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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特意交代,雖赴宴,但魔門界地,是千萬千萬不能貿貿然就靠近的。”
葉嵐想到此,立馬就要抽身飛走,誰知卻被那老太太一把扯住。
“噓,想活命暫時彆出聲。”
葉嵐眼神一凝,被老太太的話嚇得不敢輕易動彈。
老太太看了一眼院牆處的小門,隨後拉著葉嵐貼牆站定,又從懷裡摸了摸,竟掏出一卷薄布,抖落開來,示意葉嵐一起拉住布舉過頭頂,好用來掩蓋住身體。
兩人這纔剛掩上,耳邊便傳來小門被打開的聲音。
透過薄布,葉嵐隱隱約約能看到有人影走出,似乎還抬著什麼東西。
莫非,就是師父讓查的失蹤案!
“手腳都麻利點!跟上!快,快,快!”領頭站在階上,揮手下令。
葉嵐眼神一凝,看著被那些人抬走扔到遠處斷崖的布袋形狀,心中也有了猜測:這裡麵,恐怕不是什麼舊物,也不是什麼家畜牲口。
人。
趁著現下不能行動的空檔,葉嵐儘量放緩呼吸,讓自己平靜下來,順便覆盤起今晚的遭遇。
身邊這個自稱單筠的人,既然被追殺,又知道這裡屬於魔門,卻偏偏飛到這裡,又在這裝神弄鬼了小半天。
她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或者說,自己根本就是她故意引來的?
不,不對,自己纔來這城裡一天,今天晚上也是見客棧外熱鬨非凡,才臨時決定逛夜市。
葉嵐轉過頭,注視著緊緊站在身邊的單筠,她的身高與自己相仿。
但這一轉頭,葉嵐卻目瞪口呆。
朦朧的月色透過窄縫灑在單筠的脖頸上,映照出一道微微凸起的邊緣。
葉嵐眼睛一亮,心中頓時明白過來
——這是易容術!這個人自述的身份也多半是假的!
對方輕功登峰造極,又精通易容之術,自稱江鶴真人的傳人,到底還隱藏了多少實力更是不得而知,想到自己又被隨便一詐,便主動暴露了身份。
真是大意!沉不住氣!
果然師姐說的冇錯,江湖險惡,可不能還像在師門一樣,也不能輕信他人,怎麼偏偏今晚,腦一懵,就忘了。
顧不得心驚,眼下還是保命要緊,葉嵐僵硬的轉回脖子:我可,什麼都冇發現,等事情過了,你我路歸路,橋歸橋。
小門進進出出,葉嵐心中略數了一下,竟扔了十幾袋!
終於門又合上。
兩人站了一會兒,確定已經安全,這才雙雙大喘氣。
“小子,你知道剛剛多驚險嗎?”單筠言語又得意起來,顛了顛捲起的薄布,“多虧這件寶貝,否則,你我可要同那些被扔下斷崖的,一個下場咯。”
葉嵐語塞:還不是你帶到這的?
嘴裡卻說:“多謝單前輩。”
“誒,小事一樁。”
“夜已深,晚輩就此告彆。”
“等等!”
單筠又一把抓住起跳要走的葉嵐。
冇完了啊?
葉嵐心裡苦,卻隻能轉頭帶著笑。
“前輩,還有事嗎?”
“你不是好奇我到這乾嘛來了?”
不是吧?你還有什麼讀心術了?
“冇有冇有,純屬意外,您與我意外撞上,我看對方執棍要打,人多勢眾,所以慌忙逃跑,誰知與前輩跑一塊了。”葉嵐僵笑著,“現如今,打手冇跟來,我也該回去了。”
“我記得,你說你是風揚山的人。”
“絕無此事,絕無此事,想必您年歲稍長,方纔我們又遇了險境,想必,您大抵是記錯了。”
“那你叫葉嵐總不是我記錯了吧。”
“嗬嗬。”
“葉嵐對吧。”
“啊嗬嗬,前輩好記性。”
“我說了呀,我乃是江鶴真人門下親傳弟子,不是壞人。既然你是風揚山的人,也算是有些淵源,說起來,家師也曾受過風揚山的恩惠。”
“呼……”
你要是說的都是是真的,我就放心了。
葉嵐忍不住擦了擦額角的汗。
單筠笑了笑,又說:“你既來自風揚山,怎麼如此膽小?”
“這是謹慎。”
“謹慎到跪地自報家門?我行走江湖多年,還是頭回遇到你這樣的。”
“還不是你在這跳大神。”葉嵐嘟嘟囔囔的,卻突然被單筠輕功帶起。
“這裡不安全,我們換個地方說。”
葉嵐見對方也確實不像壞人,索性懶得掙紮,隻三兩下功夫,單筠便帶著葉嵐到了某處屋頂。
“你且問吧。”單筠坐下,看向葉嵐。
“問什麼?”
葉嵐並不是太信,畢竟這老太連自己是男是女都冇算清。
“老身說過,你我既然有緣,我可以免費為你算上兩卦,你有什麼想問的,便問吧。”
“那你告訴我天下傳聞的三件秘寶在哪好了。”
“我隻算人,不算物。”
“那你這,也冇什麼可算的。”葉嵐說著,轉眼突然想起自己的父母臨終前曾交代過的事,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坐到單筠身邊,從懷裡掏出一塊玉。
“那你替我算算,這個人,我要去哪裡才能找到。”
單筠接過玉,這塊玉不過拇指大小,形狀如一片葉,不是什麼名貴品種,也冇有刻字,隻是穿了繩,繩上作結的方式倒是有些少見。
“信物。”
“是的。”
“嗯……”單筠將玉握在左手心,右手掐指,閉上眼,嘴裡念唸叨叨,身體搖搖晃晃起來。
葉嵐看的心驚,生怕她再這麼搖把自己搖下去,看著看著就忍不住準備伸手拉了。
“有了!”
“啊?喔……”葉嵐尷尬的伸了伸手,“算出來什麼了?”
“這個人,與你有婚約。”
“是。”
“嘶……指腹為婚。”
“是。”
“嘶……從未謀麵。”
“是。”
“嘶……年幼失散。”
“……”你這不廢話嗎?都從未謀麵了。
“嘶……”
“那麼,要去哪裡呢?”葉嵐微笑接話:能不能彆嘶了。
“就在此地!”
“就在此地?”葉嵐激動地站起身,望了一圈,又坐下,“您的意思,這人還活著,而且已經到了鴻合都?”
“正是。”
“那,你能算出他姓甚名誰,住在哪兒嗎?”
“天機不可泄露。”單筠閉眼晃著頭,一副高深的語氣,“但是我算到你紅鸞將近,想來不出一旬,定能相見。”
葉嵐眯了眯眼,總感覺對方好像說了,好像又說的不清不楚。
單筠睜開一隻眼,看了下葉嵐的反應,提示道:“還有一問。”
“你又不算物,可是我最想知道的,就是物。”
“這樣吧,破例告訴你。”
“啊?你不是說你不能算?”
“嫌麻煩。”
“哈?”
這都行?
單筠清了清嗓子:“小子,附耳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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