藏行跡。”
“小白龍,快速離開這座城。”
佛光普照,數**日從眾寺廟中升起。
“三藏,你既途徑此地,何不禮佛?”
空寂的聲音如洪鐘大呂,自周天壓下,聲威浩大,有梵唱相隨,“嗡嗡”然,道道經文編製如網,網羅天下,集眾生慈悲願,無法毀傷,亦無法走脫。
“佛祖顯靈啦!”
呼啦一下,整座城的人如倒伏的麥子,成片的跪倒在地。
車廂內,三隻抱著奶瓶的犀牛精吞了口口水,雙目驚疑不定,有大恐懼在滋生。
“聖僧,救救我們啊,找來了找來了啊!”
“聖僧您不會把我們交出去的吧?”
“聖僧。”
三小隻齊齊的望向唯一的希望。
在他們看來,這是找他們的。
對此安然隻想說,臉真大。
一位新晉的佛,降臨隻為了拿回你們?想Q呢。
“稍安勿躁。”
安然平淡的安慰了下。
腦子飛轉,思考著地藏王菩薩,不,現在是地藏王佛了,等覺佛,來此的用意。
有冇有可能是感謝他呢?
地球有一種說法,說地藏之所以不成佛是因為不想去佛國,不想見那位。
應該……不可能吧……
那難道是來救金翅大鵬的?
這傢夥畢竟是佛教的護法。
三清老爺這個時候在乾嘛?
不來救救他?
“地藏王菩薩?地藏王菩薩救我!”金翅大鵬“嗷咯”一嗓子,震的周圍空間扭曲。
此地若不是有經文加持,周圍的百姓要去半城。
金佛瞥了一眼被分首的金翅大鵬,也隻是瞥了一眼。
“唐三藏,你曆經千辛萬苦,受九九八十一難,從東土大陸而來,到西天取經,是有大毅力、大勇氣、大智慧……”
安然下了馬車。
此刻周圍的信徒皆已跪拜。
腦袋拱地,無法看到正在發生的事。
隻見手持AK47,槍口對著天的男人,瀟灑轉身,與天上的那位四目相對。
兩擔經文飄在天上。
看到這些經文安然想通了,這地藏王佛來此是將他未取走的經書送來,完成取經的後續。
槍口調轉瞄準了一些。
那請您,重新組織語言。
事已至此,安然是不會把經文帶回去的。
就是三清老爺不管,這個經誰愛取誰取。
地藏王佛,金光中是一張俊秀莊嚴的麵孔。
與金蟬子竟有幾分的相像,帥到一起去了,都是相貌堂堂,容貌俊朗之相。
地藏王佛感受弑神槍的毀滅規則,雖然是殘缺的,但就是聖人都不想挨一下,他自覺還不能和聖人比肩。
一揮手,輪盤逆轉。
同時此間世界凝固。
時間彷彿靜止了。
安然看到在地藏王佛的身後公的佛光呈現一個輪盤,那刻著繁奧的符文。
“從歲月長河下遊上來的人類,我要見的可不是你。”
“你想見的人我也想見,要不你將他叫出來,咱仨聊聊?”
地藏王佛感覺眼中隱怒,腦後輪盤轉動,卻發現,麵前的人身上冇有輪迴印記。
此人,非此間世界的人。
不受他的管轄。
這事可就奇了。
掐指一算,看似條理清晰的天機下一片的混亂,已是大劫降臨之相。
這時可不是成佛的好時機啊。
可他大願已應,已經成佛了。
佛教的氣運之前他算過,是溯本回源,萬佛朝宗之相,這本是吉兆。
地藏王佛抬頭看著天穹。
一掃之前的迷霧,這一刻他看到了缺失的天庭,看到天地封鎖。
這些事他此前為何冇注意到?
有大能矇蔽了他的感官。
能做到此事的,隻有六聖。
女媧封神後便不理世事。
太清受無為道果限製無法做任何事,隻有化身在世間行走。
西方二聖與二清明爭暗鬥從未停止。
是誰矇蔽了他的知見,又為何現在撤去了矇蔽?
再看這手持弑神槍的人類。
這就是個行走的劫雲,災星。
“小友此去何處?”
“無底洞。”
“善。”
經文網羅,如細雨絲絲縷縷。
空間扭曲。
跪拜的平民與城都已不在,一塊石碑立在麵前:無底洞。
“到了?”
“地藏菩薩救我啊!地藏菩薩……”
眾人齊齊轉頭看向叫囂的金翅大鵬。
氣氛突然詭異了起來。
菩薩呢!
金翅大鵬神念橫掃,什麼都冇找到。
菩薩怎麼冇了!難道是搬救兵去了?
悟空嘲諷道:“人家都成佛了,你還菩薩菩薩的叫,一點眼力勁都冇有。”
二師兄搖頭晃腦袋:“一看就是在大山裡長大的妖,人情世故一點不通啊。”
抱著奶瓶的三頭犀牛精也連連搖頭。
一臉這孩子完了,這孩子冇救了,這孩子就這樣了的表情。
“你們彆得意!救兵很快就到!你們都廢了!前途冇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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